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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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寒蛾的苏醒

    (注:本书纯属虚构,不借指任何人,任何团体,任何组织,只是呼吁人们保护地球,保护环境。)

    “极地的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落下,碧空尽于邈远的海,碧海激起荡漾的波。故乡早已不见,留下我这个孤独的人孤独得思念着我孤独的故乡。”

    离家一星期后,我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也许这就是乡愁吧,于是我在上文那句话后面又加了一首《虞美人》

    “故园昨夜又秋风,琼华惹人愁。花笺锦书无处寄,明月不见空影无人候。

    飞星残我乡心去,银汉犹轻柔。寒风送我乡愁回,吹寒故园伴我登旧楼。”

    写下这首词后,我走出了帐篷,拿起了望远镜,开始观察敌营的情况。

    看了一会,眼眶红肿的卡梅尔走出了他的帐篷,来到我的旁边。

    “早上好。”我跟他打了声招呼

    “您早。”他声音沙哑的回应道,看这幅样子,昨晚应该一夜没睡。

    “我想我的父亲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

    一小时后,熟悉的大炮声响起,我们立刻回到已经两天没有使用的战壕里,继续与敌人战斗。至于卡梅尔,就任他去吧,毕竟他还没有从丧父的阴影中走出来。

    令人惊奇的是,卡梅尔竟然走上了前线,并且表现的非常勇猛,枪法准的惊人,不愧是萨尔文迪的儿子。

    我们暂且不提在在前线打仗的情形,而是把镜头转到敌人在昨天花了一天时间研制的新武器。

    那是一枚威力约等于50枚热辐射炸弹的压缩炸弹,可以瞬间把一座冰山夷为平地。

    他们将那枚炸弹偷偷放在了卡梅尔的帐篷后面,设定三小时爆炸。

    我们把镜头再次切回前线。

    我们与敌人鏖战了三小时后,突然,背后一声巨响,巨大的热浪将我们掀飞,飞出了十几米远,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后背被烧得焦黑,要不是极地的冰冷和穿得厚,可能直接烤就被烤熟了。

    后头看了一眼,当时在前线的同志们都被炸飞,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呻吟,有的同志,甚至来不及呻吟,当场就死亡了。

    我但是真的是崩溃了,本来胜利的希望就十分渺茫,这样一看,我们甚至可以宣告投降了。

    敌人一看计划得逞,立刻开始进攻我军已经被炸为一片黑色的焦土的营地,把在营地中幸存的同志们全部杀死了,我和被炸飞的同志们立刻转移阵地,但是还有很多同志因受伤过重的,也被杀死了。

    我流下了眼泪,任由它结成冰晶洒落下来,这是一个幸存者对于死者的最后的愧怍。

    我们暂时转移到了一座冰山的后面,想要休整一下,这次爆炸使我们失去了一半多的战友,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我开始在人群中寻找卡梅尔,没有发现他,只是发现了另一位战俘在和一名志愿军窃窃私语。

    这立刻让我起了疑心,把卡梅尔的事情抛在脑后,立刻冲上前大声问道:“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就是你投放了炸弹!”

    那战俘显然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战战兢兢的用英语问我:“whatdoyouwanttodo,I'mInnocent!”

    就这一句话,成功激起了我的怒火,让我对他的怀疑到达了顶峰,随即一把抓起他,说:“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毙了你。”

    他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瞬间在脸上结成了冰碴滚落下来。

    “it’s.......notme.”他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我立刻将他放倒,对他进行搜身,果然,翻出了一张写有字的小纸条。是用意大利语写的。翻译一下就是

    “亲爱的老兄,你已经被俘一天一夜了,在那边应该没少吃苦头吧,不用害怕,我们很快就会救你出来的,只需一枚小小的压缩炸弹,你应该明白,请于早上4点钟来到他们的营地后面,将他们一网打尽。

    阿尔布莱恩·蒂奇”

    看完这张纸条,我气坏了,把战俘绑了起来,随即毙了他,我不会忘记他临死前苍白的脸色,但我更不会忘记在这次爆炸中牺牲的同志们。

    把他埋葬了以后,我开始冷静的分析局势,我发现我们的弹药已经严重不足,顶多就够我们一天的用量,食物更是紧缺,可能连我们幸存的这些人的一顿饭都不够,也就是说,与其跪着苟延残喘,不如站起来奋起反击,于是,我默默下定了决心,搬来了一个木质的板凳,站在了上面,大声说:“同志们,安静一下。”

    现场静了下来。

    “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们的营地被炸毁了,弹药和粮食严重不足,如果敌人进攻过来,我们必死无疑,大家明白吗?所以,我们应振作起来,投放炸弹的人已经被就地正法了,我们应该打起精神,做好牺牲的准备,用最后仅剩弹药和粮草,对敌人做出最后的进攻,拼一次吧,如果赢了,那么我们的处境就会好起来,如果输了,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但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如果在这里苟活,不出一星期,我们都会饿死,但是,大丈夫要死得轰轰烈烈!与其跪着苟延残喘,不如站起来奋起反击,所以,我们要趁着敌人放松警惕的现在,冲进敌营,去换取这最后一丝的希望。如果,诸位觉得我说的对,想要跟我拼搏一下,请坚定地举起你们的手,人类的未来,现在真的是掌握在你们手中了!”

    我看见所有人都坚定地举起了手。但在那些手中,我并没有看到卡梅尔,这令我有些担心,但是现在管不了一个人的死活了,因为,千千万万鲜活的生命,要去献给人类的未来。

    “咱们出发!”我高叫道。

    我们浩浩荡荡的丛冰山后面走了出来,绕了一个圈,绕到了敌营的后面。

    我示意大军停下,然后偷偷摸到了敌营,往里面认了两枚烟雾震爆弹,然后高喊一声:“冲!”

    一瞬间,烟尘伴着强光从四面八方开来,千军万马踏破坚固的围墙。

    我也跟着冲了进去,只听见大炮声夹杂着枪声,震耳欲聋。惨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我紧紧地抱住手中的枪,看见敌人就打,一会就撂倒了十几个敌人。

    这便是战场,硝烟弥漫,满地的白雪显得天空中的烟尘更加的昏黄。支离破碎的营房,触目惊心的尸体,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凄凉,湛蓝的冰川反射着极地的日光,照在了幸存者的脸颊上,并没有让人感觉到温暖,只是感觉到一股从头到脚的冰凉。我与敌人鏖战着,不一会子弹就打光了,于是我又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登山镐,拿着尖利的稿子就对着敌人挥舞。时不时地身体上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刚刚流出的血液很快就凝固成了赤玉,连着身上厚厚的衣服被紧紧的粘在了伤口上。

    我手中的登山镐已近被鲜血染红,手臂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人了,只是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被我当成泥土一样踩踏。

    鏖战两小时后,我受伤的身体实在吃不消了,于是,我一咬牙,用这最后一点力气将登山镐砸向远处的敌人,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一个gcp军团的军长头上。

    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我已经不打算再醒来了。

    “爸爸。”

    一个稚嫩的男生声响了起来,熟悉的音色让我不可思议的睁开了眼睛。

    “儿子?”

    我坐了起来,看了看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子。但我还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儿子,你不是........”我的泪水汩汩的从我红肿的眼睛中涌出。

    他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我,身边突然飞出了十几只浑身雪白透明的蛾

    那是虚无的感觉,原来,他根本就不存在。

    他渐渐的从我手中消失,只留下了那雪白的蛾在跟我告别,这来之不易的你,哪怕只是十秒钟,我也感到心满意足,可是,我却无法永远陪在你身边,直到永远。那一刻我明白,失去的东西用多少爱都是赎不回来的,也许,我滴在他衣服上的那滴泪水,就是他对一个孤独的父亲的最后的牵挂,是他对人世最后的一点留恋,也是我对儿子的最后一份愧怍。

    我痛哭了起来,任由那滚烫的泪水在脸颊流过。

    过了一会,我的身后后突然出现了两个衰老的身影,拍了拍我。

    我下意识的回头,发现那是我的父母。

    “爸,妈?”我抽噎的说道,看着母亲那张衰老的面容,我又想起了童年的快乐时光,但是我又想起了,我由于工作,没能见上她的最后一面,我刚想给我母亲说句话,但是,他们很快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后面随之而来的还有我的妻子。苏轼曾经在梦里与王弗相见,写下了血泪凝结成的江城子,我想非常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可惜,她也只是一闪而过,在我的记忆中淡出。

    我哭的双眼红肿,我知道,这应该是我对人世间最后的留恋了,随即,我看到了自己。

    他对我说:“你还有事情要做。”

    我站了起来,止住了泪水,把拳头攥紧。活在虚幻的世界里,真是可悲,回忆太过于悲伤,不如就此把它忘了吧。

    我走了出去.......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这是一场梦,我面前还有一群同志焦急地围着我。

    “他醒了,他醒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感到很纳闷。然后,卡梅尔从人群中闪了出来,为我讲了事情的经过。

    “在你昏迷之前,由于你用登山镐砸死了敌人的军长,敌人士气大挫,溃不成军,几乎被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取得了巨大胜利,剩下的敌人一半逃跑了,一半被俘,我们也有了新的营房和充足的物资。”

    我又惊又喜,一把抱住了卡梅尔,又对他说:“我之前还担心你呢,你是怎么从爆炸中幸存下来的?”

    “说来话长,当时,我立即卧倒,但还是被炸飞了。直飞出了十几米远,我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省人事,我亲眼看到敌人将我附近的同志们刺杀,心如刀割,但却无法反抗,就闭上了眼睛,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梦到了我所有的亲人,甚至还有我自己,但他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你还有事情要做’然后我就醒了,当时我哭的稀里哗啦的,直到我定睛一看,我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座冰山上,身边还有雪白透明的蛾,他们叫寒蛾,生活在一亿年前,被冻在了极地厚厚的冰川里,但是敌人的炸弹将永冻层破坏了,这些小家伙们就缓慢的醒了过来。说来也奇怪,他们为什么被冰冻了一亿年了,还能活着,为什么我可以梦到他们。”

    旁边一个同志也补充道;“我看到远同志也是被这种蛾所救,我们看到了他躺在地上,消失了好几分钟,然后就出现在了一张床上。然后身边就飞出了这种蛾。”

    我貌似明白了什么,随即对大家说:“不如我们把它们命名为寒蛾吧。”

    那些小家伙们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从门口飞了进来,未在我的身边转来转去。

    只有我知道,我的儿子叫寒。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对大家说:“同志们,这次干得漂亮,我们休整几天之后,就乘胜追击,一直把敌人打出白原为止!”

    “好!”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卡梅尔突然开口了:“不如我们推举远同志为指挥官兼团长把,不然群龙无首也不行。”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当上了团长。

    那天的休息时间,我又梦到了我的儿子,他穿着一袭白衣,身边寒蛾环绕,对我说:“爸爸,你过的好吗,我想你了。”

    我伸手想去抓住儿子,毋庸置疑,我失败了。

    我醒来了,手上只抓着一只寒蛾,于是我更加确定了。也许,寒蛾鸣泣之时,就是一个孤独的儿子对他孤独的父亲的呼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