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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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江上往来人

    陈清风和晋爷两人行走在白雪之上向着江边赶去,路上一边欣赏着雪景一边探讨着各自的家乡。

    “我的家乡多是寒冬四君子梅兰竹菊,小镇那边有一片桃林,桃花在春天盛开时美不胜收,每当冬至桃林也就没了那春天的艳丽。于是小镇的人们在桃林旁开垦出一大片土地,在土地上播种起四君子,菊花在最前方,每当这个时候它五彩斑斓的眼神总是会吸引路过的人们停步欣赏一番。竹林种在最里边,外面则是包裹了一圈梅树,翠绿的劲竹高而挺拔,只要进了后山便能看见。梅花凌寒怒放,清香溢远。兰则是种在两侧,有种与世无争的感觉,只有凑近观察才能发现,贴上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晋爷按着陈清风描绘的家乡仔细思索着,一幅寒冬四君子图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晋爷也不禁说起了自己的家乡:“我啊不是本地人,我生活在另一座天地,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朝露天地,那里有一个与大明旗鼓相当的国家——天汉,那便是我的家乡,那里有五分之一是山壑邱林,每到这个时候那里的松树都会拔地而起般耸立在山林之中,虽说比不上陈公子家乡的四君子美丽,但精神总归是一样的。”

    在两人的闲聊之中,也走到城门处,放眼望去江面依旧荡漾着浪花,没有因为寒冬而结冰。一叶扁舟孤零零的停靠在江边,驻守的侍卫也没怎么多管,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仿佛小舟不存在一般。

    刚出城门,陈清风才恍然大悟,他指着小舟的方向说道:“如今临近庆功宴期间,这前一个月通往京都的海关都会有严格的把手,且不说商船能否通行,就连官员想来这儿,都要拿到通关令牌才行。这些官兵怎么会唯独放过你,你到底是谁?”

    晋爷挠了挠头说道:“这小舟与我相依为命有三十多年了,我只想将他留在身边,所以略微对守卫施了些障眼法而已,至于那些江上来往商船和官员不想惹事也就没管我。陈公子且放心,老夫我行走江湖从不插手官场之事,对大明也只抱有一颗感激收留之心。”

    陈清风看向随着浪花摇曳着的一叶扁舟,接受了晋爷的这番言语。

    两人走到小舟旁,陈清风满怀好奇的询问道:“那晋爷你是怎么来大明的?走的官道还是自己开辟的?”

    晋爷搓着手笑语盈盈的说道:“嗨~不瞒陈公子说,其实是我自己开辟的小路,乘着这小舟从星海上飘荡过来的。”

    陈清风后退一步,满脸惊讶,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朴素的老者,紧接着疑惑的问道:“那晋爷你是什么水准有多高?又或者是你的境界如何?”

    晋爷继续保持微笑,和蔼可亲的回答道:“水准不高也就比你背负的剑矮上那么一小截,境界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尊境而已,公子不必挂怀的。”

    陈清风瞪大双眼盯着眼前的晋爷,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方才大大咧咧的老者是一位实打实的尊境,支支吾吾的说道:“晋爷可真是平易近人啊,堂堂尊者尽然来民间体验生活。”

    晋爷摆了摆手:“都为凡间,哪有什么民间和仙境之分。就算对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你口中的民间,至少这民间充满了回忆。”

    晋爷挥了挥手,两人便从侍卫的眼中消失了,他一步踏出落到舟上,坐在边缘处细心取着鱼笼。陈清风刚想跟着踏上舟,晋爷便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在江边等着。他一把将鱼笼拽出,打开后把鱼获倒入两个桶中,拎着桶小心翼翼的走下小舟,鞋上依旧沾染了一些泥土。陈清风也顺手接下一桶鱼获,两人并肩而行向住宅区走着。

    守卫互看一眼,挠头疑惑的讨论着地上莫名其妙出现的鞋印。

    晋爷笑嘻嘻的解释道:“方才不让公子过来,是拍你脏了鞋子和这一身白衣,公子不要见怪啊。”

    陈清风微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晋爷都请我吃鱼了,我应该感谢您才对。”

    两人一路上互相谦让,一路欢笑的回到宅院之中。此刻已是晌午,太阳探出头来,升至半空,周围的积雪也化开了些。晋爷感慨道:“这雪也化了,明天早上的路恐怕不好走喽。”

    陈清风接过话说道:“是啊,明早这路面再一结冰,恐怕赶集的人都会少上许多,晋爷是明早要走吗?”

    晋爷搓了搓下巴的胡须:“吃完鱼便走,留在这扰了公子的清净,真是对不住了。”

    陈清风后退一步,正好踩在树枝上,随着“咔嚓”一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白色的雪花与他的白衣融合在一起,晋爷赶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替他拍去衣服上的雪花。刚起身的陈清风便开口说道:“不麻烦的,晋爷的到来让这宅院蓬荜生辉啊,您如此高境界聊起天来肯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宅院中现在只剩我一人,本就孤单,有您相伴才像一个家啊。”

    晋爷笑的更加灿烂,拍着陈清风的肩膀:“哈哈哈,还是陈公子会说话啊,搞的老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这几日便留下与公子作伴了。”

    两人各自分工,陈清风将鱼拎到后院开始清洗去鳞,手法十分的娴熟,晋爷先是站在一旁不断的从厨房拎出热水提陈清风冲洗手上的鱼鳞,一瓢接着一瓢,晋爷忍不住好奇蹲下看向陈清风问道:“公子手法怎么如此娴熟?平常在家中也帮忙干活吗?”

    陈清风用套着的护衣擦去汗水,将收拾好的鱼放入竹篓中:“平常也榜家父干干活,这些家常菜的清理工作我还是会的。”

    晋爷从陈清风手中接过鱼篓后,竖起个大拇指:“技多不压身嘛,公子的路还很长,本事无论大小,多学些总归是好的。”

    陈清风推开门,晋爷跟在后面走进厨房,点上一盏油灯,屋内更加的敞亮。

    晋爷拍着胸脯,自信的说道:“待会让公子尝尝我冠绝天汉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