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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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伍改之争

    神州有七州,分别被七大宗阀掌控。

    谢氏,便是这越州的主宰。

    越州首府,杭市,未来之门大厦内。

    谢舒儿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半古风裳衣搭上青花短裙,配以精致的淡妆,整个人显得高贵而不约束,典雅而不媚俗。

    她准备下楼去迎接一个人,这人是来参加谢氏宗阀宝树堂的一个重要会议。

    她很不情愿,因为这个任务是家中长辈交代的,而要接的那人只是平民身份,而身为宝树堂二房嫡女的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平民男子,最喜欢糟蹋的是长得好看的平民男子。

    长得帅又怎样?在我面前还不是都要露出一副谄媚的嘴脸,还不是任由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或许就是一个长相普通但身份高贵少女的特殊爱好吧。

    可惜,今天要接的这个人不仅不好看,简直和好看一点都沾不上边。

    “快去看帅哥!”

    “快看,这帅哥的眼睛会笑,我整个人都已经酥了。”

    谢舒儿刚到一层大厅就看到一群花痴女子涌向门口方向,发出阵阵尖叫。

    一个穿着浅色军装的少年踏门而入,面对如此热情的姐姐妹妹们的欢迎仪式,惊喜道:“老爹说有人来接,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谢舒儿看见那少年从容地横穿“花丛”而来,只见群花娇女绕身过,不见莺莺胭脂半沾衣,浑身透着初秋微微之凉意,却难挡男子熊熊之气概,郎朗如月之俊貌,却不遮豪迈不羁之风神,最难忘处是双眼,笑意不拘似已看遍人间百态,这样的年纪怎会拥有这般双眼?

    饶是看惯帅哥的谢舒儿也顿时感到一股异样的暖流在心口悸动,双眸不由自主地迷上了这般神奇男子。

    世间男子有各种帅,有痞帅,忧郁帅,野性帅,还有正气帅,阳光帅,奶狗帅,更有学神帅,霸总帅,油腻帅,却完全比不得这少年的帅,这是一种男人与生俱来,凭借本能就能吸引异性的帅气,叫做雄性之帅气,简称“雄帅”。

    大厅通往顶层会议室的高速电梯是透明的,所以当少年走进电梯后,一众女子还是依依不舍地望着电梯,似乎在留恋这少年消失前最后的时光。

    少年按下大厦顶层的按钮,高速电梯“嗖”的一声直飞天际,众女子的目光一起随着电梯的上升而上移,由于电梯速度过快,上升的楼层又过高,导致围在电梯边的“群芳”们抬头过猛,来不及平衡姿势,瞬间人仰马翻,倾倒一片。

    一个男人可以有多帅?

    看翻谢氏女,帅到冲天去!

    未来大厦内的顶层会议室中,主位上坐着一位面露忧色的老者,此人是谢氏宗阀宝树堂的堂主谢前,谢氏最有权力的四个人之一。

    “关于伍制改革的事已经足足讨论了一个月了,今天必须要有个结论。”谢前不耐烦道。

    “堂主,如今的谢氏内忧外患,伍制改革势在必行,还望你决断。”一个斯文中年男子道。

    谢氏共有四堂,分别是宝树堂,乌衣堂,陈留堂,淡菊堂,宝树堂下又有四房,堂主谢前的三个儿子分掌三房,称内三房,分别是大房房主谢书衷,二房房主谢书德,三房房主谢书易,刚才说话的斯文中年男子就是三房房主谢书易,还有一房由外姓执掌,故称外房,其房主名叫慕容峰。

    “堂主,伍阵研究虽有突破,但此时全面推进伍制改革,恐怕对我谢氏弊远大于利。”慕容峰反驳道,“神州七州中北边李赵有同盟,西边刘氏蒸蒸日上,东边朱氏元气渐复,三强格局已经成型,南边王氏偏于一角,自娱自乐,中部曹氏中立无争,如今我们谢氏处境尴尬,夹缝求生,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以免牵动各方势力。”

    “最近我算了一卦,近期宜静不宜动,我看伍改这大动作还是再议议,选个吉时再推进也不迟。”大房房主谢书衷道。

    “大哥,外房异心我可以理解,但作为宝树堂的大房,怎么能这般毫无进取之心,如此行事,别说去争那宗子之位,谢氏没过几年就要亡在我们这一代了。”谢书易道。

    “我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求安安稳稳,能让我的珏儿平安一生就心满意足了。”谢书衷叹道,不由得想起自己唯一的儿子来,宝树堂长房长子身份特殊,注定会被卷入到权力斗争的漩涡中,但这孩子自小有一股憨直的痴劲,这种性格恐怕不宜踏足这般勾心斗角之地。

    “《道德经》有云:大邦以下小邦,则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则取大邦;大邦不过欲兼畜人,小邦不过欲入事人。小国自有小国的生存之道,以谦卑之心对待大国,大国也会以谦卑之心待小国,小国最好不要有过度的欲望,能做到毫无存在感,与世无争,这样才能在大国间左右逢源,各取所需,才能专心发展自己的社会民生。”慕容峰道。

    谢书易见慕容峰引经据典,大有和你舌战一百回合的架势,偷偷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粗犷中年男子,道:“慕容峰,上次就已经和你辩论了几个小时,你口水还没说干吗?老桓,你和他论论。”

    那个粗犷男子姓桓名长歌,是谢书易的主要智囊之一,是宝树堂三房的外家,所谓外家就是指房主自行招募的势力,与房主嫡亲势力的内家相对应。

    一般的家族想要发展,很多都会选择依附大的宗阀,先从外家起步,然后进一步壮大,发展为外房,外房才算真正踏入宗阀之门,再继续壮大发展成外堂,这时已经算是宗阀的重要成员了,可以进一步角逐几大宗老之位,更有甚者有机会一朝踏入宗子之位。

    桓长歌人长得粗犷,动作却带着一股儒雅,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然后“啪”的一声,一掌拍在会议桌上,桌上的水杯都得抖上三抖。

    “放p,什么小国大国,我只知道没有实力就会被人欺负,旧历社会中哪个小国最终不被灭国的?哪个大国不想一统国家的?你只顾盯着眼前小利,而不计子孙长远大利,简直贼眉鼠眼!”桓长歌突然发威道。

    “桓长歌,你……”慕容峰没想到对方如此不懂礼节,不仅爆粗口,而且行为粗鲁。

    “呵,纠正一下,不是贼眉鼠眼,他不是在攻击你的外貌。”谢书易安慰道,“老桓,叫你少用成语,那叫鼠目寸光。”

    “对,鼠目寸光!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谢氏生死攸关的事,不是在搞辩论会,没人有那闲工夫听你一大堆废话。”桓长歌道,“伍阵之威,内可以强谢氏之兵,外可以挡虎狼之侵,进可以复我先楚之荣光,退可以报守祖宗之遗志,这样好的东西,其他宗阀求之而不得,到谢氏这里,居然还在矫情地讨论要不要这好东西?简直遗臭万年。”桓长歌道。

    “……”谢书易只能再次纠正道:“应该是贻笑大方吧。”

    “堂主,慕容峰所谓的左右逢源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大国都不傻,小本子上都记着小国一桩桩墙头草之事呢,将来总会有给你拉清单,秋后算账的时候。”桓长歌道。

    “说得好!”二房房主谢书德道。

    “谢氏想要立足于世,何必仰人鼻息,谁说谢氏是小国?谁说谢氏没雄心?”桓长歌继续道,“我几千年的谢氏祖宗能答应不?我几千万越州百姓能同意不?”

    这一番疾风骤雨的言论,丝毫不给对手反驳的机会,实际上,桓长歌也不想听对手的反驳。

    “一派胡言!”慕容峰道,“你……”

    “你什么你,不想听你说废话,堂主,就凭你一言而定。到底是干,还是不干?”桓长歌道。

    “爸,别再犹豫了!”谢书易道。

    “好!好一派豪言壮语,伍改之事就这么定了!”谢前一扫之前的郁色道,“其他人都无需多言了。”

    谢书易和桓长歌对看一眼,心有灵犀地翘起了弯弯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