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改观
“四妹妹,休得胡说!”贾探春瞪了贾惜春一眼。
贾惜春抿嘴笑笑,看起来却是相当文静的样子。
贾探春倒也知贾惜春是开玩笑,对这个天资聪颖,年龄较小的四妹妹,也是感觉无奈,摇了摇头。
一旁,贾迎春、鸳鸯等,都笑了起来。
“环兄弟,若有不懂,可来问我,我住的地方,就在老太太屋里,和你宝二哥挨着。”林黛玉轻声道,笑不露齿。
“多谢林姐姐,多谢四姐姐。”贾环连道,拱了拱手。
贾环知道,林黛玉相当厉害,为炼气流第五天梯,但他也看得出来,林黛玉有些没安全感,对贾府诸人,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
还不是后来的林怼怼!
贾环思忖,初入贾府的林黛玉,只怕就连贾宝玉,在这时候,也很难让林黛玉敞开心扉。
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贾母,林黛玉才真正觉得亲切。
至于她和贾宝玉关系的转变,则是后面漫长日子的相处,日久见人心了。
毕竟林黛玉和贾宝玉,是贾母最为疼爱的两个子孙,被安排在最靠近贾母的屋子里,和丫鬟说句话,对面也许都能听得见。
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倒还隔着一段距离——虽然已很近了!
像贾环、贾兰,还有贾琏、贾琮他们,却隔得老远了,每日里早晚请安,都要走一阵。
在贾府内,大阵隐然,除非大事发生,否则不允许飞行,更不允许横冲直撞,乱了规矩。
第十天梯国公布置的法阵,足可抹杀天仙天神!
贾环暗忖的时候,众女又在讨论什么。
“嗯,刚才说到哪了?”鸳鸯沉吟了一下。
“鸳鸯,说到你们亲眼目睹第二灵境的破境之战,谈到那‘江雪’感悟天地法则,生成意境。”鹦哥提醒道。
“哦,对!”鸳鸯笑道,“要论记性啊,还得看我们的紫鹃妹妹!”
“你又拿我取笑。”鹦哥横了鸳鸯一眼,脸上倒不见任何不满的情绪。
都在贾母这院里服侍,鸳鸯虽最得宠,可鹦哥是二等丫鬟,却亦不差。
何况她们性格相当合得来!
彼此欣赏!
“三爷,以后啊,要叫她‘紫鹃’了,不能再叫她‘鹦哥’。昨儿里,林姑娘到来,老太太就让她去跟着林姑娘,改名‘紫鹃’。”鸳鸯向贾环说道,解释了一番她为何称“鹦哥”作“紫鹃”。
贾环点点头。
这事虽是头一回在贾府内听人说起,可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
倒是她们话语中提及的“江雪”、“第二灵境”等字样,令贾环心下有点尴尬。
嗯,反正她们不知道“江雪”就是我,只要我不表现出来,那有啥尴尬的?
以后身份暴露了……嗨,真到了那时候,也没人会记起今日之事了……
贾环这样一想,立刻心安理得,什么尴尬的情绪,统统丢到爪哇国去了。
“听人说,那‘江雪’是小界人?”贾探春问道。
“嗯。”鸳鸯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江雪’是第一次进入十二灵境,从这一点来看,他也不可能是三界的出身。”
“真厉害呀!”贾迎春赞叹道。
“第二灵境维持了四百五十余年,到得今日,却被一小界人重定,不知道多少大界的炼气士、炼体士,要感觉到脸上无光了。”贾惜春笑意盈盈。
“你不也是大界人么?”琥珀笑道。
“反正我不介意。”贾惜春道。
众人清楚,她说的是不在乎大界小界之分。
林黛玉眸光微转,如水波般荡漾,晶莹的眼眸,剔透如玉。
便在此时,有个小丫鬟从屋内出来,向贾环喊道:
“三爷,老太太让你进去。”
贾环忙向众女致歉,而后跟着那丫鬟进屋,向贾母请安。
“嗯,还可以。”
贾母侧躺着,有个小丫鬟捶腿,有个小丫鬟捏肩,十分享受。
听到动静,她放下手中书籍,抬起头,看了看贾环,然后微一颔首。
“《巨鲸圣灵卷》,是宁国公所创的炼体流仙法,你要认真修炼,不可怠慢。”贾母淡淡道。
“是。”贾环低眉顺目。
“年纪小,就好好修炼,别去做些什么有的没的,平白浪费了时间不说,还没有收获。有了进步,其实长辈都看在眼里的。”贾母注视着贾环,意味深长,似乎别有所指。
贾环心中一动,连连点头。
不然他还能咋办?
就连贾政都不敢忤逆贾母,何况他了!
同时他心下也微微好奇,贾母这样的态度,今天可以说是头一回,此前从没有过。
往常请安,他行礼之后,贾母点了点头,便可以离开了。
要么是直接离开,要么和三姐姐聊一两句,反正贾母是不可能对他说什么话的。
今晨这样的情状,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贾环好奇,搞不懂贾母态度的微妙转变。
不过他倒也并不在乎。
其实,贾母是看到贾环突破了第三天梯,且修为根基扎实,竟然不需要巩固……
作为第八天梯的炼气士,贾母很清楚,如贾环这样的情形,往往是水到渠成的突破,方才会出现的。
这说明贾环暗地里很用功,一定在刻苦修行《巨鲸圣灵卷》,第二天梯入窍境的基础很坚实,非表面那样的讨人厌恶。
这般用功刻苦的贾府子弟,贾母多年来见到的,却是越来越少了。
连带着她对贾环的看法,也相较以往有了些改观。
以前赵姨娘教育下的贾环,实话实说,相当惹人厌!
虽然就是自己孙子,但贾母说啥都不待见。
如今觉察到贾环背后的刻苦,贾母对于贾环的那种不满情绪,稍微改观一些,所以才开口,提点了两句。
当然,也仅限于此了,要她再多改观,拿出啥好东西,却是不可能。
整个贾府内,能让她真正疼爱的,其实也就贾宝玉一人,以前的贾元春也算,后来的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相较前两人,却还差了一些。
倒是新来的外孙女儿林黛玉,贾母非常疼爱,就像过去宠溺小女儿贾敏一样。
“老祖宗。”
就在这时,一大群人进屋,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林黛玉、鸳鸯、琥珀等。
众女之中,另有一男子,正向贾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