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另有图谋
林越洲想起管家的叮嘱,故意说道:“李叔可让我别带你去什么南巷。”
望向车窗外的段喻,回过神来,慢悠悠的说道:“你先答应我的,君子一言……”段喻知道他会带自己过去,定位都开了,还说这种话干嘛。
听着段喻没有丝毫慌张的声音,嘴角不禁扬起微笑。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林越洲在心里说道。
车开了大概一个小时。从繁华的商业区到逐渐荒凉的郊外。原来南巷在这样的地方,林越洲在心里想着。
虽说荒凉,只是没了那些拥挤矗立的大厦和川流不息的交通。这里反倒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生活气息。
到了地方,段喻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手中攥着的风衣带子,早已经皱的不成样子。心里的伤感再次涌来,她试图克制,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气息。
下车前,段喻对林越洲说:“你在这等我就好。”
“可以。不过……我需要你的电话,我要安全的把你带回去。”林越洲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害怕你到时候不知道跑去哪,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担戴不起。
段喻报了电话号码。林越洲随即打了过去。
“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打给我。”
段喻答了个“嗯”,就向那条狭长的小巷走去。
林越洲看着段喻渐行渐远的背影——削瘦,清冷,竟还多了一分落寞。她肯定经历了什么,那种神秘感,真的让他有些好奇。
段喻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把钥匙,这是越舟家里的钥匙。
小巷的人都认识她,坐在自家门口闲聊的老人,看到段喻的到来,只是闭口不言。他们知道段喻对越舟对情意,只是他们不想说太多,毕竟段喻还那么年轻,她总会遇到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门口的小孩天真无邪,看到段喻就大喊着:“姐姐姐姐,你好久都没来了,我也好久没看到越舟哥哥了……”
此话一出,小孩的母亲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脸上带着歉意,赶紧对段喻说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段喻平静的说着:“没关系”,脸上还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微笑。
进了屋子,段喻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书桌,指腹却留下了一层厚厚的灰。
段喻喃喃自语道:“越舟,对不起,我好久没来看你了……”
良久,段喻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放进了他的抽屉里。她以前经常来时,总是会给他带封信。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在哪?她应该烧给他的,但她总是在自欺欺人,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自从越舟离开,段喻心中总是忧郁。
段喻下车之后,林越洲也下了车。有电话打来,是他在美国的朋友。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林越洲的眼神里透露着捉摸不透的深意,望向远方。
“我知道怎么做,我要击垮的是整个京城的神话,我只会万无一失……”用那种轻蔑随意的语气,说出这样狂妄的话,任谁都觉得是痴心妄想。可电话那头的人却在心里升起一股恶寒。
林越洲是怎么样的人他不知道,但查尔斯可是声震华尔街的名人。这么多年来,查尔斯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所有人都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电话那边的人,是唯一知道查尔斯身份的人——一个华人面孔,智商超群,最近刚刚回国的林越洲。
这次他的回国必定会在京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挂了电话,回国的目的和计划一直在他心中萦绕。
他是回来报仇的。
十八年前,他们一家惨遭车祸,自己却奇迹般的生还。那年他才七岁,就变成了孤儿。
他的父亲的确和段齐天是挚友。只是这种兄弟情谊却在利益面前变得一文不值,甚至让他起了杀心。
当年车祸后,他好不容易抢救过来,恢复了意识。医院里,父母的亲朋好友都来吊唁,人很多很嘈杂。他躲在病床上的被子里,有些手足无措。
但就是在那种混乱的环境里,有一个人,坐到了他身边。
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林越洲记了十八年。卧薪尝胆十八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揭开这个恶魔的面具,为父母报仇。
“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和段家脱不了干系,你要有出息,为你父母的枉死报仇……”
他从小就聪明。智商的超群意味着他心智的早熟。他有足够的冷静,但他也不敢盲目相信那个神秘男人的话。
段齐天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出万分的悲痛,并承诺会把他抚养长大。
这种话任谁听了都要感激不尽。可林越洲一直记得那个男人的话。
身体修养好之后,段齐天打算让林越洲出国留学。他不知道为什么段齐天那么着急送他出国,是真的想让他接触高级的教育,还是眼不见心为净。
临走前,他说想回家拿点东西,是他爸爸送他的飞机模型。段齐天虽有些迟疑,但想着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自然应允了下来。
让李叔带他去了他家里。但当李叔拿出钥匙熟练的开门时,林越洲的心里就有了数。
林越洲支开李叔,去了父亲的书房,里面明显有翻动的痕迹。他的父亲,是个强迫症,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书籍,资料杂乱无章。
果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在国外的那么多年。段齐天对他的确无微不至,但他能感受他对自己的洗脑,让自己对他怀有莫大的感恩。
可林越洲心里早就埋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
段齐天庞大的商业帝国里,隐藏着多少黑暗肮脏的产业链,他都要将它们连根拔起。
当然,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取得段齐天彻底的信任。
这时候林越洲的脑子里又浮现出段喻的身影。那种善良是长在骨子里的。即使她表现的多么冷漠,看似多么的不近人情,但在他眼里,这算是他计划中的一个突破点。
林越洲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段喻。秋天渐凉,她低头走着,裹紧了自己的风衣。鬓前的头发有些许凌乱,飞舞在她白净小巧的脸颊上。
没有人是无辜的,段齐天埋下的祸根,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