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羞羞的飞剑熟练许多，几息之内，转向多次，可每次都莫名绕过李言，少女很生气。

    “羞羞，不用尝试了。”

    卫羽让她保持体力，解释道：“空间崩塌符箓，没有登天境威力的攻击根本打不到他。”

    现场境界最高的是灰天，可也只有观海境。

    “有点见识”李言止住了腰部的流血：“李某活了两百多年，怎么可能没点保命的东西”

    随后，李言大大方方的闭目养神，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偷袭：“在李某的人赶来之前，你们还是可以逃命的。”

    灰天不甘心的冷哼一声，转身飞回了李府，很快又飞回来，但是多了个人。

    一个穿鹅黄裙的妙龄少女。

    灰天道长对着卫羽没好气的说道：“我三清观的事情有你一份，我决定收李酥为徒，日后你弥补在她的身上。”

    当初，卫羽从废墟之中爬出来后，立马找到了城主，说三清观主修炼魔功，要彻查一下三清观。

    然后李城主就拿出一大推“证据”言之凿凿的说，早就注意到了，全观都是修炼魔功之人，不过碍于黄天实力强悍，一直不敢动手。

    造就了三百多名道士惨死，其中也有道法高深之人，不过受到法会影响，白白惨死。

    卫羽自然有一些责任，对着灰天和李酥抱拳说道：“灰天道长大可放心，这次是我卫羽欠三清观的，他日若有难，必定伸出援手，遇到修行障碍我也会全力帮助。”

    听到这话，灰天有些满意的点点头，是真诚而不华丽的语言，而李酥目光仅仅看了一眼自家老祖，除了诧异平日的儒雅威严模样，和现在的狼狈之外，没有一丝其他情绪。

    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有亲戚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李酥一直注意着那个身姿挺拔的负剑少年，没有说话，心中不自主的遐想着日后的相见。

    这种道不明的情绪可能是第一眼看到少年从天而降，也可能是他一剑镇住了混乱的人群，霸气无双。

    难以忘怀。

    然后，灰天道长忽然嬉皮笑脸的对着少女李羞羞，做贼心虚般的搓搓手：“那灰色游鱼确实没有化龙潜质，但也不是凡品，可惜与我无缘，这钱就不要退了，你我交个朋友啦。”

    看起来像个坑蒙拐骗的道士。

    李羞羞也是没有好气的拒绝，伸出白莲藕般的小手：“还我九十九两。”

    即使灰天说鱼不是凡品，可卫羽说了就是一条普通的游鱼，少女听谁的不用说。

    一两一条鱼，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公道的。

    但是入了他灰天口袋的钱哪有拿出去的道理，还是贱兮兮模样的：“这样吧，你坐下的那尊赤铜甲士送你了，交个朋友，钱就不要退了。”

    一尊战力不凡的赤铜甲士卖出去至少也是上万两银子啊，为了九十九两竟然送了。

    灰天不会算数？比大小总会吧。

    他自以为这赔本买卖小姑娘会同意，但他还是想错了。

    在小姑娘眼中，这甲士看着厉害，但我拿来有什么用，又不能吃，还不如要回九十九两，可以买好多吃的。

    这小心思一眼就被卫羽看穿了，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吃成一个胖妞，看以后还嫁不嫁的出去，负剑少年一个眼神威胁，敢拒绝以后伙食减半。

    刚刚有点摇头的李羞羞看到了卫羽的眼神，像是见到了最恐怖的事，立马改成点头。

    动作有点不伦不类。

    灰天见状笑的更猥琐了，探手一抓，另一尊七米高的赤铜甲士立马变成一张赤红符箓，上边有纯线条构成的甲士图案，有些线条已经消失，有些淡化，那是甲士受伤的地方。

    灰天临终前教给了少女控制之法以及温养之法，只要没给别人一下子锤烂，就都可以温养好，但是战力自然会受损。

    之后，灰天就带着李酥离开，还有神魂第二次被打破的李博文，说是看看能不能治好，不过境界最多只能是气府境，可以当个李酥的护道人。

    一直闭目养神的李言在灰天走后也是睁开眼睛，以他的见识当然看的出少女才修炼没几天，却有别人一辈子都羡慕的东西：“这丫头运气是真的好啊。”

    运气是玄学，只有那些专修此道的商朝占卜师才能看出点端倪，修炼魔功之人看的是气运，可论气运少女也就比常人多一点，倒是卫羽一身滔天气运，抵得上半城之人。

    卫羽也是在一旁搭腔感叹：“这叫傻人有傻福。”

    李言问道：“你们还不走？我的人来了，你可就没机会了，我提醒你一句，放了全城的人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李羞羞看向少年，没有表达任何意思，只是下意识的望去，好像理应如此。

    卫羽看向四周，即使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可还是不甘心，全城人就这样没了，他摇摇头：“不见最后希望破灭，我走不了。”

    走了剑心受损，影响很大也很小。自己忙碌一生可能只会是开剑老祖卫道的水准，可那样自己为什么要修炼自塑神祇的剑气呼吸法。

    卫羽摇头，却示意李羞羞可以先走，回望北镇也可以。有赤铜甲士护身，弥补了她的缺陷。

    少女当然拒绝，嘿吼的从甲士的肩膀上爬到头上，坐在这里比较舒服，也可以看的更远。

    三人就这样各自做各自的，这条街上也没有人来，一下来安静下来。

    街道上，六千骑兵战马都累了，没了阳间正神和妖魔，民风彪悍的百姓开始自发的反抗，恰逢天上掉下利剑，不知什么原因，从天而下的利剑在快碰到人或地的时候都会微不可查的减速停滞，卸掉那股冲力，剑柄落地没有伤到人。

    而那骨凤则是落在了城外，可怜的猫头在空中翻滚落下时一只大鹏飞过，将其叼走。

    寂静的街道传来百姓与士卒的厮杀声。

    一向话多的李言再次开口，看似随意的问道：“卫羽，如果你一人换全城百姓，你换还是不换。”

    听到这个问题，卫羽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一人换一城，这是壮举，那些大商王朝的文官说不定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商王为他建立神像，招灵，立为阳间正神，守护一方。

    但是卫羽的志向不在这里，他要成为神祇之人，而且还是最强的神祇，之所以尽力救全城百姓只是一份善心，但这份善心要用自己的命换，他不能一把肯定，连心里欺骗都不行。

    少年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半截身子“站着”的李言嘴角上扬，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考验的就是他的心境，最好是心境崩溃，成为一个疯子，即使现在的自己都可以轻易杀他的那种，这样借着那股气运，满血复活。

    想到这里，他心情一下子舒畅许多。

    卫羽果真如他预料那样，表情痴傻一般，时而癫笑，时而大哭。

    甲士头上的李羞羞看到这里，柳条一样的眉毛一蹙，她不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小萌新，至少她知道这时心境考验，不能打扰，自己就是靠着这个跻身开脉境的。

    但是李言却不一样，开口大笑。

    然后，被少女趁机一巴掌呼在脸上，是用气机打的，李羞羞的眼神警告很明确，你再叫我就接着抽。

    空间崩塌符箓可以使用很多次，但终究是消耗品，看他李言会不会用在这点小事上。

    “他不用选”

    城墙之上，一道背影站在那里，一手持剑，仅仅是大声说道，声音却十分清晰的传到了街上。

    这把李羞羞气得不行，也不管干的过干不过，当即就要驾驶甲士冲过去。

    结果就是这声音让卫羽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抬头看着那道有点又不是很熟的身影。

    因为是别人帮他出了困境，心境考验的好处不是很大，仅仅是修为上升一点点。

    李言气的浑身发抖，功亏一篑啊，扭头看去，是哪个犊子坏了自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