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之千面龙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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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对决二

    “你犯了个错误......”阿尔伯特微笑着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剑,拂去额前的乱发,展现出了自己精致的容貌,这也是玛门第一次仔细去看他的相貌,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白皙的脖颈之上那张扬笑容中透露着骄傲,嘴角弯曲,湛蓝的眼眸中却毫无笑意甚至看向玛门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厌弃......一个狂妄到骨子里的混蛋。

    玛门带着恨意的露出锋利尖牙,恨不得立刻撕碎了眼前的家伙,但他还是耐心的听阿尔伯特继续他的发言。

    “你们这种扭曲的怪物就不该存在于世上,不是因为你们窃取了我先祖的遗产,而是你们的存在本身......你怎可与我为敌,世上的高贵种族有我菲涅人一族就够了,为什么不自戕而死,让你的血来取悦我。”

    用着最优雅的姿容,说着最恶毒的话,这真实的虚伪震惊了玛门,菲涅人都是如此的自大狂吗?还是在说着末路之下的疯癫之言。

    “等我剁了你之后,我会剥了你的皮留作纪念,纪念你所谓的菲涅人的傲慢恶心......”

    “哈哈哈哈哈...”阿尔伯特放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眼泪都要流出来。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如果你有一间装满智慧与传奇的藏书室的话,可以把我挂在那......前提是......你有的话。”

    “你现在就像一个小丑,你死之前我希望你说一些忏悔的话,来祈求我原谅你,不要牵连你的族人。”

    “真是狂傲啊,你的傲慢一点也不逊色与我,至少我在那些凡人面前会懂得掩饰。”

    “你也是一个凡人......你的皮与其他人类别无二致,蠢货!”

    “哈哈哈哈......”阿尔伯特又是一阵乐的要死一样的笑声,按住纷乱的发梢,一个优雅的弯腰,就像一个真正走上决斗场的贵族。

    “真是粗鄙......既然多说无益,还是让我们用剑与血来结束这一切吧。”

    阿尔伯特立剑于胸前,长剑带起的风吹起了盔甲上的流樱,一双锐利的目,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变得赤红。

    见此情景,银龙的躯体下伏利爪发力伸张,抓碎爪下的岩石。既然不肯束手就擒,那就来吧。灼人的龙焰在口中酝酿,先来一发龙息弹,虽然一定会被眼前家伙的古怪能力抵消,但是可以扰乱视线,接着跃至半空使用咒言,在极限的速度下不管可能会受如何严重的创伤,玛门都决心要一击做了这个傲慢的小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阿尔伯特脚下的碎石开始颤动,空中魔力的乱流在菲涅人湛蓝瞳眸的梳理下变得秩序,在恶土荒原的恶劣魔力环境下这么做显然这对阿尔伯特的双瞳压力很大,一行血泪沿着眼角淌下。

    “嗡!”的一声闷响,脚下的碎石飞离地面,无形的魔力洪流瞬息间充斥一龙一人间的空隙,一道散发着高温的高速龙息弹在狭小的空间中向着阿尔伯特射出,在与魔力洪流碰撞的刹那间被引爆,顺势跃至半空的银龙呼吼着咒言,在急速的加持下扑向下方笼罩在一团的龙焰中的阿尔伯特。

    银龙的利爪顷刻间粉碎了岩石,细小的石块在地面与岩壁之间弹动。

    “......”

    “卑鄙!”

    那里还有阿尔伯特的身影,玛门惊声怒吼,自己又被那个虚伪的骗子戏刷了,做戏!该死的一切都是在做戏。

    ‘他在哪里?又是陷阱吗?’

    就在玛门压抑着愤怒强制自己开始思考的时候,整个脚下的岩洞开始散发着剧烈的颤动,像是立足于即将爆发的火山之上,身居地底的嗔怒暴君即将出世。

    “离开这里。”

    三头银龙不约而同的加持上咒言向着洞外冲去,一路上四肢与双翼混用,极为狼狈的开始了逃窜,一股不知来由的毁灭烈焰冲破了岩层,摧毁了整个矿区的结构,穹顶在坍塌,甬道变得支离破碎,就好像整个大地在向着深渊沉坠。

    这末日一般的景象下,三龙顾不得其他疯狂的逃窜,但巨大的体形束缚了他们的行动速度,一层层岩石伴随着尘埃无休止的压砸在龙躯上,终于在一片混乱的岩石滚动间,三头银龙失去了踪迹......

    幽暗的地下密室中,在一阵幽蓝色的魔力散射后,一道人影凄惨的出现在地面上,紧接着一声急促的吸气声回响,像是要把整个密室的空气都吸入胸腔中。接着便是喘息.....无力的喘息,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

    摸索着从腰带间的暗扣中摸出一枚红色的晶石,凑到口鼻间用着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魔力将它加热,晶石升腾起一道猩红色的烟雾。

    阿尔伯特凄厉的张口带血的牙齿,贪婪的吞吸着这股猩红色的烟雾。这股猩红烟雾仿佛有修复创伤的奇效,在短暂歇息了一会后男人开始摸索着起身,流血的双眼已能模糊视物,被空间乱流撕裂的满身创口不再渗出血液。

    摸索着......摸索着爬到了一面石壁前,靠在石壁上箕坐在冰冷的石板上。

    接下来,便是无声的等待,黑暗无光下的静寂是那般的磨人心绪,但就是这样的无声静寂一直持续着。直到阿尔伯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应该死透了吧......看来这最后的布置,用不到了......”

    之前的那番举措真是太危险了,想起来都会后怕。那几乎就是阿尔伯特最后的底牌了,冒着施法失败被魔力反噬的后果,冒险发动了自己铭刻在瞳孔中的魔法转移术,并引爆了埋藏在矿区底层的大量炸药与炽火胶。这一连串的计划,阿尔伯特算是几乎将自己所拥有的所有力量与资源都消耗一空。为了博取荣耀,他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理应是即将收获胜利的时刻了。

    他缓缓起身,黑暗中的双眼重新亮起了微弱的湛蓝光芒,只见这无光的密室中居然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那人头上套着黑色的麻袋僵硬的捆绑坐在一张椅子上。

    阿尔伯特轻手轻脚的蹲下身子,解开拿出隐藏在椅子下的一颗黑色玻璃球皿,这里边盛装着剧毒的挥发毒药,足以毒死一头六足象犀,唯独菲涅人的体质可以免疫,珍贵异常。

    将球皿放置一旁,阿尔伯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推倒椅子上的男人,一屁股坐了上去。舒缓的松了口气。脑海中依旧在回荡之前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操作,记忆中的过往浮现,第一次参加战斗;第一次取下怪物的头颅;第一次进入遗迹。

    总之,太多第一次了,但唯独抵不上这一次。斩杀巨龙,九死一生的惊险,可以预见光辉的荣耀,人生的里程碑,大男爵之名在向他招手,阿尔伯特身体虚弱无力,精神却尤为放纵,特别是吸食了哲人石后,那可预见的光辉凯旋式如在眼前,阿尔伯特放纵的沉迷其中,权当是提前预支一点小小的奖励。

    “主人......主人是您在吗?”一道声音惊醒了他,一只近乎赤裸的地精出现在密室的石门外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您忠诚的仆从前来觐见......”

    “啊......是跌丝罗啊,进来吧。”随意的挥手,阿尔伯特模糊的视力看不真切眼前的地精,而地精的嗓音在他的耳中也别无二致。但他相信只有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跌丝罗才会这般懂得礼仪。所以他仁慈的摆了摆手,示意跌丝罗靠近自己。

    地精匍匐在地,低垂着头颅谦卑的趴在地上,敬畏的慢慢的靠近着阿尔伯特。这在阿尔伯特眼中是一种如同信徒般的举止,令他十分受用,受伤的身躯都因此感到微微的兴奋。

    阿尔伯特伸出一只手掌,地精恭敬的双手举起接住,就在阿尔伯特打算如同那些主教们用箴言抚慰神的羔羊那样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掌突然感知一股巨力袭来,在短促的非人哀嚎中,阿尔伯特从椅子上起身,颓然的跪倒在地精面前。

    松开阿尔伯特已经被捏成一团烂肉的手掌,‘跌丝罗’用双手夹住阿尔伯特的脑袋。

    “现在你可以去地狱忏悔了”相比人类那显得有些袖珍的双手猛力夹击就像夹爆了一颗西红柿,挤出了散碎的残渣与汁液。

    ‘跌丝罗’拍打着双手的汁液,叹了口气说道:“他妈的老子差点以为你是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