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玛的故事讲到了这里就暂停了下，拿出了自己带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不停的叹息着。

    “后来呢？你们赶走了那群熊了吗？”

    “不是我们，只是老疯子自己，他最终还是没有让我跟着他一起去，我也只是在一连串的枪响以后，看见了一群熊从屋子里面发疯似的跑了出来，随后那股吸人气力的怪圈就消失了。至于老疯子……”

    嘎玛讲到了这里，脸色变得十分古怪，犹豫了几秒钟又继续讲到：“我们在屋外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被逃跑的狗熊给踩踏的稀碎，就连脑浆子都流了一地，脸也看不清了，根本看不出人样。”

    “村民都说那就是老疯子的尸体，因为尸体头上确实是雪白的银色头发，长短也差不多，可我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我在地上捡到一块碎肉，是嘴角部位的，用手抹去血迹以后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人的皮肤虽然也很苍老，满是褶子，可是肤色实在是太白了，我一看就能确定，那绝对不是我们藏族人该有的肤色。所以我敢断定那尸体绝对不是老疯子。”

    陈聪仔细一想，立马明白了嘎玛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主要还是因为XZ这边紫外线特别强，人很容易就晒黑了，更何况是常年上山打猎的老疯子，而嘎玛捡到的是嘴角这一块的皮肤，这里也不会有衣物遮挡，本来应该算是整个身体上晒的最黑的地方，可这块皮肤居然是白色的，这就完全可以证明这具尸体并不是老疯子。

    “那老疯子又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我仔细的查看周围的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老疯子的线索，只是找到了那把猎枪，最后在村支书的默许下，那把猎枪被我给悄悄的带了回来。”嘎玛继续说着。

    陈聪也只是听故事想听个结局，听见老疯子不见了所以才多问了一句，而且故事是发生在30年前，当时就已经是满头银发的老疯子肯定是活不到现在了。

    “听你这意思，我和拉桑看到的那头像狗熊一样奇怪的动物，莫非就是你们当年看见的那头邪性的狗熊？！”陈聪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嘎玛的这个结论，十分惊讶的问道。

    “嗯，我听拉桑描述那动物的样子以后，就已经确定，因为这30年来，我也遇见过它不少次，不过它似乎身体出了毛病，每次一遇见我就会逃跑，我其实也不是要去伤害它，只是想从它身上找到老疯子消失的原因。”嘎玛说道。

    这位老人明显有些过于执着了，陈聪心里暗暗想到，这都过去30年了，就算找到老疯子，那估计也只剩一堆白骨了。

    想起这个时间，陈聪立马就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这狗熊寿命也就30年，老疯子年轻时就遇见过它，可到现在满打满算最少也有60年了，狗熊活这么久都得成精了吧？

    “狗熊活不了这么久吧？会不会是它的后代？它们或许只是得了一种熊特有的遗传病？”陈聪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肯定是它，上一次我见到它时，是三年前，那熊眼睛上的伤疤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老疯子以前给它留下的，绝对错不了，这么久没遇见它，我都差点以为它已经死在大山里了。”

    “你说后来你也看见过那东西，也是在苦曼巴看见的吗？”

    “不是，村支书向上面汇报了情况以后，我们再去苦曼巴挖虫草时，就有持枪武警护卫我们过去了，随着这几年虫草价格越炒越高，持枪武警已经不光是给我们驱赶熊了，还需要管着村民挖虫草的时候不打架。”嘎玛说道最后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了羞愧的苦笑。

    以前村民们采摘虫草仅仅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可现在利益大起来了性质却变了，当年他们几十名汉子在一起，扛着锄头，唱着山歌，势要跟邪性的狗熊争夺那生存的希望，而现在，似乎已经没了深埋在康巴人骨子里的团结与血性了。

    “后来我是在大山里看见他的，那年拉桑刚刚出生，家里的老大老二老三出去放牦牛，这三个孩子因为贪玩，把牛往那水草更加肥美的山里赶，牛羊一有的吃的，就都待在原地吃草，他们三个则跑去抓山上的小动物玩。”

    “等我端着猎枪去找他们的时候，发现三个小家伙瘫软在地上，周围还有不少倒地的牦牛，而在他们的旁边就是那头邪性的黑熊，”

    “我怕伤害到孩子，抬手就朝着天上放了一枪，它发现我以后，转身就跑了。”

    “第二次看见它的时候，就更奇怪了，也是夜里，它竟然就在村口不远处撕咬着一头大型动物，由于那天天很黑，我以为是狗熊在袭击牦牛，立马大声的喊叫起来，因为就在村口，只要我一喊，马上就会有人出来，所以我虽然没有武器，却一点也不怕它，可是我叫了很久都没人过来，直到它吃饱了，打了个嗝，这才晃晃悠悠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似乎是因为有吃的，整个过程我也没有感受到它的恶意。”

    “直到它走了以后我才回去叫其他村民，他们却告诉我，他们当时全身无力，根本动不了，我这才确定，是它。而它撕咬啃食的动物，竟然是一头狗熊。”

    陈聪也被这嘎玛给侃的有些发愣，不过他却抓到了故事里的一个问题。

    “听您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了，没有杀过生的人在它面前会被抽取掉全身力气，瘫软在地，可那些在苦曼巴屋里的狗熊又该怎么解释？它们是食肉动物，不可能不杀生吧？为什么那么大响动却不跑出来，直到老疯子的枪响以后才跑出来呢？还有您的儿子拉桑，他跟我遇到怪物的时候身体也没有出现异常，他也杀过生？”

    “不不不，拉桑他确实是杀过生，在看见老大老二老三瘫软在地以后，我所有的孩子我都让他们破了戒，至于那些熊，我在乡里的寺庙里找到过一本古籍，上面描述的一种名叫熊家婆的动物跟我看到的那东西非常相似，而书上记载，这熊家婆就是成了精的狗熊。”

    “熊家婆？”陈聪听的一愣，这分明就是他们四川老人经常给孩子讲的恐怖故事，说的是一种装扮成人的模样，专门吃小孩的狗熊精，怎么现在成了XZ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