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江枫：“江教头不知道丹疯子？那您过去的生活还真的挺幸福的，这该死的东西可是很让我们头疼啊。”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修仙者啊，准确来说是散修变的。炼丹会产生大量废丹，这件事江教头您总知道吧？”

    江枫听到“废丹”，立刻想起了过去在废丹房的那段日子：“当然知道。”

    “废丹里面蕴含杂质与毒素，那些宗门弟子当然不会吃，宗门也是要面子的，让自己人吃废丹说出去太丢人了。但是会有人偷偷将其带出来低价卖给散修，让他们吃。”

    “什么？吃废丹！这样不会导致中毒吗？”

    江枫真的震惊了，对于废丹他是相当了解的，每一颗废丹中都蕴含着杂质与毒素，白送他都不会去吃，吞噬能力另说。

    话刚出口他便立刻明白过来，当然会中毒，丹疯子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陈管家的回答印证了江枫的猜想：“嘿嘿，当然会中毒，遇到毒素含量低的，可能吃一堆都没什么大事，运气不好碰到毒素含量高的，那就倒霉喽。有些丹药的丹方有妖兽材料，废丹没有将其中的妖兽戾气全部炼出去，吃下后戾气积攒在体内，超过一定数量就成了丹疯子。平常看不出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犯病了。”

    说到这，陈管家长叹一口气：“平日还好说，恒澜城散修没那么多。可最近不是繁木宗要联合其他几个宗门搞一场修仙大会么，期间会有临时坊市开启，卖的东西价格比城内修仙宗门店铺低不少，散修得到信儿都聚过来，这丹疯子也就多了。”

    江枫沉默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聊下去。

    明知道废丹有毒，为什么还要去吃。修仙，真的那么重要吗？

    实在没资源，不修仙，当个普通人不好吗？

    江枫忽然想到了自己，准确的说是想到了那个累死在灵剑宗的江枫，拜入灵剑宗只为修仙，半年就活活累死。

    这样，真的值得吗？

    修仙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获得更长的寿元。

    炼体士即便炼出真气，寿元也不会有丝毫增加，依旧最多两个甲子。直到突破先天，才会略微增加一些，最长可达到三个甲子。

    即便战力已经超过绝大多数玄瓶境，可寿元依旧不如刚突破玄瓶境的四个甲子。

    灵剑宗那么多杂役弟子甘愿受尽折磨，也要博取一线机会。不只是灵剑宗，每个宗门都有数量众多的杂役弟子，他们也都是拼命在争取仙机。

    杂役弟子不能离开宗门，外人也不会知道究竟有多辛苦。灵剑宗那次纯属意外，让不少杂役弟子跑了出来。

    可那晚跑出来的杂役弟子也是少数，绝大多数依旧选择了为灵剑宗拼命战斗。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这么拼命，灵剑宗上层肯定会感动，提拔自己为外门弟子。

    江枫相信，如果繁木宗现在来恒澜城招收弟子，招收地点就在刚才那丹疯子发狂的地方，也会有无数人蜂拥而至，报名进去当个杂役弟子。

    “不只是丹疯子，还有瓶疯子呢！”

    陈管家想交好江枫，见他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便打算趁机多告诉一些，卖个好。

    毕竟是城主府的管家，对这些事情的了解比江枫这种杂役弟子出身的要强不少。

    “瓶疯子？难道是玄瓶境修士，他们也会发疯？”

    “江教头真是一点就通啊，在下佩服。”

    陈管家暗捧一句：“突破到玄瓶需要观想图，这种事江教头知道吧。”

    “知道。”

    “观想图可是个稀罕玩意儿，那些宗门管控的很严格，散修和小家族绝对弄不到好的观想图。于是他们想了个办法，用各种手段拼命猎杀名门大派的核心弟子。由于玄瓶是使用材料炼制的，在修士死后会像法宝那样掉落出来。他们将那个玄瓶逆向解析，从而复制出品阶高的观想图。”

    江枫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涨了见识，世上怎么还有这种离谱操作：“我听说观想图需要炼制者往其中烙印玄瓶构建之法啊，靠一个成型的玄瓶，能完全分析出来？”

    “当然不行，这样做肯定有缺陷，不但失败几率极高，而且复制者的修为绝对不如那些真正大佬，在观想时会对泥丸宫造成冲击，稍有不慎神魂受损，严重的神智都会出现问题。可这样弄出来的玄瓶，也比那些一二品的垃圾货好不少。后辈用了这种仿制品，实力变强，慢慢做大做强，听说有个大修仙家族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这就是瓶疯子吗……”

    “江教头您放心，那种劣质观想图上面是没有品阶烙印的，这很好分辨。”

    “这样啊……”

    江枫沉默着与陈管家到了城主府，周蒙开门见山：“几批斥候都已经回来了，现在情况很不乐观。聚集的妖将已经达到了十头，未来会不会增长不得而知。因此我希望几位能提前动身，最好明天便启程。这次我会派王统领与楚统领一起去，诸位有意见吗？”

    四人均没什么意见，周蒙凝重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拱手道：“那就劳烦各位了。”

    回到住处，江枫开始准备明天需要的东西。沧岳河只能等回来之后再去了，先将眼前这件事解决吧。

    话说在灵剑宗的时候，他负责看守废丹房，怎么没见到有人来他这里取走废丹去卖呢？

    还是说，一切都已经在妙丸峰处理完毕了。品相好一些的废丹直接暗中流出，品相差的才往废丹房送？

    毕竟炼丹肯定会有废丹，要是全都卖出去，对宗门不好交代。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看来之前被当做局外人了啊……”

    江枫摇摇头，取出万蛟覆海图，仔细观想起来。

    构建实体玄瓶的材料暂时弄不到，在泥丸宫弄个虚影现在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不知不觉晨光熹微，江枫腰间系着一个储物袋走向恒澜城东门。

    他现在的身份与地位，用一个储物袋完全不会惹人怀疑。

    周蒙、两位统领与一百一十名城卫军已经在东门外等候。统领都是先天武者，与江枫四人一起猎杀妖将。而十个城卫军小队，负责清理聚在一起的妖兵。

    “这是允诺给诸位的无尘丹，多谢诸位对恒澜城所做的贡献。”

    周蒙将四个玉瓶依次交给四人，言辞极其诚恳。不管四人内心是不是愿意前去，至少表面工作大家都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