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卖女儿
周氏却不管那些,扶了腰转身回房了。
吕福道:“家里暂时没有多余的空房间,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二弟还有黑娃睡一个屋,姥姥、姑姑、我媳妇还有二弟妹睡一个屋。”
赵母一听自己要和这么多人挤一个屋,当即皱了皱眉,“我不能和黑娃分开。”
吕福:“那姥姥就只能回家了。”
赵母咬牙,没再说话,她就忍过这几天,等一偷到配方她就走,到时候吕家求她回来她都不回来。
忽然,她眸光一亮,看向吕祯房间所在的方向,“这不是还有一个屋吗?”
王氏也有些不耐烦了,“那是我三弟的屋,我三弟不喜欢别人用他东西。”
赵母道:“我不进去,就黑娃一个人去那屋睡,你们两个大男人和挤他一个小孩子,他得被挤成啥样啊?”
王氏干脆不搭理她了。
吕福直接将那屋给锁上了,“我三弟明天就休沐回来了,就这条件,爱住不住。”
赵母气得不行,“那让黑娃跟睡赵韫那屋,她是他姐,还能嫌弃他不成?”
没人搭理她。
【老妖婆还想让那死孩子睡我们韫韫的床,呜呜呜,她什么时候走啊,我已经受不了了。】
【救命,她好像真的以为自己儿子是个香饽饽。】
赵韫回到房间,因为每日要早读,所以她的房间里已经自备了纸笔。
她抽出一张纸,提笔便写了起来。
“可乐配方:
红糖三勺、白醋一勺、玄明粉二勺,加水搅匀,冰镇味道更佳。”
将这张纸写完后,她吹干墨迹,折好夹在自己抽屉里的账本中。
【主播写这个干嘛啊,难道真要把配方给那个女人?】
【楼上看直播不仔细啊,虽然我不知道玄明粉是什么,但是主播上次做可乐时,用的是活碱,根本不是什么玄明粉。】
【好期待诶,感觉主播要搞事情了!】
赵韫做好这一切后,便吹灭了灯睡觉。
子时。
王氏她们那屋,一个瘦巴巴的女人身影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借着月光偷偷溜出了屋,在赵韫的房门前停下脚步。
她先是试探地推了一下,发现房门没锁,心里忍不住冷笑。
她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推开了一道缝,侧身挤了进去,赵韫的书桌正对着窗户,外面月光招进来,桌子上的一切物件都清晰可见。
“嘎吱”一声,抽屉拉动时发出的声音把女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床上躺着的人影依然睡得很沉,她这才送了一口气。
看到账本,原本是想要拿出来翻翻看这死丫头究竟赚了多少钱,但还没等到她为那些数字震惊,便先看到一页纸。
女人呼吸微滞,隐隐有一股直觉。
她快速打开一看,果然是配方。赵韫的爹是个没考中秀才的酸腐儒生,所以她连带着识的字也比普通农户妇人多。
这上面的字她都认得。
看完后,她又将纸条夹回了原处,再次翻了翻账本,却没有再找到别的配方,这才放回账本偷偷溜了出去。
床榻上,赵韫睁开了眼,看着她带上门出去,眼神凉薄。
次日一早,赵母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说是回家,实则一出吕家门就去了村东头的林家。
林家有一个老太太,底下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秀才儿子,虽然多次参加乡试都不中举,但却仍然坚持每年去考,几年下来,银子没攒下多少,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还有一个大儿子早些年害病死了,留下一个儿子,才娶了媳妇。
三代也就四口人,可以说是人丁稀薄,若非是老太太还在,早就分家了。
赵母带着一儿一女来了林家,刚好赶上林秀才休沐在家,赵母便赶忙将自家闺女往前推了推。
一个三十岁,一个十五。
赵母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卖女儿光荣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林家娘子,我那女儿翅膀硬了,我说破嘴皮子才只拿到了可乐的配方。”
妇人心里有些失望,但有总比没有好,看着赵母期期艾艾的神色,笑道:“可乐配方也行,快把配方给我看看。”
“那这亲事……”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妇人看向一旁的小叔子,“小叔,娶这个姑娘,让我赚到钱,我就不闹着分家了,至少老太太仙逝之前不会分。”
林家秀才自始至终看都没看那对母女,“随你。”
于是这桩亲事便算是定下了。
赵母迫不及待想让自己儿子早点入学堂,自然也就迫不及待想要女儿嫁过去。
成亲礼什么的,他们哪有那闲钱去办,将两人的身份文书拿到官府去盖一个章,当天晚上,赵母便直接将女儿扔在了林家。
赵家的二女儿名叫赵初霁,哭着喊着让她娘别丢下她一个人,赵母只是恶狠狠甩开了她的手,嘱咐道:“把你男人给伺候好了,你弟还要靠着他入学堂呢!”
与此同时,林家娘子也从吴氏那里得到了一两银子的谢礼。
吕家。
晚上的时候吕祯休沐回来了。
此前家里发生的乱遭事他也有听说,包括这个继母做生意赚了钱的事,但是他都不想去了解。
从父亲去世后,他关心的就只剩下一件事,考上举人,然后分家自立门户。他以后会给大哥和二哥钱,但是绝对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因为那太糟糕了。
对吕祯来说,现在的生活就是一种忍耐。
他仅是晚饭的时候露了一下面,之后便回自己屋没有出来过了。
周氏经历前面的教训,没胆子再无事生非,一直都挺安分的。
王氏还是照旧通宵给吕祯洗衣服,赵韫知道劝不住也索性不再劝了。
次日,对赵韫来说是摆六休一的休息日,她暂时也不需要研制新品,便将心思花在了打坐和早课上。
打坐还好,只是无限次地重复,但是玄心给她的那些书,很多地方她都只是囫囵吞枣地读,根本不解其意。
她坐在院子里执着书费力地钻研了许久,因为不求甚解,反倒越琢磨越迷糊,阳光正好,她仰头靠在椅背上,翻开的书页直接搭在脸上遮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