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来自岳父的盘问
翌日
李青云与李长安一同走出醉花楼,老鸨亲自在门口相送。
一出来,李长安便唉声叹气:“不值!不值当!”
“那舞姬令你不满意?”李青云斜眼看他。
“我花的钱,瑶琴姑娘为何陪你?而且她从不留客过夜,昨日为何留你,就因为你会作诗?作诗又不能当饭吃!”
李青云懒得跟他解释,文人雅士的风流他如何能懂?
……
三石县
一艘灵舟在空中缓缓前进,甲板上,章巨树与程砚秋两人表情略显凝重,这处鬼巢,在乾坤悬赏榜上排行第九十八位,奖励不菲,但封印数十年未曾出现过问题,其阴气却在前几日毫无征兆的爆发,这让他们不得不谨慎小心。
灵舟最终在一座山前停住,章巨树与程砚秋二人率先跃下,降落在一片荒地前,随后剩余的绣衣使者也纷纷降落。
程砚秋小心打量四周,荒地外围植被郁郁葱葱,单这里寸草不生,丝缕阴气缭绕,气温比起外围也有相差。
“齐一汇报的没错,阴气确实严重外泄。”
“再不处理这阴生鬼首怕是要破封而出了。”程砚秋皱眉道。
章巨树双眼虚眯,道:“程兄,这阴生鬼首是何来历?”
程砚秋缓缓道:“这关于阴生鬼首的记载郡志中只有寥寥几笔,只提了其极难斩杀,遂前人只能将其封印,但我重华仙府对他的记载颇多,相传,阴生鬼首生前乃三石县人,这里以前爆发过一场瘟疫,阴生鬼首也就是丧生在这一场瘟疫中,随后机缘巧合之下附着于山神像之上,日夜受香火供奉,魂体也逐渐出现改变,只要阴气不灭,魂体便可修复。”
“山神像?”
“不错,三石县那时的山神大限已至,身死道消,但百姓不知道,依旧每日供奉,这才令他有此机缘。”
章巨树颌首,旋即将手中雁翎刀拔出,径直插在了地面上,随后掐了道法诀,又将刀重新收回,开始负手等待。
一柱香后,一道身影在林中疾速穿梭,眨眼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黄皮子。
黄皮子散发出一道黄烟,不消片刻就化作了一道人影,其身材矮小,是个侏儒,尖尖的脸庞配上一缕八字胡,看上去极其猥琐。
侏儒恭敬地拱手道:“小的黄三,天启十年,被敕封为此地山神,二位上使召我来可是因为此地封印之事?”
章巨树颌首,率先问道:“这阴气是什么时候从封印中溢出的?”
黄三回道:“半月前。”
程砚秋道:“你可注意到有没有人动过封印?”
黄三摇头,回道:“没有,三石县炼气士极少,根本不知此处有道封印。”
程砚秋闻言思索了一阵,随后看向章巨树,道:“一日中阴气最弱的时候在午时,今日午时已过,我们先在此地落脚,待明日联手解开封印,会一会这阴生鬼首。”
章巨树闻言颌首,旋即吩咐属下就在此地落脚。
……
傍晚,李青云等门口堵他的人散去,这才从后门偷偷的溜走,一路谨慎的来到了柳家,私生饭太可怕了。
刚一进屋,便碰到了柳公义从马车上下来,柳公义见到李青云的第一眼,表情不免严肃了几分,只因他听说了今日广陵传的风闻。
柳公义驻足,朝着李青云招了招手。
“柳叔。”李青云恭敬地拱手行礼。
“昨夜去了哪里?”柳公义目视前方,语气不悦。
李青云一整日待在值房,不敢出门,自然不知外头的风闻,李谪仙夜宿醉花楼瑶琴花魁处的传闻已经传开了。
老泰山是来兴师问罪的……李青云的双手颤了颤,忽然暗道不妙,昨夜自己精虫上脑,忘记了如今自己名声在外,去一趟醉花楼不是立马被人传开?
他硬着头皮,回道:“柳叔,昨夜在醉花楼陪同僚应酬。”
“下榻何处?”
李青云内心忍不住捏了一把汗,道:“应酬完便回家了。”
柳公义瞥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今日广陵风闻,李谪仙夜宿醉花楼花魁瑶琴住处,可有此事?”
“柳叔,冤枉啊,我已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岂会这么不知检点,瑶琴姑娘昨夜确实来了,但也仅仅只是喝酒,谣传,谣传!!”李青云与之对视,表情诚恳,直呼冤枉。
柳公义闻言,表情略显缓和,语重心长道:“你如今名声在外,做许多事都要三思而行,青楼这等地方少去。”
他似乎还未说完,又补充道:“你以前从不去青楼的,日后,离你那些酒肉朋友远点!特别是你那个叫做李长安的同僚。”
我长安兄的名声这么臭吗……李青云拱手:“谨记柳叔教诲。”
“另外,这事你要想办法不能传到烟儿的耳朵里。”
李青云急忙点头……这二老的胳膊真的是往自己这边拐,泪目啊。
晚饭期间,柳烟儿此前的怨气已烟消云散,甚至还给李青云夹了两回菜,这让他受宠若惊,饭后,他也得以进入柳烟儿的房间里。
柳烟儿素手研磨,续写着《梁祝》的情节,她将墨研好,忽然道:“你昨日那首《登高》写的是谁?不是我父亲吧。”
李青云扯谎道:“梦里曾梦见过这么一位诗人,年少成名,人到中年却满腔抱负不得志,辗转各地,醒来后有感而作。”
柳烟儿道:“你在说自己?”
李青云笑道:“不是,确实是梦中之人。”
柳烟儿点头,继续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做这个武卒,潜心钻研诗词,皓首穷经,你一定能成一代大儒。”
一代大儒……李青云心中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实力为尊,没有实力什么都是空谈,在那些神仙眼里终究还是蝼蚁。
“诗词终究是小道。”
柳烟儿不解:“你难道想长生?”
“长生于我如浮云。”李青云看着对方,语气坚韧:“这个世道,强者为尊,只有不断变强方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
柳烟儿内心那份柔软在这一刻被触动,她似乎也在一刻读懂了对方的内心,她的脸颊微红,急忙掩饰:“开始吧,过几日你就要交稿了,今日多写一点。”
“好。”李青云应了一声,便开始讲述接下来的剧情。
一直写了两个时辰,柳烟儿手腕有些发酸,这才作罢。
李青云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用灵气帮她消除酸痛,柳烟儿脸颊上飞起两朵红霞,挣扎了几番,可她哪里能挣脱李青云的魔爪。
“别动,我用灵气帮你消除酸痛。”
柳烟儿羞涩地点头,李青云收回手,笑道:“想来此前的手稿应该已经印刷了,就是不知之后的销量会是如何?”
柳烟儿平复了一下心跳,嫣然一笑:“放心,我是女性,最知女子的心思,这部话本绝对是一个创新,定然可以大卖。”
“等我有钱后,就给你和柳叔刘婶换一座大宅子。”画饼专家李青云上线。
柳烟儿白了他一眼:“这座宅子够住了,要那么大干什么?”
“够住是够住,但终究是别人的,在郡城立足好歹得要自己的宅子才踏实。”
柳烟儿满心欢喜,她注视着李青云,跳开了话题:“我发现你变了,以前你可没有这么多话,闷头闷脑。”
原主自幼父母双亡,遭受过不少同龄人的嘲笑,就算有柳家夫妇的照顾性子也难免孤僻。
“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柳烟儿双手撑着下巴,重复道:“人都是会变的!”
……
三石县
程砚秋与章巨树带着各自手下在荒地周围落脚,生起了几堆篝火。
忽然!
两位赤衣使睁眼看向远处,数道利刃划过夜空,朝着他们袭来。
“有敌人!”
两波绣衣使者立刻惊醒,严阵以待。
程砚秋祭出长剑,化作数道剑影,与夜空中的利刃碰撞到了一起。
轰!
利刃与剑影消散。
还未等两人交流,空中又飞来如雨点般的暗器。
“剑影分光!”
程砚秋掐了个剑诀,身前浮现剑影无数,剑气割裂着空间,他大袖一挥,剑影竟抵住了漫天的暗器,章巨树也不留手,瞬间斩出数道刀光,将暗器一一湮灭。
忽然!
他们身后炸响。
轰隆!
荒地上,被炸出一个数丈宽的深渊。
浓郁的阴气似火山般喷发而出,周遭气温再度骤减,枯草上都凝结了一层冰霜,阴气一路蔓延,有延伸到村庄里面的势头。
所过之处,草木皆被腐蚀,有些则被冻结成冰。
两人解决掉暗器,才知中了对方的声东击西之计。
一名青衣使禀报道:“大人,刚刚有道黑影,甩下一道符箓,速度极快,估计应是五品炼气士,我等来不及反应。”
章巨树双眼闪烁:“果然是有人欲放出鬼首!!”
程砚秋道:“今晚不能动手,此时阴生鬼首的实力有着大大的增幅,我们合力将阴气镇压,外泄阴气让赵穆派人过来用符箓消除,待到明日午时再彻底破开封印,将他斩杀于此。”
“明日,那炼气士可能也会现身。”章巨树担忧道。
程砚秋傲然道:“我带了诛仙梭,定叫他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