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温暖询问。

    没有从温暖的表情里读出激动的情绪，只有如同冰山的静默，夏目秋实有些失望。只是，想想温暖平时在学校的为人处世，他又是释然。

    白川高中的两大怪人，他早就有所耳闻。

    “我们人类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弄明白，就妄想知道它们是谁？”

    夏目秋实没有温暖强烈的求知欲，喝了口茶，有些佛系：“它们自称自己是神，那我们也就称它们为神。至于它们从何而来，就我们目前所能搜集的资料来说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那么，我们怎么杀死它们？”温暖询问。

    “杀死？”

    夏目秋实奇怪看着温暖，颔首说道：“这确实是我们最为崇高的目标，只是你要知道一点，我们人类从古至今，并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位神。”

    温暖眉头紧锁，如果不能被杀死，又怎么慰藉那些因他而死的人？

    “该不会，你想杀死神？”

    夏目秋实仿佛见到什么稀奇的东西，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有这种野望的人都应该去诛神小队，来搜神组可是委屈你了。所以，是天赋不够吧。“

    温暖沉默不语。

    夏目秋实再次拍了拍温暖肩膀，说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有绝对的才能进入诛神小队的话，那是对你生命的不负责。而且，搜神组有什么不好的？背靠组织，待遇优厚，平时也就空闲的时候出去逛逛采风。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倒霉发现了神，只要汇报上级就好。安全有保障，是可以安享晚年的工作。”

    温暖直视夏目秋实的双眼，平静说道：“那么，如果我们不幸发现神在残杀人类，仅仅只是汇报上级的话，我们是否能立刻救下正被残害的人？还是说，我们要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同类被杀害？”

    “人类没有极限，但我们是有的。”

    夏目秋实摇头，颇为唏嘘：“如果有能力阻止悲剧的发生，那我们现在就应该在驱神大队或者诛神小队。我们没有能力阻止当下的悲剧，却有能力阻止悲剧的扩大。这，就是我们搜神组的作用。而你现在，也只有这个价值。”

    “怎么才能加入驱神大队？或者诛神小队？”温暖没有认清现实，认真询问。

    “年轻真是有冲劲。”

    夏目秋实露出平平无奇的笑容，解释说道：“组织主要有三大机构：搜神组、驱神大队、诛神小队。权利义务，也是依次递增。战时状态，诛神小队拥有命令权，搜神组和驱神大队必须无条件服从。至于晋升途径，当然有。每三年，分部都会组织一次试炼。能从试炼中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自然也就有被吸纳的可能。”

    “是怎样的试炼？”温暖双眼隐隐泛红。

    夏目秋实揉揉额头，如实说道：“智慧，是一种有力的武器。但是，与神为敌，大多数时候都得硬碰硬。所以，试炼的内容只是要看看你的拳头到底够不够硬。够硬，硬到能打痛神，你就能加入诛神小队。”

    “所以，怎么才能让自己的拳头变硬？”温暖走近一步，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看来你是见识到了那些匪夷所思的人。”

    夏目秋实了然，再次喝了口茶：“为了杀死神，只能够成为神。伟力加之于身，磨难凝练精神，力与神，合二为一，方能有一线曙光登上神位，向神亮出自己的拳头。这种成神之法，我可教不了你。”

    温暖询问：“谁能教我？”

    “每月驱神大队会委派一位队员下来搜神组教导我们进行学习。”

    夏目秋实打开电脑，打开网站，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认证，终于打开搜神论坛:“这一个月的教导时间是在15号，还差一些星期。温暖，既然你有那种野望，那你就得好好做好准备。”

    “我该怎么准备？”温暖询问。

    “力与神，必须双管齐下。”

    夏目秋实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本厚重的书籍，说道:“这两本书籍分别讲述力与神的基础理论，摸透这两本书籍，对你一个星期后的教导学习会有促进作用。”

    “我能带回去学习吗？”这个星期，温暖打算死啃这两本书。

    “当然可以。”

    夏目秋实摆手，无所谓说道:“理论虽然重要，但如果不能实践也只是镜花水月。一星期后的那场教导，才是关键。”

    温暖颔首，认真说道:“我会尽量做好准备。”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一些有仪式感的仪式吧。”

    夏目秋实操作着电脑，然后将屏幕对准温暖，问道:“温暖，你愿意加入搜神组，愿意为人类的未来飞蛾赴火，燃烧殆尽吗？”

    “我没有这么伟大的觉悟。”

    温暖实话实说，回忆地铁那血腥的一幕幕，双眼微微泛红:“我只是为了摆脱那种负罪感。”

    “没有人在意你的理由。”

    夏目秋实从抽屉里取出一本铜色本子，一部手机，还有一把通体银色的手枪:“我们只需要目的一致。”

    视线挪至桌面摆放着的手枪，温暖颔首，说道:“我愿意。”

    “人脸识别完成、瞳孔录入完毕、声音录入完毕，温暖，欢迎你加入搜神组。”夏目秋实合上电脑，朝温暖伸出右手。

    温暖伸出右手，礼节性握手，说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这段时间，由我带你出勤。”

    夏目秋实倒了杯茶递给温暖，说道:“放心，只是例行出勤。我算是运气比较好，入职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遇到神。”

    “这是你的入职凭证。”

    夏目秋实将铜色本子递向温暖，同时把银色手枪推向他，说道:“这是搜神组队员统一的制式手枪，听说你射击天赋不错，好好兑现你的天赋。不过，我更希望你没有用上的那么一天。”

    “不会的。”温暖低语。

    他的声音细微，以至于夏目秋实无法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只要它们还存在，这枪，不可能没有开的时候。”温暖语气如钢铁般冷硬。

    “觉悟不错。”

    夏目秋实嘬一口茶，摇头叹息:“可惜，枪是对付不了神的。拿着它，也只是给新人壮壮胆气。”

    温暖颔首，将枪藏好，收起铜色本子和手机，然后抱起两本书籍，说道：”夏目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了。“

    ”回去吧。“

    夏目秋实摆手，爽快说道：”入职培训我会在出外勤的时候跟你细讲，对了，手枪记得藏好。当然，也不用太过紧张。发现被捉住的话，我们也会把你捞出来。只是，你会很丢脸。对了，工作手机别用来处理私人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隐私被放在指挥室公开讨论。“

    温暖颔首，转身离开只有他们的教职工办公室。

    温暖离开之后，夏目秋实将插在电脑上的U盘取下，自然收入口袋，自言自语：“每次屏蔽信号都这么麻烦，如果有驱神大队的权限就好了。不过算了，这么危险，我一定活不了太久。”

    ——

    温暖并没有回教室，他打算下课后直接找三上美子请假。只是现在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他不太想浪费。

    （哪里有方便学习的地方？而且，最好要隐秘一些。）

    出神想着一些事情，温暖来到转角处。

    “啊！”

    刺耳尖叫惊醒温暖。

    温暖双眼瞬间微微泛红，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变得缓慢。他也清晰看到，现在发生了什么。

    面带惊恐的女孩，手里捧着的茶杯液体朝前飞溅，快要撒到他身上。同时，温暖注意到，她胸前的铭牌写着一年级B班清水情书。

    温暖明白，自己的眼睛自那次以后就出了些问题。只是，能看见不一定代表能做到。就像现在，他能做的同样极少。

    “嘭！”

    两人相撞，清水情书狠狠扑在温暖身上。

    “你没事吧？”

    “对不起！”

    清水情书立马道歉，却想不到她的道歉反而迟了一步。只是，这句关心的话为什么听起来如此冰寒？

    “是你！”

    清水情书终于看清自己撞到了谁，年级两大怪人，这在白川高中称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以起来了吗？”

    温暖声音冷淡，只是听在清水情书耳里这冷却是足以冰冻三尺。她大惊失色撑地想要站起来。

    这是温暖工作上的第一个失误。颇为在意的他眉头皱起，起身将茶杯递给她，说道：”下次转角的时候注意些，拿着，你的东西。“

    “居然没有摔坏！”

    清水情书惊讶捂嘴，然后意识到自己的手刚刚碰到了什么，顿时一脸通红，拿过来茶杯，鞠躬感谢：“十分感谢！”

    “不值一提。”温暖并没有放在心上，准备离开。

    “前辈！”

    清水情书喊住要离开的温暖，见到他冷漠无情的脸，胆战心惊说道：“前辈现在应该是要上课的吧？现在是要去做什么呢？”

    “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看看书。”温暖如实回答。

    “但上课......”清水情书欲言又止

    “不重要。”

    温暖没有停留，准备去厕所好好看一看这两本书。那里，应该足够隐蔽。

    “前辈，要不要来茶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