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恨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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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返回京都

    茻茻改主意了,原本是想要回家,但因为㐾祁而打消念头,她便带着几人回了京都。他们直奔敬王府,进府后,见㐾祁被几人抬着回家,一大家子一个个腿都吓软了。他们纷纷急忙围了上去,伦晴上前把㐾祁跟翻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地一通细看,见没缺啥零件方才吁了口气,而后拍拍胸脯一脸嫌弃道:“行,全息全尾的没有啥事我也就放心啦,还以为你们给我整回个缺胳膊少腿的废柴呢。”

    “阿娘!你说啥呢?儿子这回可是在阎王殿里转了一圈,你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还嫌弃,不行!你必须得补偿我。”

    伦晴瞪着他问道:“说,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㐾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我要阿耶送你的那尊小玉人。”

    伦晴一听立即沉下脸瞪眼道:“没门!”说完,不容㐾祁再开口,马上扭头对刘海道:“送世子回怡园,要好生侍候着。”而后,又回头对旁边的小婉道:“去,给我收拾好两间客房出来,着人好生侍候着南寒公子和谷同公子。”

    安顿好客人后,扔下气鼓鼓的㐾祁,伦晴掉头与茻茻两人手挽着手笑嘻嘻地走了。

    㐾祁回府的时候,㐾倾正在朝上。这回,在朝上,㐾明再也无法回避了。因为那天在霓裳宫将四位老媪一顿板子把㐾明月一下子给彻底激怒了,结果是两人大吵了起来,而最终㐾明月以云霓为要挟迫使㐾明妥协。

    山呼万岁之后,朝堂上一片寂静,但气氛十分诡异。孟鹤堂冷眼看着㐾明,一言不发。㐾明看了他一眼,心里马上有一种被压抑的难受,甚至沉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他迅速别开目光,把视线转移到㐾倾身上,看了许久。范礼则像根木头似的立在一旁,面色木然,目不斜视。

    见状,㐾倾心头陡然有一种不祥之兆,浑身不觉一凛,但马上便听到范礼朗声道:“皇上御旨,赦梅西州吴迪两人无罪,着官复原职,钦此。”说完,立即扭身扶起㐾明,趁百官愣神之际匆匆离开了朝堂。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㐾倾愕然。而孟鹤堂则冷冷地瞅着他,见他仍愣着神,便得意道:“敬王,遵旨吧,你不会抗旨吧。”

    㐾倾正一口闷气憋得难受,被他一激,便立即找到了出口。他瞠目而视,欲要发作。

    见状,李白云急忙趣步上前一手按住他的肩头,并摇了摇头,但㐾倾没有理会,身子一扭甩开了他,怒目瞪着孟鹤堂一步一步逼了过去。孟鹤堂一见打了个冷战,圆瞪着眼睛,缩缩脖子,情不自禁地往后挪了挪,望着他嗫嚅道:“你、你、你要做甚?”

    㐾倾冷冷地盯着他继续一步一步逼近,咬着牙关一字一蹦道:“你…说…呢?”

    这时,满朝文武纷纷围上前来,顿时,朝堂上乱纷纷的吵成一片。㐾松也过来了,他一把拽住㐾倾道:“三弟,不可动手啊!万万不可,你这一动手,太皇太后那马上就知道了。揍她的人,她会轻易饶过你?”说着,朝孟鹤堂瞪了一眼。

    那孟鹤堂环顾四周一眼,见群臣叽喳叽喳地乱成一片,不觉浑身一振,似乎一下又有了底气,立马将头一扬盯着㐾倾冷笑道:“敬王,在这皇皇朝堂之上,谅你也不敢造次。我乃堂堂一朝丞相,百官之首,即便你是亲王也不敢把我怎么的,你动手便是抗旨!”说着,得意扬扬地望了望四周。

    李白云一听心头顿时大骇,不好,怕是要坏事了!这孟鹤堂也太阴险了,他在激㐾倾动手,但见㐾松拽紧了,不觉又宽心了几分。

    见孟鹤堂一副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的小人嘴脸,㐾倾恶心得不禁要喷了,心中的怒火一下被彻底点燃,只见他身子一转挣开㐾松,跨步而上,朝孟鹤堂一拳挥去,只听见嘭的一声,一道身影如落叶一般飘然飞起,而后重重地砸下……

    大殿上顿时一片啊声,接着又响起一片啧啧之声,群臣不禁闭上眼睛,但马上又睁眼瞧去……

    然而,他们看到躺在一丈开外的却是满脸痛苦状的㐾松,只见他捂着胸脯连声咳嗽,嘴角还挂着血迹,而孟鹤堂则安然无事,好端端地立在那哂然盯着㐾祁。

    㐾倾一见,顿时大惊,慌忙趣步上前俯身蹲下,急切地问道:“二哥,伤哪了?”

    这㐾松可不是什么练家子,没半点功夫,怎么捱得了他这一拳?定是伤得不轻。㐾倾伸手抚了抚他的胸前,关切地问道:“这儿疼不?感觉闷吗?”

    㐾松艰难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无事。三弟,不得再鲁莽,难道你忘了四弟了?快扶我起来吧。”说着,挣扎着要起来,㐾倾急忙将他搂在怀里抱起。

    李白云神色凝重地趣步过来,感激地望着㐾松,道:“衡亲王,这多亏您了,不然非出大事不可,真的要好好谢谢您。”说罢,转身狠狠地瞪了孟鹤堂一眼,之后,扫视一眼道:“各位,都散了吧!”

    见戏不可能继续下去,众朝臣纷纷摇头索然而散。

    孟鹤堂则恶狠狠地瞪了㐾倾一眼讥讽道:“敬王,你拳头最硬又能怎样?劝你还是遵旨吧,太皇太后还等着呢。”说罢,一甩袍袖扬长而去。

    “……”

    看着他的背影,㐾倾扬起拳头又欲上前,立即被李白云一把拽住,他沉声道:“倾儿,今天这一闹,你还是思虑一下太皇太后接下来会要做甚吧,遇事要冷静,要多留个心眼。”

    㐾松轻咳了两声,望着㐾倾点点头道:“三弟,文骋王说得极是。真要有事了,大哥也保不了我们。当年,若不是我俩一头置身事外,恐怕也与四弟一样在阎王殿上走了一遭。你就省省吧,姑母这人可不好对付,她狠着呢!这要怨也只能怨你自个,在南境你应付一下不就得了,做甚要如此卖力?这一下可好了,外敌让你一下子给整没了,就等着被收拾吧!”

    㐾松这一席话,令㐾倾和李白云不禁心头大震。他俩知道,这些年来,㐾松一直冷眼旁观,什么事都不参合,比当年㐾明这闲散王爷过之而无不及。所以,㐾明月对他无丝毫戒意,双方也一直相安无事,而对他与㐾勆两人却时时加以提防,尤其是他娶了伦晴之后,连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对李白云也开始心生芥蒂。在前朝,李白云当年可是她的心腹,若不是他这镇佑将军把控都城,怎么能逼得少帝禅位和诛杀一干权臣武将?看来这不仅仅只是一个信号了,㐾明月而是要痛下杀手!真的要好好谋划一番了,至少要能保全家人。

    回到王府后,㐾倾心情原本就沉重,一听伦晴说起㐾祁有事心便更沉了,二话不说,转身就去了怡园。

    他刚刚离开,吐谷便来了,见他面露喜色,伦晴心里自是一阵高兴,嘀咕着吐谷兴许能给㐾倾带来好消息,或许这消息能令㐾倾宽心。于是,她告诉他王爷去了怡园。

    在怡园,几个小家伙正好都在,而且还闹得要翻天了,只见茻茻追得刘海满院子乱蹿,她一边追一边骂骂咧咧:“刘海,你个杀千刀的,我要剁了你!你成天满嘴的胡乱咧咧,我都忍了。但你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竟然还胡乱猜疑我。我与那伍壡之间清清白白的,原本就没什么事,被你这一嚼舌根,没事都有事了。我要拔了你这长舌!”

    而刘海一边逃一边嚷嚷:“茻茻,你欺负老实人,我不服!这话头是南寒人挑起的,我只不过顺嘴搭了一句,哪里不是了,这还有天理?我不服!”

    南寒和谷同两人对他本来满脸的同情,听他如此一说,心道,你刘海也忒不是东西,想把战火烧到我身上来,良心大大的坏,揍死活该!于是,两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咧嘴乐了起来。

    㐾祁躺在躺椅上,见刘海被茻茻撵得像狗一样满地乱蹿,满脸的同情状。见茻茻撵得欢,刘海越发的惊恐和狼狈,又不时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而茻茻并不上刘海的当,她知晓刘海一肚子坏水,因此依旧不依不饶地满天地追着他,牙齿恨得痒痒的,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我呸!就你这点坏心思还想蒙我。我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让你不止一次得罪我,还老是在背后乱嚼舌根。我平素最痛恨长舌难,跟个娘们似的,今天非揍趴……”骂着,骂着,她忽然瞧见㐾倾了,立即停住口,身形一纵飘然落在他跟前,唤道:“三叔,你来了。”

    “……”

    㐾倾望着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