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氏真的气病了。东西刚送出门，负责程是如铺子的掌柜的来了。言是直接被棍子赶了出来，铺子被租了出去。

    程是如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回的东西。仟颜阁可以好好规整规整。

    顾大海一早来了，带着家伙式还有一车东西。

    架子现成做好的，就是个别尺寸的地方微调一下。仅刷了清漆，保留了木头的纹理，这是程是如的要求。

    “五姐夫，太谢谢你了，做的这么好。小五在家弄饭呢，赶紧回去吃饭吧。”宋瑾帮着一起处理事情，留花生和几个人做清洁。弄好后，把东西摆上，等牌匾送过来就行。

    用过饭后，坐着歇会拉拉家常，顾大海心神不宁，起身说要回去了。

    顾小五觉得哪里不对，借口送送顾大海，跟着下坡。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事，有爹呢。在外婆这可有好好吃饭？”顾大海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

    “吃着呢，长了不少肉。是不是娘和大伯母？”

    见瞒不过女儿，顾大海索性捡块石头坐了下来。

    “你大伯母进城了，过完年就没回村里呢。天天和王秀才的娘东家走西家串，还打上了马吊。屋里甚事不管，你娘心里不得劲，干脆歇在铺子里了。”

    张氏在顾家村不管孩子就算了，进了城也不管孩子，一应吃穿用度都还是宋氏在出，她心里自然不爽。

    “那奶奶呢？没说啥？”

    “说了，你知道你大伯娘的，你奶说她当时应的好，第二天又出去了。”

    张氏觉得家里反正请了人，孩子学堂读书，不需要她顾什么呢。可她不想想，请的三个都是半大孩子，帮着带阿福、小宝和小妹子呢。大囡有时候能腾开手做点事，和大妮一起做个饭洒扫之类。

    二狗狗蛋吃饭不花钱么？城里米油菜样样都要去买，男孩子皮的很，衣服脏了破了要洗要换。天气好还得抓着他们要洗头洗澡，不是怕别的，长虱子丢不丢人。

    二狗如今到桃源村了，跟着做事读书。家里还有个狗蛋呢，正是皮的时候。

    宋氏铺子里忙完一天回去，见家里乱的跟什么一样，张氏站门口跟别个闲磕牙，一股无名之火就起来了。

    “大嫂子，本不该我说的。家里你也该管管才是。”

    “不该你说的，你不是也说了。什么叫我该管管，我怎么没管啊。房子难道不是我买的？院子没有我一半？孙子吃点奶奶的饭还不行了。”一句话堵着宋氏。

    跟着王秀才的妈打马吊，四个女人闲磕牙爱凑事，总说张氏被弟媳妇拿捏如何如何。老太太的家财都给小儿子了。

    张氏留在城里，想防着老太太帮衬老二一家呢。

    要说老太太有没有家私？有的。顾小五送过去的东西都很看的过去，值点银子。

    张氏心里知不知道，知道的。但是在她眼里，给了老太太的就是老太太的东西。老太太的东西自然分给儿子。不对，是分给孙子，按孙子个数分。她生的儿子多，合该多分点。

    若是在顾家村，顾老太太打就打了骂就骂了，偏就在城里。大妮说的亲还在左近，闹起来不好看，好歹给大妮留点脸面。

    这几天顾老太太闹着要回村，宋氏闹着要买房，顾大海不胜其烦，心里也是窝火。

    顾小五问道：“爹，可是银钱不趁手？”

    “七七八八能凑的起来。就是没有像现在这个位子这么好的，离铺子近。再说，就算搬家了，你奶不跟着，你娘在铺子里，我时常出去做活，都是孩子在家出了事都不知道。你奶跟着吧，你大伯娘指定要不高兴，她真撂挑子，你大妮姐怎么办。”

    还真是.......虽然不是大事，难办的很。

    “大伯呢？他不管大伯娘？”

    “我正要去找你大伯，先前捎了几回话，他都说忙没进城呢。”

    “那怕不是大伯和大伯母吵架了？”

    一语成谶。

    顾大海久没回村里，趁着时日尚早，先去老屋看看，带会去顾大山家里等他。

    刚到村口就遇到了杀猪的顾老八。

    “诶，大海哥，你回来了。”

    顾大海看他拿着许多东西，叫他上车，把家伙式丢上来。

    顾老八坐上车，掏出水壶咕嘟咕嘟的惯了一气。

    “老八，我老叔身体怎么样？上回我让人给带了点药材回来，喝着可还好？”

    “好着呢。我爹还说我，怎么不争气，没大海哥出息。”

    “哪有的事，你这样不是很好么，手艺做着。如今你嫂子店里的肉都是你供吧，到处杀猪收肉，钱没少攒吧。”

    “托嫂子的福，现在周边养猪的，就没不认识我的。谭家哥儿给我牵了几家线，酒楼里也送呢。”

    杀猪的就不见瘦子，顾老八堆满肉的脸上两坨暗红的冻疮印子。收猪跑的远，大冷天的也不容易。他侧着脸瞧了瞧顾大海，欲言又止，猛地扯住顾大海甩鞭的手，车停住了。

    “怎么了？”

    “大海哥，你知道大山哥的事吗？”

    “我哥？他能有什么事？”

    “大山哥年边和嫂子大吵一架，嫂子进了城就没回来。他如今和倩姐好像有些不清不楚。”

    “倩姐？倩姐不是嫁到外地了吗？”

    “你们不在村里不知道。倩姐年前回来了，买了间房子，一个过活。听说是跟男人合离了。”

    倩姐是村里顾老太爷的外甥女，姓陈，和顾大山同龄，年纪小那会和顾大山有些情愫，可顾大山家里就一个寡母还拖着幼弟，倩姐家里瞧不上。

    倩姐远嫁外省富商，顾大山娶了山里穷姑娘张氏。

    如今倩姐回来了.......

    顾大海把顾老八送到屋，也不回家了，直接去了城门集市找顾大山。

    拉着顾大山到角落里，顾大山甩开弟弟的手：“这是做什么。”

    “大哥，嫂子在城里这么久你也没见进城看一下。”

    “有什么好看的，她不是过的很好么。”

    “可是，大哥，听说倩姐回来了，你不会真的？”

    “瞎说些什么？！没有的事，我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