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猛太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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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李习

    朱元璋如今对朱标料理这些儒士还是非常放心的。

    回家之后,朱标只是简单的说了说,老朱便一口将召书院学官共议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上午,朱元璋带着朱标去了应天书院。

    平日里老朱在书院出现得并不多,加之两部扩充,又在近来入了不少新的学官。所以很多人都是不曾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山长的。

    朱元璋一踏入堂内,原本悉悉索索的私下议论之声瞬间就没了。

    朱标跟在后面,将这些书院学官全部一一扫视过去,见多数人都是一副憋着话想说的模样,就知道宋濂和陶安恐怕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

    不过朱标倒是不怕的。这些人中大部分虽然被叫来了,却没有资格在这样的场合之中讲话。即便是讲了,也无非是并无先例那一套,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可朱标仔细看过之后,却发现今日的座次被安排的很有几分意思。

    朱元璋居于上方主座是没有什么争议的。但朱标的位置却被留在了堂下往后的地方,和年轻也没有什么资历的学官们放在一处。

    当然,这也并不能算是安排得有问题。

    毕竟老朱还没有称王或者称帝。因着主公身份,这些学官见他是需要按照君臣之份来的。

    可作为朱元璋长子的朱标现下并没有一个经过册封的正式身份,而且堂中不少人还是曾经教过他的先生。因此这么安排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朱标知道,这么安排主要还是为了从一开始就从身份上对他进行弹压,让他即使说话也少几分分量。

    毕竟若是让朱标坐在老朱身边,老朱都不需要发言,朱标的话就会被默认为是他的意思。

    只是,以朱标的了解,这种安排大概率不会是宋濂或者陶安的手笔。

    这两人都是将纯臣一道贯彻到底的人,又都谨慎小心得很。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得这么绝。

    想到这里,朱标不由得轻笑一下,心里暗自感叹还真有些棘手的人冒出来了。

    朱元璋入座之后看着还站在堂上的朱标,也注意到了座次安排的问题。他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准备让人另外准备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边。

    但朱标却是微微的摇头,安之若素的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

    朱元璋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了自己左手边那个须眉皆白,坐着都颇为费力的老叟:

    “伯羽先生今日怎么过来了?前些时日戴先生应是给您看过了,如今可有好些?”

    那老叟靠着拐杖将自己躬着的腰背支撑起来,微微点头向朱元璋致意:

    “多谢大帅关心,经由戴先生一番诊治已是好得多了。”

    陶安也起身对朱元璋拱手:

    “大帅,恩师说有些闷,可今日我实在得不了空侍奉,又想着恩师曾任山长多年。这才请恩师随我一道来听听书院的事情。还望大帅勿怪。”

    朱标原本轻松的神色现下蒙上了一层阴霾。

    陶安的师傅就是李习。那是出身于自北宋起就世代簪缨的世家,自己又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角色。

    他昨天看陶、宋两人的态度,以为这事无非是走个流程。没曾想他们竟然将李习都给搬出来了。这下倒是麻烦了。

    别的不说,要是等会他言辞激烈一些,将这颤颤巍巍的李习直接给气死了。那一口天大的黑锅可就扣到头上,搬都搬不下来了。

    想到这里,朱标下意识的寻找起戴原礼的身影。如今戴原礼也算是书院的先生,按理来说今日是应该到场的。

    果不其然,在对面稍前的位置他看到了坐得笔直的戴原礼。

    戴原礼感受到朱标的目光,也知道他想知道关于李习的身体情况,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朱标一看就知道自己今天得稳着点来了,不然还真是肉吃不到反惹一身臊。

    朱元璋也察觉到了陶安将李习请过来的真正目的,有些阴恻恻的深看了陶安一眼。但转头又重新换上了平和的面目:

    “今日请诸位是有一事商议。本帅长子、次子均在书院内,不过因本帅愿景,并未入文达或武通,而是通学于两部。大考之后,本帅见两子皆有所成,实在欢喜。因此想问问诸位,是否能让院中学有余力者依照此法,于他部再酌情选学两三课。”

    堂下众学官显然是早就知道今天是为什么事情开会了。听朱元璋说了之后,并没有进行议论,而是各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习的咳嗽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之中显得尤为清晰:

    “大帅,臣本以老病辞官,又并未在府中任职,原是不该多说的。只是却有些浅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元璋端着茶杯喝上一口,神色没有变化:

    “既然伯羽先生都开口了,那自然是要讲的。”

    这句话实在是有些不阴不阳的,分明对李习嘴上说自己没有立场发言,却又第一个跳出来的事情有些不满。

    李习自然也听懂了朱元璋的话外音,不知是真不太舒服还是被噎住了,又重重咳了两下。陶安连忙从旁边伸手给师傅顺顺气。

    李习缓过来了,这才清了清嗓子:

    “大帅,原本设立武学一事就是宋时旧制,仁宗皇帝设立不过九十余日便被废止。其后神宗皇帝又才重立。但其存百余年,竟未出任一名将。可见其制之无用。今大帅为安抚遗孤设武达一部本是仁德之举。但行军打仗毕竟不是书院能教之事,多少有些冗余了。”

    朱标一听这个发言,不由觉得眼皮一跳。

    李习还真是个老狐狸,一上来不就事论事的讨论,反倒直接将武达一部的设立拿出来攻击。

    分明就是想掀了窗户,又怕老朱或者自己阻拦,便干脆说要将房子一道烧了,逼着他父子二人退让。

    朱元璋闭着眼听完李习说话,只是冷笑一声:

    “武达一部虽始于安抚遗孤之意,但后也有不少将校子弟入读。先生此言倒是有些意思的。且不说宋时兵弱究竟为何吧。只论及军事,难不成打仗只要将军,不要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