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洛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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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换日

    不久,便到了皇上的万寿节。天蒙蒙亮,京城各地的商贩都在赶集,街道上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个身穿白衣,头戴银冠,手拿折扇,眉目清秀,面容俊逸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朱令抬起头来,看着前方人山人海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二,给本公子来两份点心!”那声音如沐春风般温和。“客官稍等!”店小二忙跑去端了点心过来,然后又殷勤的递上一壶酒。朱令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点心和酒,微微皱了皱眉头。“小二,你怎么把两样吃食都放在一块?”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今日是万寿节,街上的人多,所以......”说完,店小二还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我明白了,你先退下吧,我自己会招呼自己的。”“是,客官您慢用。”店小二转身离开。这时,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快看,那不是西域驸马爷吗?”“可不是吗?”“听说,他是被圣上请去赴宴了。”那男子听见这些议论纷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不禁将视线投向了那几个议论的人。

    而那几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顿时感觉一股寒气逼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们心里同时想到一句话:这男子不好惹!男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这个小摊。那些议论声渐渐小了,而那几个刚才议论他的人却是脸色苍白,心跳加速。

    朱令吃过糕点后,转身上了马车,马车一路驶向京城。与此同时,苏培盛已经悄悄支走了手下,走过那一列礼物柜。柜子上是所有皇子准备好的礼物,都用黑布遮盖着,每个礼物旁边都有皇子的手牌和吊坠。

    苏培盛打开亦祥的礼物,是两只雄壮的猎鹰,鹰的眼睛被遮盖住,没有发出声响。苏培盛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干脆利落地划开了猎鹰的喉咙,然后重新把黑布盖上。这两道划痕很小,却很致命,猎鹰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苏培盛走后,李卫走了进来。李卫先是打开八皇子礼物上的黑布,他惊讶极了,因为那是一块翡翠宝石。奇怪,十三皇子明明交代过八皇子的礼物是两只猎鹰,怎么变成了宝石?然而,这时,李卫还闻到了一股细微的血腥味,他走到了十三皇子礼物的黑布面前,打开黑布,发现竟是两只死去的猎鹰。

    猎鹰已经被人割喉而死,身体冰冷,没有丝毫挣扎之意。李卫心中暗叫不好,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把亦祥的礼物和八皇子的礼物互换了位置。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然后离开了房间。

    这个时候,岚予也陪着洛瑛和十三皇子赶往京城,参加皇上的万寿节。岚予用手绢擦着额头的汗珠,眼睛有一丝血丝。就在今天凌晨,她已经伪装成宫女去把八皇子的礼物和十三皇子的调换了。因为皇上显然更喜欢活物,这样可以更讨皇上的欢心。

    也就是说,十三皇子本来准备的礼物是一块宝石,八皇子原本准备的礼物是两只猎鹰。这些礼物先后被岚予、苏培盛和李卫动了手脚。就在李卫走后不久,礼部尚书宣布皇上的万寿节正式开始,首先是百官贺礼的环节。

    百官在宫门外等候了半个时辰,就看见一队御林军从里面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皇上所乘坐的龙撵抬到了正殿前。皇上龙体金贵,自然要在最高处接受朝臣的朝拜。“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秋万代!”随着百官跪倒在地的声音,皇上从龙撵中走出来,一身龙袍威严无比。

    “平身吧。”皇上微笑着挥手让大家起身,而后缓步走向台阶上端坐着的帝王宝座。众位朝廷命官见状立刻起身跟着皇上走过去。“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阵高喊之后,众人便跪下行礼。“诸爱卿平身。”皇上笑眯眯地说道:“各位爱卿可有准备礼物?”众大臣纷纷回答道:“回禀皇上,微臣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请皇上过目。”说着,就有人递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皇上接过一打开,看到都是一些名贵的药材和古董字画。看到这一幕,皇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笑笑:“这些礼物朕很喜欢。”众大臣心领神会,立刻又有人送上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礼物一样样被呈上来,大殿里的气氛十分热闹。而站在皇上身边的那些大臣们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上的脸色,生怕哪句话得罪了圣颜。

    皇上虽然在笑,但眼中的寒芒却是闪动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不一会儿,礼部尚书走了过来,对皇上说:“启奏皇上,皇子们也为您准备了礼物。”皇上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好啊,快宣他们觐见。”于是便有人带着大批朝廷命官浩浩荡荡地朝着正殿外走去。

    “你们来了。”皇上说。皇子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免礼。”皇上笑呵呵地说道:“起来吧。”皇子们谢恩站起,然后站到一旁。这时礼部尚书上前一步,躬身对着皇上说:“皇上,皇子们的礼物还望皇上过目。”

    接着,一排宫女捧着一个托盘走到皇上面前,每个托盘都放着礼物,用黑布遮盖着。礼部尚书一个个介绍礼物,当礼部尚书介绍八皇子的礼物时,当他打开黑布,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鸟笼里的两只猎鹰已经断气多时了。

    皇上瞬间龙颜大怒,指着鸟笼说:“荒唐!朕的万寿节竟然送朕两只死去的猎鹰!”礼部尚书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解释:“这,这不是微臣故意安排的,而是猎鹰突然死去。”皇上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借口?难道你觉得朕是傻子吗?”听到皇上责问,礼部尚书赶紧低下了脑袋,说道:“这是八皇子的礼物,微臣实在不清楚。”

    此话一出,大殿里一片寂静。大殿里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呼吸声。皇上双眉微皱,眼中杀机毕露。礼部尚书更加害怕,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说道:“皇上恕罪,臣该死,请皇上降罪!”皇上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跪在地上一直没说话的八皇子,说:“八皇子,礼部尚书所言是真是假?为什么鸟笼里会是两只死鹰?”

    八皇子脸色有些苍白,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后,才颤巍巍地说道:“回禀父皇,鸟笼里确实是两只死鹰。儿臣昨天早上送到礼部时还是好好的,结果没想到它们会突然死掉。”听完八皇子的叙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几分。“你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皇上语气森冷地问道。“回禀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儿臣只知道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安排。”

    听到八皇子这么说,大殿里的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皇上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哦,你觉得是谁干的?”八皇子摇头,说:“儿臣不敢胡乱猜测,此事绝不简单,请父皇仔细调查。”听完八皇子的话,皇上还是摇摇头,说:“虽然此事还有诸多不明之处,可你作为皇子,明知道送朕活物容易被暗算,却还是想讨朕欢心,属实无脑。”八皇子闻言立即跪在地上,额头贴地。

    皇上继续说:“来人,八皇子办事不周,禁锢于皇子府,无旨不得出。礼部尚书事先没有检查妥当,罚白银十万,贬为庶人。”礼部尚书大惊失色,说:“冤枉呀,微臣冤枉!”皇上不再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那群大臣,“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补充?”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大臣壮着胆子站出来说道:“皇上,此事不能因为八皇子没有做好而定夺。”其余的大臣也附和着说:“皇上,微臣认为这次八皇子的事情有些蹊跷,不如查清楚为妙。”说完,大臣们一同跪在地上,等待着皇上的决策。

    这个时候皇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扫刚刚的阴霾:“你们说的没错!朕现在就派人彻查此事!如果发现是谁在背后捣鬼,一律严惩不贷!”大殿里的文武百官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满意地看了眼那些大臣们,说道:“你们都起来吧,继续准备今日的宴会,让文武百官尽兴。”“是,皇上。”一众大臣异口同声,随后纷纷起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