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我欠了一个多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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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生命

    此行虽然订的都是尼泊尔最好的酒店,但就酒店的设施来说还是比较老旧,很多都是几十年的老店,杨晨觉得酒店就是要新的才好,喜欢历史是一回事,住在历史里又是另一回事,毕竟谁也不想住个鬼出来。不过程璐倒是满心欢喜,程璐是个比较随遇而安的人,程璐还跟杨晨说了她年轻时做过背包客,一个人游遍了XJ还去了喀纳斯看看有没有水怪。这点上杨晨都觉得自己赶不上程璐,程璐活得更自我更洒脱。

    翌日清晨去了著名的“斯瓦扬布纳特寺”,因寺庙中的舍利塔底座四面绘有眼睛图案,由此也称为“四眼天神庙”,其历史非常悠久,至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为世界上最古老的佛教圣迹之一。传说佛祖当年到过此地,它还有一个非常接地气的名字猴庙,应为这个寺庙里有很多的猴子,在佛教中猴子有很高的地位,很多佛典对于猴子都有记载,不过更加细致的是出自印度教哈奴曼神猴,这个记载于印度史诗《罗摩衍那》的神猴也有一段记载的“楞伽城大战”中大闹无忧园的情节。估计这就是就被改编成《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灵感来源吧。两人聊着印度教与佛教,从历史到现实。两人爬到山顶,看见一座略小于博达哈大佛塔的佛塔,这座舍利佛塔虽然略小,但矗立在加德满都的最高之巅,巍峨壮丽不少,经幡随风飘扬,这些都是人们还愿时绑的,称经幡为风马旗,藏语称隆达。旗子有五种颜色,分别代表构成世界的五种基本元素,红色为火﹑蓝色为天﹑白为云﹑绿为水﹑黄表地。上面印着佛经,保佑众生。中有一马,乘风而上,直达天国。回头刚好看见薄雾散开的加德满都,这座充满历史的文化名成。站在猴庙的山顶可以俯瞰整个加德满都,阳光从天空中撒下来,所有建筑物都镶上了一层金色边际,与整个加德满都谷地和谐宁静,那种壮美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只有身处其中才能真正的体会那种宗教的曼妙之感。

    站在加德满都之巅看着世间的纷纷扰扰,世间行走穿越,那些爱恨交织就在这纷纷扰扰之中。抬头凝望着塔尖湛蓝的天空中积聚着几朵白云,心怀感恩。难道这里就是通向天国的捷径?身边有握紧手的爱人,这一刻杨晨想起了那首仓央嘉措的诗:

    时时观想佛容,心头从未显现,不想情人脸庞,朗朗映在心间。

    出了加德满都坐上汽车驶向帕坦古城,一路上颠簸不平,说是国内唯一的高速路,杨晨看着跟我们这边省道差不多,不过一路上风光旖旎,吹着印度洋暖湿气流的风,听着耳机中传来的音乐,爱人静静坐在身旁,依偎的靠着杨晨的肩膀。也许这就是平凡生命之中的幸福。

    突然轮胎被石头割破了,还好不远处就是一个补轮胎小店,烂的真是时候。杨晨还在想会不会是这个修轮胎的放什么东西扎的。一行人来到小店,杨晨感觉脏的不行,都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全是灰跟油,不过店主倒是笑的很开心,毕竟有生意上门嘛。这个小店靠近一个村庄,杨晨闲来无聊拉着程璐逛起来,一路上都是笑脸盈盈的孩子。小脸黑黑的,小手脏脏的,但是眼睛中是那种清澈的童真,走来的成人或是老年人都洋溢着内心的幸福,很少有那种世俗的担忧与困扰。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真挚的笑容,瞬间让杨晨放下多年的警戒心理,与程璐聊的也飒爽坦然。连路边的狗都摇摇尾巴不甚犬吠,与国内进一个村子到处的狗吠形成鲜明对面,在人与人的信任与安宁中连动物都被感染了。是不是我们在世俗中迷失了自己。走回车上,看着店主关了门,杨晨好奇的问导游,导游说:“店主一天只做几单生意就收工了。够吃够喝就行。”杨晨听了这话,感觉受了一闷棍,刚才还内心想是不是店主放什么扎的车胎,可能他有时候太过于细致敏感了。

    到了帕坦古城,先去看了活女神,所谓的活女神其实也是人,只不过是印度教在尼泊尔的一种传统,就是把年满三岁,牙齿齐全,全身无伤口,没有流过血没有生过病,出身释迦族金匠种姓女孩,送到皇家祭司哪里结受所谓神的考验。就是把几个符合条件的女孩关到一间充满了血腥,各种面目狰狞的怪兽的一间房子里一晚上,如果女孩是笑的就是活女神又叫库玛丽,直到她初次来潮才能退出神位,变为一名普通的凡人。在程璐看来活女神太惨了,从被选为女神开始,就要离开家人生活,要自己生活在神庙里,每天固定时间通过门楼上的小窗口接受世人的敬仰。程璐跟杨晨都觉得活女神眼神空洞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做一些可能她都不知道的事,脸上没有笑容,没有表情,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加上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庞。导游说女神一但有表情变化就预示着朝拜之人未来的命运。哭闹就是信众之人即将死亡,揉眼睛就是重病的象征,发抖就是牢狱之灾,伸手抓贡品或者东西就是破财。杨晨跟程璐看活女神时是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活女神一般在神庙中不学习不读书,只教授一些宗教礼仪,等到初次来潮,就还俗回家,回家后的女神更惨,因为长时间的与社会脱节,也没有文化知识,只是回到原来的家中由父母或亲朋好友提供生活必须。且也不会有男人愿意娶活女神,甚至有传说如果男人与之同房,会在六个月内吐血身亡,所以只要不是神的那天基本都是孤独终老。问题是在她是神的时候可是万人敬仰,每到重大节日还要被多少人抬着游街,为信众祈福。那时又是何等的风光耀眼,家人的地位也是非常受人尊敬。程璐觉得这样的人生就是悲剧。生命在来月经那天就终结了,余下的时光只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杨晨也表示赞同,完全是没有什么自由选择可言,被选中了就意味着不幸,除了家人得了好处之外,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承受。程璐说她这辈子最大的人生信条就是做一个自由的人,像天空中的鸟,大海中的鱼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心若往,身必行。

    经过几天的行程抵达了尼泊尔之行的重要地点蓝毗尼,作为释迦牟尼的诞生圣地,与基督教圣地耶路撒冷,***教圣地麦加一样,享誉世界。两人都是佛教信徒,到了这里跟朝圣一样,脱下鞋子,慢慢的走进这个佛教圣地,其实周围已经没有了多少建筑物,有都只是一些后人修缮的打坐石砖台,传说摩耶夫人在回娘家的路上来到兰毗尼花园,她见花园中奇花瑞草,池水香洁,便下车游园。在一株巨大的婆罗双树(又叫无忧树)下休息时,见婆罗双树枝叶繁茂,于是便举手摘花,随后身体有感,从右胁下生下了乔达摩·悉达多(意为“一切义成就者”),即后来闻名世界的佛教始祖释迦牟尼。释迦牟尼诞生刚七天,他母亲摩耶王后就因病去世了。佛经记载:多年后佛祖涅槃时,摩耶的灵魂从天而降,在棺木前涕泪悲泣。佛祖为尽最后孝道,自棺中而起为母留下五句偈语:世间空苦,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摩耶夫人当年那株婆罗双树早已没有了踪迹,后人倒是补种了一棵,现在看去倒是枝繁叶茂,不过是不是原来的位置不得而知,只是在这个地方出土过一幅摩耶夫人妹妹牵着释迦摩尼的石画,或者说是石影。杨晨看着那副石画,不像雕刻,也不像画上的,像一副影子映在上面。专门建了一个白色四方建筑物保护这块小小的石画,所有进去参观的人都是排队绕一圈,不可以长时间停留,要是没有看够可以从新排队进入再看。在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佛教圣物--佛足石,就是释迦牟尼佛的脚印。也是在石板上依稀可见一个脚印。不过白色建筑物前到有一根当年孔雀王朝的开拓者阿育王留下的阿育王石柱,石柱建于公元前245年。石柱上刻有阿育王用巴利文刻的敕文。由此可见古老的佛经都是用巴利文书写的,贝叶禅经都是巴利文。这才是比较接近佛陀时代的语言文字。而并非我们常说的梵文。玄奘在取经时路过蓝毗尼,还亲眼目睹到阿育王石柱,在《大唐西域记》里有记载。程璐有所感悟的拉着杨晨说:“生命的苦难与快乐都是转瞬即逝。”杨晨也若有所思的回答到:“佛才降生七天,母亲就早亡,从小就失去母亲,贵为佛祖也不能享受常人之乐。可见悲苦是随生命一生的。喜乐确实少有。”

    从蓝毗尼出来回到加德满都修整一天后,准备前往最后一站帕斯帕提那神庙。这个是印度教的神庙供奉破坏之神湿婆。中国游客也称之为“烧尸庙”,是因为帕斯帕提纳神庙外的巴格马蒂河畔有六座石造的火葬台,是尼泊尔印度教徒举行露天火葬的场所。河的对面是一些骨塔,其实就是埋人的,理论上印度教徒烧完都要丢进河里,但你是大人物就可以把骨灰留下,建一座塔留下自己。因为这个神庙是印度教,外教徒是不允许进入神庙的,所以大家都是在门口往里看看,或者在桥上看看烧尸,或者跟苦行僧合影。苦行僧都把自己装扮的奇奇怪怪,这样才好吸引游客来合影,顺便要点小费,供自己修行时生活所需。杨晨跟程璐讨论这些人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呢,来到这个世界感受肉体被折磨的痛苦?因为抛弃家人修行,居无定所,就在河边打坐,或者苦修,一幅苦哈哈的样子。也没有见他们精神有多富足,不过可能是我们不懂他们的快乐。杨晨跟程璐走到桥上时,刚好有烧尸台准备烧人,只见用木头搭起架子,尸体上盖着明黄色的布,身上放置着各样花穿成的花环,周围的人全部着白色素裳,围着死人转圈。导游介绍到,如果生的是儿子那就由长子从死者的头部点火。如果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就由女婿从脚下点火。看点火就知道这家人是儿子还是女儿。烧完就直接推进河水里,不过离焚烧台几米的地方就有很多十四五岁的小孩站在水里,杨晨问导游:“这是什么意思。”导游笑着说:“那些人等着推进烧完后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捞到死人的金饰品,多数是戒子一类的。可以供一家人生活一月呢。也是些穷人家的生存手段。”听完回答,杨晨感慨,只要是活者就要遵循着肉体的原则,那就是吃东西活下去。要吃东西就必须要去工作要挣钱。要不就得饿死,在礼仪宗教面前都抵不过世人的饥饿。这种最原始的本能。

    正当出神之际,程璐拉着杨晨说:“我们生个孩子吧,要不我死了没人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