我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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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赶集

    忙活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忙过去了一阵,稍微有点闲暇,钱宽找我和于封,吴令南,薛银玲,邵海燕,崔秀芬,六人,去电厂里面干活。我们就一起步行着去了电厂,从另外一个靠近我们工厂的小门进去的。

    先去找一个女的,带着到仓库里去,领了线手套,小铲子,矿泉水,然后到一个院子,那个女的就让我们拔草。

    就拔草这个活,在老家农村可是从小就干过,小菜一碟,轻车熟路。一个人发了一瓶水,分水的时候,多余出一瓶,就给了我,他们都把水喝了,我没喝,我想回宿舍再喝。

    回了宿舍,我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先喝了一口,没有甜味,怎么和水一模一样?我就怀疑我这一瓶水,出厂的时候,忘了放糖,我把这一杯一饮而尽,又打开一瓶,边心思:这么巧,一瓶水出厂的时候忘了放糖,让我喝着了。

    第二瓶,我倒一杯,喝了还是不甜,我就疑惑了,这个水里难道不放糖吗?如果就装一瓶自来水?怎么可能卖出去?怎么可能有人买?真是奇怪,这个水里不甜这个事,不敢胡乱问人,会惹人笑话。

    每天下了班,吴令南都是自己出去,他喜欢做什么是一个人,我和于封,做什么都是俩人一起,慢慢的时间久了,就变成各自玩各自的了。

    到了星期天,休息的时候,我要去买一条裤子,薛银玲就说和我一起去,怕我不会降价上当受骗,面料做工都不懂,不要买的太差。她说正好逢集,这里的集很大,可以逛一逛。

    一早下的面条吃了饭,我就和于封一起往外走,我去找薛银玲,他自己出去逛游,要到她们宿舍,先经过房子屋后,然后再转到前面去,到了她俩宿舍后面,我就想从后窗玻璃上往里看看,她们在做什么。

    玻璃上里面全部贴的白纸和报纸,但是有的地方不知怎么破了或者挖开了,如果有破损大的地方,就能看到里面,我还没找到透亮的地方,于封先找到了一个,往里一张,就啊呀了一声:“真能看着里面?”我就让他起来,我也从他看的那个地方看看,往里一看,只见薛银莲和邵海燕都歪在床上,再说着话。

    我还要再看会,于封说:“快进去吧,别看了,让人家看着不好,往里偷看,不是小事,如果里面是太凶的人,发现了真能揍咱。”

    我们就分手了,他自己出去玩,我转进院子去找薛银玲。到了她们宿舍门前,我就敲门,边敲门边说:“师傅开门啊。”门开了,过了好久,却不是薛银玲和邵海燕,是吕辉,她不耐烦的说:“有事吗?”

    我就有点慌张,敲错了门了,并且我分明看到里面一个男的,光着脊梁,穿一个大裤衩子,很瘦,好像是烫着发。我就说:“是吕师傅啊,我来找我师傅薛银玲,敲错门了。”

    吕辉有点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就把门关上了。我就定一定神,找到薛银玲和邵海燕宿舍,再敲门,就听里面说:“小马来了,还来的真早。”邵海燕就从里面给我开开门,招呼我进去,她俩就坐到一张床上,让我坐到另外一张床上。

    薛银玲问我:“早饭吃了吗?他们俩人呢?”我说:“吃的面条,吴令南自己玩,不知道去了哪,于封刚才和我一起出来,他自己逛游去了。”

    邵海燕说:“我俩刚买了油条和豆浆,还没吃,你一起吃一点吧。”我就说:“你们吃吧,我吃了面条,啥也不吃了。”薛银玲就递给我一支油条,非要我吃,说减肥,少吃。

    盛情难却,我只有接过来了。我就说:“我刚才敲错了门,敲开了吕辉的门。”薛银玲说:“她叫你进去了?”我说:“没有,有点不耐烦,嫌我打扰到她了吧。”

    邵海燕说:“就没叫你进去坐坐?真小气,一点人情味也没有。”我说:“可能不方便吧,我看里面一个男的,光着脊梁,穿一个大裤衩子,很瘦,好像是烫着发。”

    她俩一听来了兴趣,薛银玲就说:“是谁?是他叔叔吧?”邵海燕说:“有可能,不过她叔叔不瘦啊,也不烫发。”薛银玲看我一眼说:“胖瘦他怎么界定?再说烫发不烫发他也看不清楚,不可能是别的男人,让她叔叔碰到,那还了得?”

    邵海燕说:“吕德春哪里去了?她在,不可能让吕辉她叔叔进去吧?”邵海燕说:“可能吕德春回家了,昨天我听她说过要回家。”

    邵海燕说:“有可能,吕德春昨天回家了,昨晚她叔叔就来了,不能能一大早来的。”

    俩人就咬耳朵,我就听不清楚了,只能坐在床上等她俩。她俩吃完饭,要走了,就要换衣服,邵海燕说:“小马,我今天就不陪你去了,姐今天有事,让咱师傅和你一起去吧,让咱师傅好好看着你,别让人骗了,市场上小偷很多,一定要小心。”

    我就点头答应了,薛银玲就要换衣服,邵海燕说:“小马你先出去,咱师傅要换衣服。”薛银玲说:“不用,就在屋里行了,背过身去,你看着他。”邵海燕说:“那行,我捂着他眼睛,你换吧。”

    我背转过身,邵海燕就真的捂着我的眼,就听薛银玲窸窸窣窣的换衣服,一会,说好了,我就看她把黑色一脚蹬健美裤换了一条花的一脚蹬健美裤,把白色的体恤衫换了一件蓝色的,正在涂口红,垸,把嘴一抿,就结束了,说:“可以了,走吧。”

    我俩就出来,她说:“你们去晨光园,是不是都步行着去?”我就说:“没坐过车。”邵海燕说:“咱这次坐车去,走着太累,脚疼。”就领我出来,到马路对面坐车。

    她说:“公交车是三角,小公共车是五毛,我们坐公交车就行。”看到来了一辆小公共车,我们没坐,就等公交车到了,我们上了车。她买了票。人很多,我俩就挤在一起,车一摇晃,她就扶着我的肩头,一阵阵吐气如兰,加上她胸前圆领体恤衫露出来的一大片起伏不定的雪白,让我心旌摇荡,云里雾里。

    也就有三、四站,我们下了车,还有一站就是晨光园,之间整条街都是摆摊的和赶集的人,真的是人挤人,非常的热闹,比我们老家的年集大了不知道多少。

    我俩就顺着集从东往西走,薛银玲和我说:“这是这里最大的集,从这里一直到晨光园,全部是。”

    只说卖衣服的摊位,就有四、五十家,能看的你眼花缭乱,不知道买哪一种好,她看得比我还仔细,还用手捏一捏面料,看看款式、颜色、做工,我就跟着,她说哪条就是哪条。

    最后看中了一条裤子,腰带那里,里面衬布上,有一连串重复的字:浪子杰出太子库。她看好了,我也看着很不错。她就问:“多钱?”卖衣服的说:“三十元。”她就说:“太贵了,便宜点。”卖衣服的说:“最低二十六元,最低了。”她还是嫌贵,说:“我们其他摊位都问了,十元,你卖不卖?”

    卖衣服的就有点恼:“十元,你去别的摊位看看去吧。”她拉我作势就要走。卖衣服的就说:“你再加一加,拿走就可以了。”她就说:“不加了,行就十元拿一条。”卖衣服的一副痛苦状:“十四元,最低价。”

    她拉我就走了,走出四、五步远,卖衣服的吆喝:“回来吧,十三元。”她就和我说:“十三元可以了,那几天他们买的就是十四元。”

    我们就回来,买了一条,她还仔细的挑选了一下胖瘦长短,又看了一下做工,都满意了,就要了个袋子装了起来。

    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在集上逛游,薛银玲就和我说:“裤子买好了,你要请我喝可乐。”我也没喝过可乐,也不知道多钱,就问她:“行,可乐多钱?”她就笑,问我:“你没喝过可乐吗?”我老实的说没喝过,她就说:“那师傅请你喝吧。”

    就领我到一个用白底黑字,写得雪糕冷饮牌子的摊前,和摊主说:“要俩可乐。”摊主就问:“瓶子不拿走吧,要不要香精?”薛银玲说:“瓶子不拿走,也不加香精。”摊主就说:“六角。”她就给了摊主六角。

    摊主拿两瓶可乐,用起子打开盖,一人递给我们一瓶。磁玻璃瓶,外形很好看,可乐颜色像希稀的酱油,我接过来,先轻轻喝一口,有点甜,但是和糖水不一样,还有点麻,说不出来的味道。

    薛银玲喝的比我快,喝完了把瓶子交给摊主,就等着我,我就加快速度喝完,就感觉有点顶得慌,嗝出一口气来。

    我俩离了摊位很远了,薛银玲笑着问我:“真是第一次喝可乐?”我说:“是啊,都是第一次见。”薛银玲就呵呵的笑了。

    我们已经从集上到了晨光园里了,这里人也不少,但是总归是比集上少点,最起码没那么挤了,我们就在晨光园里逛游,经过录像厅,放录像的就坐在门口椅子上,招呼人进去看,一个纸板上,写着今日放映的什么录像,写着票价一元。

    她和我说:“这里面放的录像不好,你们一个人两个人的,不要来看,要看就多叫几个人一块。”

    我看她看到葡萄,就问葡萄多钱一斤,我就问她:“师傅,咱买葡萄吃吗?”她说:“咱问问看看。”连续问了几家,看到有个葡萄摊位,用纸板写着:葡萄二角一斤。

    她就说:“给称一点吧。”摊主就拿一个方便袋,撑开,她就往里挑了些葡萄,称了称,五斤多点,就按照五斤计算,一元。我就急忙拿出钱来付款,她不让我付,她那钱付了。让摊主给洗一洗,洗好了我俩就边吃边走,她和我说:“我可不能花你的钱,别让人家说师傅是个坏女人,骗你的钱花。”

    我就看很多摊店门口,有的写着生啤,有的写着鲜啤,还有的写着纯生,都是有一个不锈钢的大桶,有一个水龙头,有来买的交了钱,就用个白色的方便袋,打开水龙头放满,还用称称着重量,然后提走,黄色的液体,白色的泡沫。

    我就问她:“这是什么?”她笑我说:“啤酒啊,怎么你连啤酒都不知道?”我说:“啤酒我知道,我们老家也有,都是绿色的瓶子装着,我喝过,发苦发酸,不好喝。这个怎么用方便袋子盛着,主要是怎么有写生啤,有写鲜啤,有写纯生。”

    她就说:“都是啤酒,不一样的叫法,这个叫散装啤酒,都是用方便袋装,这个好喝。”

    逛了好几圈了,都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薛银玲问我:“你饿不饿?我们去买饭吃吧,你想吃什么?”我说:“没感觉到有多饿,去买点油饼?或者包子?”

    她就说:“那我们就去买包子吃吧。”我说:“刚来那天,钱经理领我们去吃的那包子,天津狗不理包子,一丁点,挺好吃的,包子馅全部是肉丸。”她说:“你说的那包子还在东边,离我们这里还很远,我们就去晨光园卖包子那里买这里的包子,不一样。”

    就来到卖馒头,卖包子的一条小街上,有四、五家卖馒头的,两、三家卖包子的,都在费力的吆喝:“热馒头,热馒头。”“热包子、热包子。”薛银玲就去买了两袋包子,一份五个,问我够不够,我就说:“这个包子大,够了。”我要付钱,她不让,她说:“等你开了工资再请我吃饭吧。”

    我们就在街头一个长椅上坐着吃了饭,我就去一个小店里买了两瓶水,给薛银玲一瓶,都是她花钱,我也不好意思。她就伸出手指戳我脸一下,说:“你还挺赶眼神。”

    我们就顺着集,来的方向,往回走,已经散集了,大街上空旷了许多,不再像来的时候那么挤了。

    吃饱喝足,有劲了,走起来就快些。突然看到两三个人在追一个人,后面的人就大声的吆喝:“别跑,站住,不要跑。”正好从我俩面前跑过,前面那个跑的差一点撞到薛银玲,她吓得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我急忙两手抱住她,我俩一起撞在了电线杆子上。

    软玉满怀,幽香扑鼻,虽然吃了一惊,但是这天降艳福,让我心花怒放,抱着她就忘记了松开。

    她娇嗔我一眼,笑着说:“放开啊,满大街的人。”我就忙不迭的松手:“你看,追上了,追上了。”

    那三个人追上了跑的那个人,其中一个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一拉,第二个就乘机一个扫堂腿,把他普通绊倒在地,第三个就直接扑上去压在他的身上,三个人一连贯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四周的人心惊胆战。

    一个人就伸出一只脚来,一脚踩着那人的脸,踩得那人吱哇大叫,还有一个就反拧起他的胳膊,把他牢牢控制在地上。这个时候周边人就聚围过来看,有些年龄大的老太太,就可领压在地上那人,有人就说:“啊呀,这是干什么,轻点,你看看,都出了血了,别下这么狠的手。”

    那三个人其中一个,就和周围人说:“我们是便衣反扒队的,盯这个小偷很久了,他流窜作案多起,就在咱这个集上,就曾经偷过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姨三百元,还曾经偷过一个学生二百元,我们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他,咱们大家不用同情他,他是罪有应得。”

    这个时候,他们拿出手铐,给他戴上了。人群中就都换了说法:“该,原来是个小偷,多亏了公安同志,把小偷抓住了,要不还要祸害多少人啊。”

    我俩一直看到公安把小偷带走了,人群散了,我们就往回走。薛银玲笑嘻嘻的和我说:“那个小偷没碰到我,倒是让你把我抱了个结实,抱的那个紧,你没看街上人都看。”

    我就羞的脸通红,没敢说话,她就摸我头发,扭我的耳朵,娇嗔着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赚我便宜,你都把我上面挤得扁了,你是不是没安好心?”我就懦弱着解释:“我看你差一点倒了,一着急就抱了你一下。”

    她就松开我耳朵问我:“是不是第一次这么抱一个女的吧?”我点点头,说:“还真是第一次。”她就哼了一声,白我一样:“让你赚了我便宜。”

    回到她宿舍那里,她就说:“先不要回去了,跟我到宿舍看看邵海燕在做啥,让她看看你买的裤子,玩会,再回去。”我就跟她到了她宿舍,打开门进去,却没见人。薛银玲说:“看来不知浪到哪里去了,真累啊,你也在她床上休息会吧。”就一歪躺在了床上,直吆呼累坏了。

    没见邵海燕,我第一反应想走,感觉俩人同处一室,有点尴尬,尤其是刚才抱了一下,滋味还在回味,难免不想三想四,但是也知道这么胡乱心思是人人唾弃的,就想快逃离了这里回去。

    她不让我走,说我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就在陪她说会儿话,就问我:“你在学校里没有谈恋爱?没有早恋?要好的女同学?”我就说:“没有,一般我们上学的时候,家庭差的都没有早恋的,都是家庭好的,才早恋。”

    她就说:“逛了一天在集上,你也累了,你就躺在她床上休息会吧,我也休息会。”

    床上一股香味,很好闻,我就歪着躺在被子上,一问一答的和薛银玲说话,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个人叫我,摇晃我,就醒过来睁开眼一看,是邵海燕,她穿着一洗白色的裙子,笑嘻嘻的问我:“你怎么在我床上睡着了?不去咱师傅床上?”我猛然清醒,往另外一张床上看去,没见薛银玲。

    我就问:“咦,薛师傅呢?哪里去了?我俩赶集回来,就在说话,说着说着睡着了。”邵海燕就凑到我脸前,坏笑着问我:“你俩没干啥坏事吧?你可还是个小孩。”我坐起来:“哪里有?我们可啥也没干。”她就呵呵笑了:“咱师傅有人找她,她出去了,我也是刚回来。”我和她说了一会话,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