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非黑即白
她跟着舒洋,走进了少有人走动的竹林里的假山。
然后,秋楠子叫住了舒洋:“站住!”
舒洋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秋楠子,温和的目光里却有着冷凌,干净却冰凉。
他微微颔首,温声开口:“秋小姐。”
秋楠子盯着舒洋,目光直接又大胆:“你就是舒洋?”
他回答道:“是。”
不慌不忙,礼貌而又疏冷。
秋楠子挑眉,意外而又惊奇,她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舒洋微微颔首,淡淡说道:“秋家小姐。”
秋家家主秋遇旻私生子和私生女不少,但自始至终得到认可的就只有秋遇旻已逝夫人所生的秋楠子了。
只有秋楠子,才能称一声“秋小姐”。
“舒洋,本小姐看上你了。”
秋楠子再次紧盯着舒洋,好一会儿,大声说道。
这语气,活脱脱一个刁蛮任性,娇憨无礼的少女。
要是不熟悉秋楠子的人,可能就只是认为她只是个这样一个刁蛮却也天真的小女孩。
可舒洋在面前年仅九岁的小姑娘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恶趣味和征服欲。
“抱歉,秋小姐。请你慎言。”舒洋神色平淡地看着秋楠子,微微颔首。
纵然不悦,依旧举止有度,翩翩有礼,君子风范。
说着,不再看向秋楠子,转身离开。
头一次被人忤逆了,秋楠子皱着眉头,明显不高兴了。
她掏出了一把袖珍手枪,对准了舒洋的后背:“舒洋,本小姐觉得你是在找死。”
舒洋的脚步未停,好似根本未察觉到自己身后那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砰”
几声枪响,因着安装了消音器,所以声音并不大。
是秋楠子朝地上射了几枪。
这时候,舒洋已经走远了。
秋楠子气愤地跺了跺脚,这个舒洋是笃定了自己不敢开枪吗?
可没一会儿,秋楠子就转怒为喜了,眼睛里全是趣味。
这云城啊,总算是有好玩的事了。
后来,秋遇旻这场生辰宴过后,不知就怎么传出尚且稚龄的秋楠子喜欢上舒洋的话,而且秋楠子还扬言,这云城有谁敢和她抢舒洋,她就要了谁的命。
……
舒欣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江灼婉,然后很是恶意地笑着说道:“我虽然不喜欢秋楠子,可说起来,她可是比你最先遇到的我哥。”
言外之意,秋楠子与舒洋更有缘分。
舒欣本意当然不是这样,可这么说,可以打击到江灼婉,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舒欣。”
没有再叫“舒小姐”,而是叫了名字。
江灼婉看着舒欣,面上平静而又平和。
舒欣一愣,好一刻才反应过来,连声音都低缓了许多:“叫我做什么?”
“你觉得,舒洋和萧寒墨是同一个人吗?”
江灼婉的声音很轻,可舒欣能明显感受到这语气里的沉重。
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舒洋就是萧寒墨吗?
是,也不是。
温医生说过了,舒洋只是萧寒墨凉薄心狠的一个伪装。
舒洋外表温润如玉,是一位人人称赞的谦谦君子,可内里,却也是凉薄无情的很。
舒洋只是萧寒墨的副人格,存在时间一般不会很长。
可如今,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作为主人格的萧寒墨还未回来,这让舒欣有些拿不准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墙上的钟表发出着“滴滴滴”的声音。时间正在一秒一秒过去。
舒欣看着江灼婉,面色严肃,她一字一顿道:“我哥是我哥,萧寒墨是萧寒墨。”
这个意思便是认为萧寒墨和舒洋是两个人了。
江灼婉颔首,淡淡一笑:“多谢,我知道了。”
对于江灼婉这个态度,舒欣有些奇怪:“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灼婉莞尔:“我与你一样,认为萧寒墨与舒洋是两个人。”
如今的江灼婉到底年少,不懂得这个世界上并非是非黑即白,还有中间地带。
同一躯体的两个人格,又怎是那么轻易能够区分的呢。
舒洋的出现,是对一直处在地狱里面的萧寒墨的一丝慰籍,又怎会轻易否定呢。
舒欣挑眉:“你的意思是?不缠着我哥了?”
既然区分了两人,是萧寒墨与江灼婉有婚约,并非舒洋。那么,江灼婉就不必紧盯着舒洋了吧。
不然,就是脚踏两只船了。
江灼婉黛眉微皱,她何时缠着舒洋了?
她站起身,看着舒欣,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是。”
舒欣杏眼一瞪,江灼婉又想反悔?
江灼婉温声说道:“虽然是两个人,但毕竟共用着一个身体,我总不能对舒洋视而不见吧。”
面对着与萧寒墨一模一样容貌的舒洋,江灼婉真的没有做到无动于衷。
舒欣听完这话,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冷冷地看着江灼婉,咬牙切齿道:“江灼婉,你好的很!”
江灼婉竟笑了笑,站起身,淡淡说道:“舒小姐,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告辞了。”
舒欣尚未反应过来,江灼婉就关上了门。
“啊!”
舒欣气死了,感觉自己是被江灼婉给套路了。
她猛的起身,脚却撞到了桌角。
痛死了!
舒欣抱脚,再次咬牙切齿:“江灼婉,你给我等着!我定要你好看。”
……
“江灼婉。”
江灼婉刚一走出魅色,就听到一道清雅温和的声音。
她转身,看到了迎着月光走来的舒洋。
月光洒落在舒洋的身上,仿佛渡上了一层光华,恍若谪仙,清尘出贵。
江灼婉笑了笑,也叫了舒洋的名字:“舒洋。”
舒洋走了过来,看着江灼婉那双漂亮而又清澈的桃花眼,突然就问了句:“舒欣没把你怎么样吧?”
江灼婉摇了摇头,浅笑道:“舒小姐有分寸的。”
舒洋也笑了,温文尔雅,使人如沐春风:“那便好。”
不知为何,他总是对眼前的江灼婉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与亲切感。
可舒洋也知道,江灼婉是他表哥萧寒墨的未婚妻。而自己,体弱多病,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命丧黄泉。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而想要去靠近江灼婉,每在这时,就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