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由神教派
“好啦好啦,别哭了,暖和点了吗?”
“嗯……”
江汣起身,看看外面观望的人群,再看看地上那具尸体,一脚把藕断丝连的头颅踢出去,人群快速退开来。
“你杀了他?”一身血的守卫问道。
“是啊,我觉得应该救不活了。”江汣还是头昏,晕乎乎的口齿不清,也不想多说话。
“你不怕被抓嘛。”
“嗯,怕,但什么时候做好事还得考虑这么多了?”
“这……还给我整一身,明天还得去教堂洗。”
“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
“那我请你们吃饭。”
……
“吃东方菜还是本地的?”
“都行。”他们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犹豫再三,他们选择了一家东方菜馆,四人桌两两相对。
“真是谢谢你们救了她,我叫江汣。”江汣起身伸出一只手。
“马磊,这位是彼女(名字),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小守卫也伸手,握了握。
“真要多亏你们拖住了他们,要不然我指定来晚了,到时候我得多后悔啊。”
“额,倒也是,这位是你的妻子吗?”
“她是我的骑士,笠雅。”江汣介绍她的时候,顺势抹了一把她的眼泪。
“那她的脖子……”
“你说这个印记啊,我正想办法弄掉呢。”
“这个我知道,就在这地方,神三峰,有个‘自由神教派’他们有办法完全弄掉。”马磊打开两份餐具。
“哦?太谢谢了,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内个,要不然不弄了吧。”笠雅坐在靠墙的位置,拉了拉旁边的江汣。
“嗯?为什么。”江汣不解的望向她,看她还是泪眼朦胧的。
“我……对不起,其实我一直瞒着您一件事,这个印记是可以绑定的,我真的太弱了,请让我继续当您的奴隶吧……呜呜呜。”笠雅又哭了,脸埋进江汣的胸口。
“唉,怎么破防了呢。”江汣抚摸着她紫色的头发,也没推她,摸了摸后说到“但你要这么想可就太没有责任心了,我还是需要你去战斗,当个身披铠甲的骑士,而且你要是个骑士,一摘下头盔,喝,还特漂亮,那多好。”
“人总是在失去或获得希望的时候会哭,她在你身上看到希望了呢。”马磊说罢,又看了看在点菜的彼女。
“是啊,其实我想赶紧去掉奴隶印记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这行危险系数挺高,不能我死了再让她当别人奴隶了。”
“你是干什么的。”
“不方便透露啊,总之不是什么好事。那个彼女女士,她的胳膊怎么了。”
“让人撅了,事情闹挺大的。”
“怎么个回事呢?”
“这也不方便透露。”
“看起来我们的秘密都不少哦。”江汣用一种阴冷的眼神盯了他一眼,又快速切回,“开玩笑开玩笑,谁都有秘密,这很正常,总之再次感谢你们的出手相助。来,拿着这个。”江汣拿出五个金币,单手递给马磊。
“呦,这是干什么,那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拿着吧,我还弄脏你一身衣服,怪不合适的。”
“点完了?”马磊对彼女说到,同时把腿并到侧面,让她坐到里面。
“点完了,不过这地方太破了,就会一道奈和国特色菜,而且那个老板特别犟,非说那是奈和城,烦死了。”
“放心,这地方以后都得是奈和国的领土。”
“还是你懂我。”
笠雅还趴在江汣怀里,江汣也还在抚摸着那不顺的紫发。
“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来,让我摸摸。”江汣伸手摸了摸笠雅的小腹“谁说你弱的,看这小腹肌都已经有点感觉了。好了别哭了。”
“我只是,忍不住,一想到您来救我,呜呜。”
“我当然会来救你啊,好啦,我明白了,尽情哭吧,把这么多年积攒的苦全宣泄出来吧,你找到了能够宣泄所有痛苦的人。”江汣停止抚摸了,手搭下去,拉着她的后背,缓缓地凑近她,为了让她的腰不要扭着,自己也斜向她,后说道“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呜。”
“你刚才是不是买了有茄子的盒饭。”
“那是圆茄子。”
“圆茄子长茄子我都不爱吃哎,这俩玩意有啥区别嘛。”
“等等,江先生。”在一旁的彼女突然打断江汣后说道“这里好像是茄子特色菜馆。”
“啥?啊,没事我起码还可以吃点肉末。”
……
“他们俩人真不错,但好像是激进的奈和国分子。”
“嗯。”笠雅进门之后,没有像江汣一样栽倒在床上,而是先点燃了火石。
“怎么样,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好了。”
“那就行,下回可别说当奴隶这种话,不过也没有下回了,明天你就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了,折磨你二十多年的痛结束了。”
“嗯……如果这一切都是我装的,只为让您帮我把奴隶印记去掉,然后就跑,您想过吗。”
“这是我的问题了,你只要乖乖的当个正常人就好了。”
“其实当您的奴隶挺好的……”
“不,我一直没把你当过奴隶,我从始至终认为你是我的骑士,只是现在能力还有所欠缺。”
“我明白了。”
“今天有够累的,赶紧休息吧……不行,我想起来一件事,帮我拿点纸来。”
江汣拖着疲惫的身躯起身,坐到桌前,掏出之前撕下来的通缉令,照着写了一份,现在就差中间的画像了。
“这可难搞了。”
“怎么了。”
“我不会画画。”
“可以让我试试吗?”笠雅说罢,江汣扭扭捏捏的站起来,他的腰实在是太酸了。
“哟,你还会画画呢?”
“我当奴隶的时候多半是晚上要忙,早上其他人都出去了,我就画画玩。”
“嗯,画的真不错,我也没细看欺负你那个人长啥样,不过差不多就行了。”
“您要这东西有啥用。”笠雅边问边站起来。
“杀个人那是犯罪,但杀个通缉令上的人就是为民除害了,这东西是我的后手。”江汣坐下,模仿米斯克镇长的字迹在画像上签了个字。
“您对我留过后手吗?”
“你就是我的后手。好了,这样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江汣正准备浇灭火石,又看了一眼笠雅,闻了闻说到“你该洗澡了,味道有点呛人了。”
“嗯。”
浇灭所有火石,柔软的床根本来不及享受,江汣正准备闭眼进入梦乡,轻细的声音邀功似的响起。
“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是,这回真得谢谢你。”江汣硬撑着坐起来。
“你能想象到你不去会发生什么吗?”
“能,一个即将爬出峡谷的人绳子断了。所以你到底是谁,总是能说对。”
“你现在要知道了,未来会出事的,一切要任凭自己,我只能给你最正确的提示。”
“你总是跟我谈未来,算了,我问点别的,如果没有你我会怎么样?”
“流放后死掉。”
“真的那么草率吗?”
“反正你肯定结识不了笠雅。”
“是啊,你让我带着笠雅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江汣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坐着眯了一下,“啊,额,我有点太困了,还在吗?”
轻细的声音没在回话,江汣只好躺进被窝,听着流水声沉沉的睡去了。
……
临近中午,清晨漫山的雾消失了,他们才醒,外面熙熙攘攘,上山的人络绎不绝,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如同庆典上的鼓声,给迷糊的二位直接震精神了。
“江汣!开门,快,我数三个数,再不开就要破门了!三……”
“来了来了,轻点。”江汣谨慎的打开门,生怕再伤到手。
“江汣,你被指控杀人罪,奉劝你不要抵抗,乖乖和我们走。”门外站着许多人,有些人拿着刀,有些人做着施法的手势。
“你们这效率真够慢的,来,看这个。”江汣把伪造的通缉令递给说话的那个人,“人昨天就死了,现在才来找我。”
“这是什么?”
“通缉令啊,我是个赏金猎人,杀个猎物很正常吧,看完了赶紧给我写份死亡证明,还等着回去拿赏金呢。”
“这……可以给你写,但你需要先付尸体处理费和周围住户的心理补偿金,三金。”
“太贵了吧,幸亏我自已有马,要不然这一趟白干。”
“都是正常价。”领头接过钱,掏出纸笔。
“提醒你们一下,下回抓通缉犯尽量伪装成修水龙头的,那样成功率高点。”
“楼底下有八个人正等着你跳下去呢。”
“那我要挟持了一个人质呢?你在门外一喊我就有可能杀了人质。”
“你要是挟持一个人质还能给修水龙头的开门?”
“嘶对,我这脑子不太好使。”
“行了,写好了,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我叫石英。”
“好的,再见。”
江汣关门之后立马把死亡证明团了,扔进垃圾桶,通缉令还留着。
“那个石英,我听着好耳熟。”笠雅从厕所走了出来。
“叫这名字的很多,姓石的三个就得有两个叫石英。我之前当邮差的时候,光西区就有八个叫石英的。”
“嗯,咱什么时候出发?”
“先去吃饭吧,我昨天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
正午,朝拜期的神三峰,也静了下来,休息的休息,努力的努力,似乎太阳磨灭了人类语言的能力。
“笠雅啊,累死我了。”江汣拿着一根木棍,另一只手扶着山壁。
“我也挺累的。”
“快到了,这个自由神教派非得待山上,累死。”
抵达山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远远不及其他两座山,所以这里相对空旷,可观的风景也不少,这里稀稀疏疏好多教堂,多数都依傍在大树旁边,看起来像是民居。在这里可以眺望到其他山上的神像,那里有些大房子估计也都是放神像用的,往下看能看到地下如同迷宫似的建筑群,另一侧是一大片平原,能看到许多如同蚂蚁似的黑点在缓缓移动,这地方十分凉爽,一阵微风吹过就可以卸掉爬山造成的所有疲惫。
“现在该去哪。”
“现在哪也不去,快歇会。”江汣选择了一块舒服的石头。
“那我先去问问吧,一会再回来找您。”
“等等,我陪你去吧,歇够了。”江汣撑起,向面前的木屋走去。
想要找一个自由神教派的人,肯定得先找到自由神雕像,他们绕了很久,终于在最高处找到了自由神,自由神是自由的,是不会受性别约束的,也不会受妆容,样貌,形态所约束,所以自由神没有雕像,只有一块碑。
“这是自由神吗?”
“它可以是,只要它想是。”
“那你就是自由神的教徒咯?”
“我想是的。”
“那你可以帮忙把这个去掉吗?”江汣拨开笠雅的长发,拉开她的衣领
“哦,你真的想好了吗?”
“当然了,该怎么弄我全力配合。”
“那这需要等我想弄了再弄。”
“那你什么时候想弄。”
“我不知道。”
说罢,那个奇怪的教徒走进了石碑后的教廷里,关上了门,江汣二人木纳的站在门口。
“你冷吗?”江汣拉着笠雅走开了。
“有点,但没事我还可以坚持。”
“穿着吧。”江汣把自己的风衣递给笠雅。
“可这地方很冷,您怎么办?”
“岚王城比这更冷,我也活了十多年。”
“嗯。”
他们围着山腰转圈,在朝向米斯克镇的方向发现了一个瀑布,水是从山顶上流下来的,这里应该是米斯克河的源头吧,好像这三座山都是源头,江汣记得在进中心地的前过了一条小河,三个顶峰的水都汇在一起。
“那个是什么虫子?一条条的,密密麻麻的。”
“应该是千足虫。”
“真怪,在羊驼岭我记得也见到不少,就是太忙了没注意。”
“要不然您先看看下一个目标在哪里吧?”
“不着急,玩两天。”
站在瀑布旁的木桥上,能感觉到水花溅到脸上,这些可怜的水,从上面摔下来,只有一小段缓冲就要继续下落,或许只有抓在路过人的身上才能结束这悲惨的命运。
“等等。”江汣刚要下桥却突然转头,“我突然能感受到魔原了。”
这瀑布囤积了大量水魔原,江汣自从使用过法杖后,也能感受到了。
江汣抬起手,拙劣的模仿专业施法姿势,可他终归还是没有魔力腺,只能把肺里稀疏的魔原推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施法,只能弄出基本的魔原,而且因为分量太少,根本编不出魔流,但尽管如此,看着手心涌出的水,尽管犹如清露般稀少,江汣还是欣喜,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也试试,特有意思。”江汣招呼笠雅也来试试。
笠雅也抬起手,一小段水流呲了出来,分量像是小孩撒尿,比江汣的量大多了,但代价是捂着胸口蜷缩。
“疼。”
“啊,我忘了你核心体失常了,没事吧,这赖我。”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疼。”
休息了一阵子之后,他们又绕回了高处,此时此刻自由神碑前围了不少人。
最开始他们认为只是来人朝拜了,但听到所聊内容的时候江汣不由得慌了。
“身为教徒,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还要不要脸了?自由神得名誉都被你们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