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老鼠与鬣狗
玫瑰玫瑰,二十五区的不夜城、远近闻名的温柔乡,只要一百个铜蔷薇就能迷醉一晚,哪怕是最漂亮的梅丽小姐,也只需要一千个铜蔷薇。
“老女人,爷来了。”粗旷的嗓音令整个会场寂静了一秒,只有靡靡之音环绕在粉红色的房梁间。
“哈哈哈哈哈,快上姑娘!”说话之人身后簇拥着一群壮汉,个个身穿皮革束衣,脚踩黑黄厚靴,面露凶光。
鸨母今年不过三十三四,头戴红花,皮肤白皙,身材圆润饱满,谁来了都尊称一声妈妈,只有厉狼佣兵团的这伙人,每每唤她老女人,气煞人也。
看在他们出手阔绰的份上,不和他们计较了。鸨母暗自翻了个白眼,转头笑语盈盈地迎上这群粗人。
“姑娘们天天等着盼着,终于等到爷了。”热情地挽上克彪的小臂,鸨母奉承道。
克彪感受到胳膊上温软的触感,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鸨母,说道:
“看到了吗,那是我们历狼佣兵团的小少爷,伺候好了,有赏。”话虽然这么说,可克彪下垂的眼里明晃晃的蔑视,挡也挡不住。
鸨母越过小山一般的躯体,看向夹在壮汉之间的皮斯洛。皮斯洛有一根长长的辫子,又粗又黑,垂在瘦小的躯体上,肩膀佝偻着,眼神闪烁,像是长尾巴的老鼠。
鸨母想,他一定是畏惧极了,看来传言说的没错,老狼王是真的要不行了。
鸨母笑容更盛,她牵引着克彪等人来到最豪华的房间,留下一句我去唤姑娘们来,才扭着屁股离开。
“今天放开了玩,就当是庆祝皮斯洛少爷猎得寄猛兽。”
很快姑娘们鱼贯而入,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十几个丫头,最大不过二十,最小的看着只有十二三,大多瘦瘪,头发贴在脸上,看身子骨像是蜥蜴,看眼睛却像是羔羊。
克彪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梅丽,十七岁的梅丽柳腰娉婷,秀发轻荡在粉腮边,就那么静静站着也叫人呼吸急促,心跳轰鸣。
“梅丽,过来。”克彪按耐不住内心的火热,急切的呼唤道。
梅丽抬起眼望向克彪,黑而发亮的瞳孔对上充血的眼珠子,微微一笑。那眼神简直是钩子,轻轻一荡,妩媚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水雾,她总是簇着眉,叫人好生怜爱。
梅丽才走两步就被克彪一把拉入怀中,禁锢在怀里,碾揉着。
“三个月没见,想我了吗?”克彪宽厚的嘴唇贴在梅丽耳边,她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的血臭味,感受到皮革带来的冷意。
“嗯。”梅丽神色淡淡。
看着梅丽应付的表情,克彪气笑了,说道:“你个小婊子,老子幸苦三个月,一回来歇都没歇就巴巴的赶来看你,你就这样?真行。”
梅丽亲昵地将下巴放到克彪肩上,胡乱蹭蹭,散落的秀发搞的克彪痒痒的,心也随之痒痒的。
“就是因为三个月没见,才不想理你,整天打打杀杀,臭死啦。”
克彪很受用梅丽的撒娇,他放低声音解释道:
“这次有个大任务,猎杀寄猛兽,我们在梅林山脉里搜寻了一个月,才找寄猛兽的踪迹,又花一个月布置陷阱,最后多次追赶,才以幼兽作胁迫,杀死了那玩意儿。”
“寄猛兽?那是什么。”梅丽好奇地问道。
“成年寄猛兽高达数十尺,迅即如风,头长三钝角,暴吼一声能将人震晕过去。”
“好厉害,那你们是怎么捉住她的呢?”
“此兽每诞下一子,便有一角脱落,角脱落剧痛无比。所以我们趁她生子,故意多次干扰,每一次她都从洞中追出来,追击数十里才离开,我们打断她生子共十七次,最后一次她不再上当,或者说已经极为虚弱,我们就趁虚而入,挟持幼崽,杀死母体。”
梅丽倒吸一口凉气,攥了攥拳头,没有说话,而克彪还在炫耀自己的功绩、张扬自己的霸气。
“然后我们剖开她的胸腔,挖出她的心脏,将每一块骨头都剔得干干净净,血肉和皮毛也都卖了好价钱。”
“那幼崽呢,不会也被你们卖了吧。”
“没有母亲呵护的寄猛兽哪能活下来,我们将其圈在营地里,看能不能卖出去。”
克彪的唇舌急切地啃咬上梅丽的肌肤,梅丽麻木地想着,好可怜啊。
“那是谁?”梅丽扯扯克彪的胡子,冲角落里的生面孔抬了抬下巴。
“怂包,老狼王一儿一女,将儿子娇养在二十五区的大院子里,十六岁前没出去见过一天世面,倒是让女儿一直跟着厉狼走南闯北,冒尽风险,不过……”
“不过什么?”
“迪希失踪了,多半叫梅林哪只野兽咬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半年前,老狼王这才急了,把软弱的狼崽子从大宅院里揪了出来,可他遇见野兽只会尿裤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彪放声嘲笑皮斯洛,周围的雇佣兵们也随声附和,皮斯洛话也不敢说,只狠狠掐着身边姑娘的手腕,那姑娘落了泪,丝毫不敢吭声。
“走喽,我的小姐。”克彪一把搂起梅丽的臀腿,转身上楼进了梅丽的小屋。
耳边净是讥笑,皮斯洛阴沉地望着二人的背影,直到楼梯间空空如也。
“你叫什么名字?”皮斯洛问道。
“云椒。”小姑娘怯懦答道。
“哼,倒是比梅丽好听多了。”
“给我倒杯酒。”皮斯洛松开小姑娘枯瘦的手腕,吩咐道。
“嗯……嗯”云椒只觉得手腕像是要断了一般,稍一不留意,酒水洒的到处都是。
“你也敢轻视我?”可怜的皮斯洛连发火都不敢大声,只怕那群雇佣兵注意到他。
“我没有!”云椒连连否认,可还是被皮斯洛卡住脖子,再也发不出声来。
云椒在最后一刻还在想,怎么就没反驳他,梅丽姐姐的名字才是最好听,最动人的。
另一边,梅丽也好不在哪里,克彪一进门就毫不留情地贯穿她,她越是讨饶,他就越发来劲儿。
“婊子你是被操多了吗,怎么这么松。”克彪狠狠一扇翘臀,荡起一振肉波,他仍然觉得不满足,迪希的失踪、皮斯洛的到来、都让他心慌,他迫切地需要掌握住什么东西,来以此证明自己的尊严。
于是他用力按着梅丽的头压入枕头,窒息带来肌肉的收缩令克彪爽的头皮发麻。
“放开……唔…”梅丽只觉得天塌了下来,空气从肺叶中不断溜走,她挣扎着,腿脚四处乱蹬。
安特满心欢喜地爬上水中高阁,一推开窗户边看到这幅景象,双目眦裂,怒火烧心。
克彪不愧是在梅林险地里摸爬滚打的男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安特,双拳松开梅丽就朝着安特招呼过去。
“哪里来的小贼,也敢打扰爷爷的好事。”随着克彪爆喝一声,拳头就落在了安特胸口。
安特被一拳轰进墙里,五脏移位,剧痛无比,之前被尖牙扎出的血窟窿又开始喷溅血水,整个人就像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
“别!动!她!”安特挣扎着站起来,握着匕首再次迎了上去。
“哼,你算什么东西。”克彪比安特高两个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但很快他就吃了亏。
比前半夜更锋利的匕首随着安特不断进攻、急速后退,给克彪留下无数伤口,吃痛不已。
“没耐心和你玩。”克彪见安特来回挑衅试探,终于恼怒,一通乱砸,整个房间一片废墟。
安特深知自己正面敌不过,只能不断在房间里游走,寻找机会。
梅丽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清醒过来,扯着嘶哑的喉咙喊道:
“克彪!”只此一声,叫克彪回头看了一眼,再回头就已尸首分离。
梅丽看着沐浴鲜血的弟弟,什么都顾不得,一把将安特抱住,说道:
“你这傻小子!”
安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但他依旧搂住怀中人,扯开一个笑容,向姐姐撒娇道。
“姐姐,我想你了。”
“老狼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