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娇养了敌国反派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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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

    “皇上,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萧决单膝跪地,眼神里一片赤诚。

    早在半个月前,萧砚就找到了萧决,萧砚说他才是那个该坐上皇位的明君,还说最近不太平,京城恐发生变故。

    并且交给了他一道圣旨,圣旨上写明了,若萧砚出事了,便由他来继承王位。

    他不知道萧砚是怎样算准今日的变故的,但他能将人人都想要的皇位留给自己,便是将命交给了自己。

    萧砚总是能算准很多事,他说会发生宫变,他便相信,只是没想到,千叮万防,萧砚还是出了事。

    “皇叔快快请起,此次若不是皇叔,朕一个人恐怕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萧砚伸手将怀王扶了起来。

    怀王是男主,他得胜归来后,自己不是没想过将皇位还给他,但怀王过惯了马踏疆域的日子,根本不愿参与到朝堂斗争之中。

    “皇上,萧章已经伏法,皇上想要如何处理?”

    萧砚踱步走向已经本绑住了手脚的萧章,萧章此人有些意思,前半生在皇城内外装疯卖傻,至于后半生,便没有了吧。

    “萧章意图谋反,斩立决,其子嗣变为庶名,流放西博。”萧砚叹了口气,猜忌怀疑,尔虞我诈,她最终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理解作为帝王的不得已。

    “萧砚....!!萧砚....你成日入宿花街柳巷,燕京上下,谁人不知你的花名,你不就是生的好,有个丞相外祖父给你撑腰吗,那位置凭什么你坐得,我就坐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败,我没败,大燕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上....哈哈哈哈哈!!”

    萧章放肆的大笑着,就在众人的注意点都在萧章身上时,萧砚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却突然暴起,抽出侍卫身上的刀,快速的向萧砚袭来。

    想来对方便是萧章留在宫中的眼线,萧砚当年习过武,但练的都是些逃跑的路数,而对方一看就是练家子。

    第一刀砍下来时,萧砚堪堪躲过了,但对方的第二刀很快便又落了下来,直击萧砚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跟在萧砚身侧的苏冕伸手挡过了这一刀,有了苏冕的阻挡,怀王这才有时间制服那小太监。

    那一刀是冲着要萧砚的命去的,那太监几乎是用了全力,落下之时,萧砚还听见了刀锋入骨的声音。

    很快,源源不断的鲜血便从苏冕的手臂上流了下来。

    “苏冕...!”萧砚喃喃道,一时间竟失去了所有言语,她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离自己而去,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很难过。

    “不..不碍事...”苏冕说完这话,便径直倒了下去。

    “苏姒,叫苏姒....皇叔。”萧砚伸手揽住了即将倒地的苏冕,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自诩绝情,但也知道,自己没有放下,这辈子也不可能放下,她恨苏冕,恨他不告而别,恨他隐瞒欺骗,即使如此,她还是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起苏冕,她放不下他。

    苏姒很快来了,刚给苏冕把完脉,就见她眉头紧紧皱起,苏冕体内的毒淤积已久,如今这一场大火让他体内的毒彻底压不住了。

    她的师傅未到京城,苏冕的身体确实惊险万分。

    苏姒面无表情的给苏冕扎了几根银针,又用药帛暂时给苏冕止住了血,但这也只是暂时保住了他的命。

    “皇上,借一步说话。”苏姒扭头看了一眼萧砚。

    萧砚跟在苏姒后面,随她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长时间的帝王生涯让她学会了喜怒不表于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心此时攥得有多紧。

    “皇上,大可汗体内的毒如今是彻底压制不住了,想要活命,只能用猛药。”苏姒看了一眼萧砚,神色十分严肃,“师傅还没到,我...没有把握.....”

    萧砚所站的位置是整个皇城的中心,身后是已经烧成灰烬的宫殿,身前是深深的宫墙,出了宫墙便是广袤的天地。

    她曾和苏冕说过,日后想去江南看杏花烟雨,去漠北骑马打猎。

    “我相信你。”萧砚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想清楚了?”

    “嗯。”萧砚不再多说,转生负手而去。

    雾华宫内大门紧闭,萧砚站在门外,整个人看起来沉着而冷静。

    青山站在离萧砚不远的地方,轻声叹了口气,三更天的都过了,方才已经是她第三次叫萧砚歇息了,可萧砚就像是一尊石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男女之情最是伤人,青山知道,萧砚嘴上说着放下了,但心里却并没有完全放下,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后便离开了。

    约莫到了五更天,苏姒才一脸疲惫的从苏冕宫内出来。

    “此前准备的药我已经用了,能不能醒过来,我不能保证,皇上若是担忧,便进去看看吧,可汗嫁到大燕已经很久了,皇上还没去过他宫里呢。”萧砚还没问,苏姒便直接将结果说了出来。

    苏冕的毒压制的太久了,此前准备的那些药本就不适合,但此时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这对苦命鸳鸯,以后的事很难说。

    萧砚嗯了一声,随后抬脚踏进了雾华宫,为了和亲面上好看,她在苏冕来之前便叫人将这里装潢好了,雾华宫的木料甚至比长信殿还好。

    苏冕还在昏迷,长信殿的大火烧掉了他的几缕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萧砚伸手抚上了苏冕的脸,她和苏冕之间,仔细想想,其实很难用对错去评说。

    她接近苏冕,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初来乍到,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而苏冕刚好在那段时光里很好的弥补了她的恐惧。

    她在这段感情中,算不上无辜,她能坐上皇位,完全是被时代推着走的,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换而言之,她未必能比苏冕做的更好。

    苏冕自小便被送到大燕为质,就算是有她看着,各方的白眼也没少过,更别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苏冕是一个人,一个有思想的人,她没有权利去决定他要走怎样的路,况且当年他不告而别,确实是有误会。

    这些误会与伤痛隔着时光,汇聚成了一颗钉子,始终钉在她心里,她不是怨苏冕误会了她,而是恨他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在身边。

    可是现在,过去种种,错综复杂,已经很难再用对错来衡量了。

    这次苏冕冒着大火救她,她又欠他一条命。

    “苏冕,你说,我们之间为何总是在道别。”萧砚仔细的端详这沉睡中的苏冕,“醒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