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妈，我们回京城住吧。”

    ……

    顾敖回来的时候，纪芹在睡。

    小娃娃躺在身边，肉乎乎的小胳膊搭在她腰上。

    他蹲在床边，借着床头灯温柔的光线看着这两人。

    好像有点相信这小东西的话了。

    这眉眼，这鼻梁，连睡着时候嘟着嘴的小动作都跟纪芹一模一样。

    隔代遗传？

    有可能。

    不过这个搂着她腰的手，怎么看怎么刺眼。

    所以他很不客气的把小娃娃从纪芹身边抱走。

    动静有点大，不仅弄醒了孩子，还让纪芹也醒了。

    小娃娃有起床气，还很大，这点随顾敖。

    莫名其妙被弄醒，气上加气，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纪芹揉揉眼睛，爬起来：“你回来了？”

    顾敖那一声“嗯”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到她说：“你干嘛呀，都把他弄哭了。”

    小孩儿不乖可以教育，但是在睡觉的时候被突然弄醒，就是顾敖的错了。

    纪芹把小娃娃抢过来，抱在怀里哄着：“好了好了，乖了，不哭了哦。”

    贤妻良母的模样，很难想象这是个色胚子。

    顾敖把床头灯调亮了些，灯光落进姑娘眼里，闪出点点光彩。

    小娃娃很好哄，被抱着摇一摇，晃一晃，立马不哭了。

    但是还挺委屈。

    “老顾欺负我。”

    “那我欺负他，”纪芹装样子在顾敖手臂上拍了一下，“这样好了吧？”

    小娃娃抓住她的手，摇头：“不要打老顾了。”

    他还是很喜欢老顾的。

    哄好了，就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顾敖拎着小娃娃下床：“去吧，外面去。”

    “老顾，”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想嘘嘘。”

    顾敖：……

    怎么小孩儿的事就这么多呢？

    纪芹懒洋洋的抬着头：“带他去吧，我带着不方便。”

    顾敖起身：“那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嗯。”

    大约五分钟，卧室门被推开。

    顾敖回来了。

    纪芹还赖在床上。

    但是人已经清醒了。

    只看到他一个，她问：“孩子呢？”

    顾敖关上房门：“在外面吃冰淇淋。”

    纪芹皱皱眉：“小朋友肠胃弱，吃冷的不好。”

    他走过来，坐在床边：“我有分寸，不会让他过量的。”

    怎么说也是学医的，这点量还是能把握的。

    否则闹肚子了，又是个麻烦。

    纪芹挪了下位置，靠在他肩膀上：“其实你挺喜欢他的，为什么每次都要板着脸，冷冰冰的，很可怕。”

    顾敖低头，亲在她额头上：“我喜欢你。”

    这个人啊，要么傲娇的要死，要么甜蜜的要命。

    纪芹满意这个答案，不过还想问得深入些：“那你喜欢我什么？过去的我，按我想起来的那些来看，又凶又霸道，还嚣张，现在的我，虽然不抽烟，可是爱喝酒，还爱打麻将，又是老色批，这么想想，我一无是处啊。”

    顾敖倒是很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了。

    他轻轻“啧”了声：“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确实没有一点好的。”

    纪芹：……

    会不会说话啊？

    我说自己，那叫谦虚。

    你这么说我，那就是嫌弃。

    “不过……”顾敖语气一转，“你就当我是见色起意吧，都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掉坑里，爬不起来了。”

    说得自己很委屈似的。

    她很好奇：“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敖调整了下位置，让她能靠得舒服些。

    其实不太舒服。

    他肩膀很宽，但是挺瘦，她靠在肩胛骨的位置，有点硬。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关于我们的事？”

    纪芹摇摇头。

    有他出现的场景，都是纪明光和关慧雯的案发现场。

    顾敖垂眼，盖住失落的情绪：“我们是买蛇的时候认识的。”

    纪芹抬头：“买蛇？”

    顾敖说：“我是无意中经过一家宠物店，看到你手腕上爬着一条蛇，然后觉得你很大胆，就这样。”

    一见钟情吗？

    纪芹不太相信。

    她觉得顾敖是那种要求很高的人，工作啊，生活啊，目标很明确，也会经常思考下一阶段该干什么，通俗点说，就是一人间清醒。

    像这样的人，断不可能出现一见钟情这种事。

    “然后呢？”

    “然后啊，就经常出现在你身边，结果有一天，你过来搭讪了，后来我们就熟悉了，再后来你就告白了。”

    纪芹：……

    搞了半天，又是猎手假装猎物的套路。

    不过主动搭讪……

    也的确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你很鸡贼。”一套又一套的，引她上钩，不止过去，还有现在。

    顾敖搂住她的腰：“你太会跑了，不想点办法的话，你就跑远了，不行，我离不得你。”

    离不得。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成了最动人的情话。

    纪芹挺直身子，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下他的脸颊：“你啊，好好保养这张脸，脸在江山在。”

    “那我要老了怎么办？”

    “老了你也是个帅老头。”

    话音刚落，没等顾敖脸凑过去亲她，卧室门被敲响了。

    “老顾，老顾！”

    是小娃娃。

    顾敖皱起了眉。

    真想把这孩子丢到林琛那儿去。

    他松开纪芹，起身去开门。

    小娃娃得仰视他：“老顾。”

    顾敖脸色很难看：“说。”

    小娃娃手往大门那儿一指：“门口有人。”

    这个点，保姆已经回去了。

    小孩子吃东西不讲究，嘴角，鼻头沾了一抹白白的冰淇淋。

    “咚，咚，咚……”

    三下挺有规律的叩门声。

    等顾敖走到门口时，已经没了动静。

    他低头，看到一个红色的信封从底下门缝里滑进来。

    正面用楷书写着，纪芹收。

    顾敖捡起来，没打开，回到卧室交给纪芹。

    她接过，拆开一看，是一张请柬。

    “纪嫣请我去她的演奏会。”

    顾敖没说话。

    纪芹知道纪嫣是姐姐：“我跟她是不是关系不太好？”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住这里？”

    顾敖没有刻意隐瞒住处，以纪家的势力，想找纪芹的住址不难。

    看来要搬个地方了。

    他不想纪芹被打扰。

    “那你想不想去呢？”

    －－－－－－题外话－－－－－－

    小娃娃：“老顾，你不爱我了。”

    顾敖：“谁给你的错觉我爱过你？”

    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