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爷爷奶奶？”

    任重想了起来，儿子小林说的，是他在西北生活了四五年的、带过他的爷爷奶奶。任重看着小林，此时，在任重的心里，他既是高兴又是伤心。

    高兴的是，儿子离开西北那么久了，对于照顾过自己的爷爷奶奶，还记得清清楚楚，还记得自己要去看望他们。

    伤心的是，自己是小林的爸爸，可却不能让小林想起自己来。岁月的磨难，难道真的可以消去一切吗？他心里狠狠地恨着那些拐卖自己儿子的人和那些同样拐卖别人孩子的人。

    “儿子，你还能记起西北的爷爷奶奶，这是很好事，证明你还能够记得感恩。可是，你知道吗？你已经从那里离开了多长时间？在你离开后，那么里又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小林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任重等小林稍微平静下来，才慢慢地把他去年到过西北去找小林的事跟他说了，也把西北那边的爷爷奶奶死了的消息告诉了小林。

    小林低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都不该相信他们，我都不应该离开爷爷奶奶的。如果我没有离开，我现在也可以照顾爷爷奶奶了；如果我没有离开，我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哭过后，小林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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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九岁的小林，其实已经非常的懂事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这对所谓的打工的‘爸爸妈妈’生的，是爷爷奶奶从火车站边捡来的。

    其实，当时的小林已经记得了。记得自己是被人丢在了火车站旁一堆干草堆里，是爷爷奶奶把他捡回来的。

    一开始，他也怕爷爷奶奶会有一天不要他了，也会把他再给卖了，或者丢了。他非常害怕，所以，他总是小心地跟着爷爷或者奶奶，尽量地不惹爷爷奶奶生气，尽量地让爷爷奶奶高兴。

    时间长了，爷爷奶奶还真的舍不得丢下他这个捡来的‘孙子’了。他也慢慢地对爷爷奶奶产生了真感情。

    慢慢的，小林也知道爷爷家里很穷，爷爷奶奶很累，其实在外面的所谓的小林的‘爸爸妈妈’，打工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也根本没怎么寄钱回家来。家里就只有他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懂事了解的小林，其实非常感谢爷爷奶奶收留了他。他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他也没有能力再找到自己的亲生爸爸妈妈。所以，他愿意一直和爷爷奶奶呆在一起，愿意有一天自己给爷爷奶奶养老。

    可是，要想自己有能力养活爷爷奶奶，仅凭现在自己每天跟着爷爷上山放牛放羊，是肯定养活不了爷爷奶奶的。所以，等小林能够上学后，他一直在学校里学习都很好。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读书，以后能够出到外面去。那样，以后也才能养好爷爷奶奶。

    也因为这样，那年，他的所谓的‘爸爸妈妈’说想要带他到外面去读书时，小林虽然有一万分的舍不得离开爷爷奶奶。可是，想到自己的将来，想到自己将来的理想。他默默地哭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跟着他们到外面去。小林想着，等自己到外面学好了，考上了大学，等有了工作，再回来接爷爷奶奶出去过好的生活。

    就这样，小林跟着爷爷的儿子——他所谓的爸爸妈妈出到了沿海，其实，小林和为对‘爸爸妈妈’一点感情都没有，到听说那对和他们一起从西北来的夫妻就是自己的爸爸妈妈时。

    小林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但看着他们比起自己现在的‘爸爸妈妈’对自己还要好。也了解到，其实他们过得比自己现在的‘爸爸妈妈’好时。到这对夫妻要求认小林做儿子时，小林没有推辞，其实他内心想的。还是，找到自己最好的条件，好好读书，以后把爷爷奶奶接出来。

    就这样，小林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等那对夫妻要从他所谓的‘爸爸妈妈’身边带走他时，他一点也没有犹豫，就跟着那对爸爸妈妈走了。

    一开始，他们和爷爷的儿子媳妇在一起。没过多久，他们就带着小林离开了他们，到另外的地方打工去了。从此，小林和爷爷的儿子也就慢慢地断绝的关系。当然，也就再也没有爷爷奶奶的消息了。

    小林有些后悔，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到爷爷奶奶的身边。

    其实，一开始，那对夫妻对小林还是很好的。他们带着小林搬到另一个城市，继续打工，同样也把小林送到了学校上学。当然，像小林这种打工子弟，在沿海地区发达城市，是上不起那种好的学校的，只能上那些由打工者自己开的所谓的打工子弟学校。

    打工子弟学校，本身都不怎么稳定，有时还要受到当地政府和各种部门的抽查，什么办学资格证呀，什么老师资格证呀。所以，跟本就没有一个打工子弟学校能够正常的开展起来。所以，呆在这些学校的孩子也只能是读一天书算一天。

    自从有了小林后，也许是一家三口的开支变大，也许是打工越来越难吧，小林也感觉到，他们‘家’是越不越拮据，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常为一些小事吵架。其实，哪怕是像小林这么大的都知道，吵架的真正原因，就是钱的问题。

    没有好的情绪，当然也找不到好的工来打。或者是找到了好的工作，由于自己情绪不好，做不了多久。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要不是被老板辞退，要不就是自己主动走人。

    在沿海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在这边勉强地过了两年。在第二年春节前，这对夫妻带着小林回到了他们的老家。

    老家很远，有些像西北的爷爷奶奶家，又有些像小林模糊记忆里那个自己曾经生活过的‘有雪’的地方。

    来到了这里，小林又想起了爷爷。可是，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爷爷那里去。

    这时，小林也已经有十岁了，由于来来回回，断断续续，小林现在也不怎么想上学了。

    其实，这对‘爸爸妈妈’回到老家，也不知道干什么，春节的热闹温馨过后，出去的人又出去了，留下的人更是空落落的。打工时间长了，也不想再去干那些又脏又累的农活。可是，不干农活又能干什么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