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大箱子都是什么东西啊。”江汣看着沈明的盒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好东西，来啦，来看就知道了。”

    沈明把箱子一扣，咚的一声，一大摞书掉了出来。

    “你这，哎，我现在就和一个刚放假却被发了超多作业的小学生心情一样。”

    “知足吧，你看看这些。”沈明随手拿起一本，接着说道“上哪找这么具体的《求生》《物种分类》《魔法原理》啊。”

    “这么多一天也看不完啊。”

    “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了，看见那个绿色的了吗？那是我的笔记，这几本书上的基本上都概括了。”

    “你这烂字我也看不懂啊。”

    “爱要不要，反正我这笔记内容可不简单。”

    “要，这不开玩笑嘛，别当真。”

    “你肯定用得上，行了，我也不多说了，走了昂。”

    “不留下来吃点了？”

    “算了吧，你这一股子霉味，呆久了受不了，行，我走了，以后双闪石联系了。”

    “希望吧。”

    沈明走了，留下了一堆书，不过现在不是畅游书海的时候，江汣的肚子发酸，实在是饿的难受了。

    旅商集市上，一个少年拎着两大袋子铜币缓缓地走着。

    每一位旅商只愿意换一个金币，少年足足绕了十几家才把皮袋换空。

    看着手里轻飘飘的十几枚金币，心里说不出的酸，自己兢兢业业工作了两年，甚至不如别人一个月赚的多。

    “江汣啊江汣。明天就可以远离这片安详之地了，踏上新的征程了。”江汣不由得自嘲道，“其实流放真的不是什么坏事，与其一直在这当个井底之蛙，还不如去见见世面。”

    回到家，把手中微凉的馒头摆在桌上，出去的太晚了，卖早点的都回家了。

    干吃馒头实在不是个滋味，又不是在做唾液分解淀粉实验，或许嘴里是甜的，但是心里不是。

    江汣几乎每个月都会消极几天，听医者说是男性例假，然后就收走了一银的挂号费用。

    ……

    “这书真的有用吗？”江汣心想着，继续翻开了下一页。

    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些书里讲的东西乱七八糟，甚至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

    看看沈明的笔记？

    绿色书皮的小本子，污渍很多，或许还有点味道。

    ……

    江汣看了一下午的书，揉了揉眼，庆幸自己上过学，识字。

    叮咚，叮咚。

    “江汣，开门。”

    外面传来张佳丽的声音。

    “怎么了。”江汣踉踉跄跄的打开房门。

    “你的车太沉，我搬不上来，放楼下了，还有你的衣服。”

    “你还挺守信的嘛。”

    “扔了也没人捡，还不如还给你。”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汣看了看衣柜，又看看从地牢里顺回来的衣服。

    “早知道风衣那么帅，谁买这些衬衫啊。”

    他穿上那个脏兮兮的风衣，似乎自己就是一位历经磨难的拾荒者。

    西区60至70这片算是老年社区了，几乎与世隔绝，江汣也很少送这片的信件，一是收成少，二是实在不会和老年人对话。

    “西区66号，应该是这附近了。”江汣按着编号一个个找，“奇怪，66号应该在这啊。”

    本该是66号的大楼是67号，那边有一个孤立出来的大楼，异常得昏暗，似乎光已经抛弃那里了。

    江汣迷住眼睛仔细看了看，对，没错，就是66号。

    “是不是来的有点早了。”江汣看整栋楼周围都没有人，不由得猜忌起来。

    先去吃晚饭吧，虽然一下午都没有活动，但是脑子消耗的能量也是很高的，而且，江汣的生物钟一向是很准的。

    ……

    刚到市中心就看到张佳丽在当服务员。

    “你……你到底有多少副业。”

    “为钱所迫，你是明白的。”

    “你也不至于这样吧，累不累啊。”

    “还行吧。”

    “那我在你这吃饭能给我多加点菜吗。”

    ……

    这顿吃的是真饱。

    “这天气好奇怪。”江汣边走边想，又看看伊米女神像，今天居然有些许的暗淡。

    “邮差！过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吓了江汣一跳。

    江汣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西区66号，他明明刚才还在市中心啊。

    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江汣面前，没错，就是一个人型的影子站在江汣面前。

    “好的。”江汣快步走到人影面前。

    “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对吧？”

    “永生。”江汣冰冷的回答到，似乎就是排练过一样。

    “准备好接受代价了吗。”周围的气氛变得阴暗起来，感觉伊米女神像上的光已经熄灭了。

    “什么，还有代价，你不是说……”江汣脸色瞬间阴沉，说话也颤颤的“那我现在还能走吗。”

    “你想走去地狱吗？不过你放心，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

    “是什么呢？”

    江汣说完之后，人影中伸出一只黑色大手，一把攥住了他，抬了起来。

    “看好了。”

    紧接着一道红紫色的光顺着黑手传到了江汣身上。

    江汣只感觉一阵剧痛，这种光有质感，就像是厚重的水泥压迫着他，然后心脏感觉一阵空荡，意识模糊。

    “咳咔，这是什么啊。”

    “果然，你对生命的渴望超越了常人，果然我的判断没有错。”

    “到底怎么了，我好难受。”江汣很想捂住心脏，但大手还在死死捂着他。

    “遵循你自己的意志，不要抵抗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

    江汣闭上了双眼，渐渐的，痛感消失了，甚至什么感觉都消失了。

    “额，咳，我死了吗？”

    “你获得了新生。”黑手忽然松开，退了回去，江汣没注意摔在了地上。

    “我到底怎么了。”江汣彻底缓了过来，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似乎刚才受苦的不是他一样。

    “你怎么了不重要，来，拿着这个。”

    在墙上的阴影缓缓下降，滑落到地面上，像是一个肮脏的小水洼。

    阴影中冒出一道道触手，缓缓地托起一个卷轴。

    “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江汣拿起卷轴，触手也便散去了。

    这是一个很小巧的卷轴，上面没有皇家的花纹，但是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这个该怎么用啊。”江汣研究了半天，这个卷轴不是那种双筒铺开样式的，只有一个筒，就像是个圆柱体。

    阴影没有回话，但是卷轴上多出来了一道暗紫色的刻痕。

    江汣掰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坚固的就像是鲁班锁一样。

    “别掰了，这个是抽的。”

    江汣似懂非懂的捂住紫光抽了一下。

    赫然出现的纸上印着一张男性照片，照片下面是他的名字，照片上面写着他所处的位置，照片下、名字上的位置有一个很明显的红色箭头。

    “这是？”

    “杀了他，出现在卷轴上的人格杀勿论。”

    “你是拿我当杀手了吗，可这跟永生有什么关系。”

    “现在可不是你能提意见的时候。看到卷轴左上角的倒计时了吗？”

    “这意味着什么。”

    “那是你生命的倒计时。”

    “那……意思就是我不杀了他，我就会死吗？”

    “当然不只有他，右上角的序号代表你杀了几个，你必须杀满100个人才能永生。”

    “这，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用啊。”江汣内心还是十分波澜，如果他真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每杀一个目标之后会加一个月时间。还有一点特别重要，你要记好。”

    “是什么。”江汣对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特别厌恶，但碍于现状敢怒不敢言。

    “绝对不要杀任何名单之外的人，杀一个就要补十个。”

    “你觉得我很像一个杀人狂吗？”

    “谁知道你未来会不会是呢。”

    ……

    “什么，怎么了。”江汣猛地一抬头，看到一个老头示意他站起来。

    原来在其他人的眼里，江汣一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愣神。

    只有江汣知道，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手中的卷轴给了他答案。

    天又要黑了下来，走在并不那么漆黑的走廊里，还真想有个人能给他提灯。

    点燃一颗火石，在摇曳的火光中收拾自己的行李，万幸的是，衣柜里都是父母的衣服，江汣的衣服很少，清凉、适中、暖和的衣服各一套。

    最终也只是收了一背包的东西，当然金币放在最稳妥的位置。

    江汣背着这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穿着顺回来的风衣，还真颇有一番流浪者的风味。

    ……

    走在前往监管营的路上，遇到了局长，江汣没有上前打招呼，反倒是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串。

    江汣想把邮局钥匙还给他，但又担心他会说些什么，兴许许多误会都是因此开始的。

    江汣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头向沈明家走去。

    ……

    “沈明，在吗？”江汣敲了敲他家的门。

    “你还没去监管营啊，我爸等了你好久了。”

    “我想，以后我也回不了岚王城了，这房子空置了也没用，不如借给你，以后我爸妈回来了再给他们。”

    “我也用不上了，过阵子我就开学了，也住不上，况且以后咱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不用那么像是临终遗嘱一样。”

    “那要不然我借给别人吧。”

    “完事赶紧去吧，再过一会就要全城搜捕你了。”

    ……

    “下班了吗？”江汣问了问走出摊位的张佳丽。

    “下了，有事吗。”

    “你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吗？”

    “是，别卖关子，有事快说。”

    “我这房子以后也用不上，不如借给你，等我爸妈回来了给他们就行。”

    “也行，不过你很确定你爸妈还活着吗。”

    “只是希望吧，能搬早点搬进去吧，太久不住人容易发霉，到时候就不好清理了。”江汣把要是递给她，扭头就要走。

    “等等，你没闻到一股臭味吗？”

    “什么臭味。”江汣回过头来，使劲嗅了嗅，可是什么都没闻到。

    “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可能是我太久没洗澡了吧，行了，我先走了。”江汣不想多逗留，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并不像做什么出格的事，比如让一大堆年轻的守卫全城搜捕他。

    “拿着这个。”张佳丽拿出半瓶子香水，“这个东西能遮住臭味，也没有刺鼻的香味，你应该不会嫌弃我用过吧？”

    “额，谢谢。”

    ……

    “小子，你可算来了，先把项圈带上。”沈明的父亲亲自在监管营门口等他。

    “这是，这个项圈……”江汣觉得这个项圈十分眼熟。

    “这个就是你昨天栓杨公子的项圈，万幸的是负责该案的又是我。”

    “谢谢您了。”

    “没事，不过你要记住了，在外面可就没有未成年保护法保护你了，而且在一些野地根本没有法律，小心一点吧。”

    “明白了。”

    ……

    转天，阳光明媚，是一个适合外出的好日子。

    踏在城外的泥土地上，江汣的心里还是很不适应，岚王城西面是一片平原，上面许多牛羊马儿在吃草。

    “嘿，兄弟，马车要不要坐，我是资深火师，绝对安全。”

    “稍等我看看啊。”江汣掏出卷轴看了一眼，这个目标在米斯克镇，江汣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有多远，只能试探性地问问。“到米斯克镇得多少钱啊。”

    “兄弟，这可不近啊，不过你找对人了，看我这两匹快马，三天咱就能到，不过价格可能有点难接受。”

    “多少钱？”

    “6金。”

    “是有点贵啊，不过绝对安全吗？”

    “当然，我带你走安全的大道，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

    “那走吧，一定要保护好我。”

    “好嘞，爬上来咱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