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我总共睡了多久？”

    白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熟悉的床上。

    “十二小时三十七分十六秒，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小春正在给破损的无人机上螺丝，听到白秋的话，便立刻回复了一句。

    “十二个小时，还好，没昏迷太久。”

    白秋按了按依旧有些疼痛的脑袋，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午饭我已经做好了，放在厨房的桌子上。”

    就在白秋打开房门准备出去的那一刻，小春突然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白秋撇了一眼正在认真捣鼓无人机的小春。

    “你吃了吗？”白秋问道。

    小春既然都已经给他做好饭了，那他自然是不能什么都不表示的。

    “没有，那东西太难吃了，我吃不下去。”小春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嗯……算了，我床底下有面包和水，你饿了就自己拿去吃吧。”

    白秋愣了愣，饭后便关上了房间的门，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向着楼下走去。

    一楼厨房里，一张常年未用的小餐桌不知何时已经被擦得锃亮，上面摆放着一碗不知名的黑色食物。

    这东西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比粥要稠，比米饭要稀，莫名的还有一种麻薯的质感，加上那些磨成粉末的巧克力与速冻蔬菜，看起来很难让人产生食欲

    白秋浅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齁咸，嚼开后又甜得过分，那干涩的口感简直让人难以下咽。

    难怪她自己都不吃。

    “浪费食物，以后去绝对不能让她再去做饭了，即使是速冻食品也不行。。”

    白秋摇了摇头，默默做了个高明的决定，然后便去给自己到了一杯清水。

    配着这杯水，他成功将这碗猎奇的食物一点不剩地吃了下去。

    由于买了那些装备的原因，自家的黎明币库存已经见底了，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下午，白秋和小春准备分头心动。

    白秋负责去附近街上打听有关低级灾灵的信息。

    而小春则是待在家里，通过无人机和入侵街头监控，寻找城市角落里不易察觉的异常。

    但直到晚上白秋回到家，两人皆是没什么收获，唯一得到的坏消息就是中级灾灵·午夜屠夫已经游荡到了西四区，并杀死了不少夜不归宿的酒鬼。

    现在的夜晚最好不要出门。

    第二天一早，白秋再次出动。

    这一天，他走了很长的路，从西四区一直走到了西六区，最后回来时还到西三区看了一下。

    其中他也见到了不少低级灾灵屠杀人类的现场，但那些低级灾灵在杀人后要么早已逃遁远去，要么就当场被除灵师击杀，根本没有白秋能够出手的机会。

    在前往西三区的时候，他还在街头看见了几只体形巨大，浑身长满畸形肉瘤的无毛怪鸟。

    它们高高盘旋于城市上空，如同领主一般，一但感到了饥饿便会降落至地面，熟练地掀开那些木制房屋的屋顶，像是啄食小虫子似的，一口一个，将屋子内的一家老小通通吃个干净。

    偌大一个街道，硬生生变成了灾灵的自助场所。

    这些怪鸟都是中级灾灵，不是单凭白秋一人就能够解决的存在，他能做的只有隐藏好自己，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绝望的普通人哭喊着沦为灾灵的食物。

    那些倒霉家庭的邻居见到怪鸟来时纷纷四散而逃，躲的躲藏的藏，但等危机一过，他们又是一副谈笑风生，甚至幸灾乐祸的样子，继续过着与之前无二的生活，就仿佛那些食人怪鸟从出现过一般。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自欺与冷漠，也算是西三区的特色之一。

    与灾灵共存久了，人也变得更加奇怪了。

    第三天，白秋通过用刚炼制的魔眼吊坠的窥灵特效，总算是发现了一些端疑。

    那是一个颇有姿色的站街女，她当时正在揽客，结果一不小心撞上了白秋。

    正当白秋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晦气表情，踩着高跟鞋，匆匆地逃走了。

    透过魔眼吊坠，白秋隐约在她身上看到了有灵力残留的痕迹，以及鲜血的味道。

    但由于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白秋只好先回家再做准备。

    晚上，白秋的房间里。

    “没错了，就是这个女人，当时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似的。”

    “我怀疑她有问题，要么她的身边出现过灾灵，要么她自己就是灾灵。”

    白秋指了指着屏幕里的女性身影，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春点了点头，开始对屏幕中女人的面貌进行清晰处理，然后进行面部扫描。

    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高晓宁，20岁，黎明城东六区在校大学生，家里条件优越，外貌极佳……”

    “两个月前，她突然失踪，其父母派遣了大量人力也未曾找到……”

    “一个月后，收到居民投诉，特使局在一个郊区的小巷子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当时她的死法极其难看，全身皮肤都被完整剥离……”

    小春说着，在屏幕上投放出高晓宁读书时青春可人的照片，以及被发现尸体时，特使局所拍摄的血淋淋的可怖照片。

    两者之间的外貌相差极大，要不是做了一些特殊鉴定，想必就连高晓宁的父母也认不出自己已经被剥离了皮囊的女儿。

    “能找到这只站街的灾灵近段时间的行动记录吗？”

    “可以，但需要一些时间。”

    白秋盯着照片里甜美微笑的高晓宁，这青涩的模样与他下午见到的风骚站街女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副死人皮囊之下到底是怎样的怪物呢。

    半小时后，小春找出了‘高晓宁’这半个月在西四区的所有行动轨迹。

    她来西四区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当站街女。

    由于自身拥有相当甜美的外表，她的生意很不错，经常有路过的男人心动，然后了交钱，与其一同进入无人的小巷翻云覆雨一番。

    事后，‘高晓宁’若无其事地继续出来揽客，而那个与她一起欢愉的男人却不知所踪。

    白秋通过八倍速的录像，看着‘高晓宁’在三天之内换了八个地点，一共接待了七十三位客人，皆是如此。

    “小春，再去找找那些嫖客的资料，不用找太多，随便抽几个就行了。”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工作了，目前正处于失联状态。”

    很快，小春便找出了十个嫖客的资料，这些人大多都是独居状态，即便是失踪了，也没人在乎，更没人会愿意花钱去寻找他们了。

    说不定，他们公司的老板还会为自己能少发一份工资而暗自得意。

    “去特使局公开的资料库里找找，看看有没有相关的灾灵记录。”

    白秋躺在床上，仰头看向窗外的朦胧。

    在满天星辰的注视下，无数阴影正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今天撞见我后，她应该会换一个地方行动，我们可不能让她给跑了。”

    白秋闭上眼，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