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一场自然灾害（下）

    南飞走了过来：

    “打电话？我手机不是一样的没信号吗？”

    江北雁也是急糊涂了。

    “那怎么办呀？”

    “要不，跟警察用对讲机，先打到下面有信号的地方，再告诉他的号码，再跟他联系。”

    南飞就跑过去跟一个警察说了这边的情况，警察过来帮着侯云云打电话，电话终于打出去了，侯云云的哥哥侯天天也该能收到。

    营救正在进行中，由于大的机械还是不能进到这里来，大家也只能用人工的方式慢慢地营救了。刚才村里，一方面是急了，大家也没有好的方法，也不知道怎么去营救，再加上都是自己的亲人，一遇到这事，早就慌得不知道怎么做了。

    还有，现在农村都是些老弱病残的人在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劳力在家。所以，也就没办法很快地把侯奶奶救出来。

    现在，有消防警察来了，又有思明、南飞和高速公路工人们，很快地，也就把塌方的泥土慢慢的清除了。房子和房屋上的瓦片还不敢动，因为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对下面的奶奶造成危险。所以，这一部分，也就只有等着专业的消防警察来干了。

    消防警察把随身带来的几个小型的支撑、启动设备在最重要的位置安装好，把一些能固定的地方固定好了，因为这是木房，倒不会像砖房和水泥房那样的危险，只要固定好了几个位置，除了一些小的板子、瓦片外，其他的应该不会轻易地落下来。

    然后几个警察和村民一起，找来了两架木楼梯，轻轻地架在上面，由警察和村民慢慢地把附近的瓦片轻轻地取了下来，一排排递给后面的人，站在旁边的人也是自觉地形成了两排人工流水线，把瓦片传到了安全的地方。

    然后，警察们又轻轻地拆下了板子，留出一个空隙，由一个身材较小的警察先钻了进去，看看奶奶所在的具体位置。找到以后，然后再在旁边作好固定，然后再派人进去。

    木房本身不大，警察一进去，很快地就找到了奶奶。奶奶是被一根松脱下来的横梁压在了门边，可能是横梁先打在了奶奶的头上，先打昏地，再被压在下面的。所以，侯云云才喊不应奶奶。

    但现在，奶奶已经是没有生命体征了。可奶奶趴着的怀里，面前仍然抱着一包侯云云的衣服。也是正想朝外面跑的姿势。

    由于警察来了以后，一直都不让侯云云她们近前，所以，侯云云也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里面的小警察就把这个情况跟外面的警察长说了。

    现在也只有他和警察长知道奶奶已经去世。

    警察长在一边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早点告诉侯云云。所以他也就慢慢地朝着侯云云、李婶和江北雁她们地方向走去。他的脚步迈得是那样的艰难，而江北雁、李婶和侯云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警察长终于走到了她们面前，蹲下身子来，对着侯云云说：

    “姑娘，你别难过，我告诉你，奶奶已经走了。”

    “------”

    “姑娘，你听到吗？奶奶，她已经救不过来了。”

    “不——，奶奶还在里面，奶奶——！奶奶——！”

    侯云云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劲，竟然一下子就把江北雁和李婶同时推开了，飞一样地朝前面跑去，一根木棍绊住了她，侯云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奶奶，你不能走，奶奶，你不能走，你走了我跟谁在一起呀——奶奶——！”而且一个劲地把手拍在地上，刚刚给她包扎好的手，又拍脱了出来，血，又流出来了。

    江北雁和李婶跟了上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侯云云拉了出来，可她还是一个劲地要进去找奶奶。

    全场都为她流下泪来。

    “云云，你别这样，你要好好的，奶奶才放心。你还要在这里等哥哥回来呢！”

    “江老师，怎么会这样？奶奶怎么会这样？我家怎么会这样呀！奶奶，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的，奶奶——”

    找到奶奶以后，旁边的警察也就全部地进入场地了，大家迅速地把靠近奶奶身边的木板拆了，留出一个洞来，大家又是一起找来了担架递了进去，两个警察就在里面把奶奶绑在了担架上，又拿来了一张白布盖在了奶奶的身上，轻轻地把奶奶举了过来，等外面的人能接住担架时，大家才一起把奶奶抬了出来。

    侯云云又趴在了奶奶的身边哭了好久，哭得苍天有泪，哭得天地动容。

    大家又联想到两孩子的身世，两个可怜的孩子，父母亲都不知道在哪里，唯一的奶奶现在也走了，也无不在旁边陪着她流泪。

    江北雁紧紧地把侯云云抱在自己的怀抱，泪水也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流着。也只能苍白无力地一再劝着侯云云——不哭，不哭！

    人抬出来以后，其他的事情就好处理了。现在，所有的人都一起上，七手八脚地把压在房子上的泥土全部都揎开来，瓦片应该是还可以用的，所以，也就还像刚才那样，接成流水线，一摞一摞的接过来，堆在了一边，然后又把所有的木板也轻轻地拆了下来，可是已经有多根柱子是被压断了的，看来是无法马上修好了，只有等其他的事完了，大家再来帮侯云云家怎么重新做了。

    这时，侯云云也不再哭了，她很懂事的来到每一个人面前，包括警察叔叔和普通的人，深深地给每个人鞠了一躬。

    这一躬代表着她对大家的感谢，也让大家对这个以后将孤苦无依的孩子多了一份牵挂。

    这时，文天举和杨老师已经从学校那边赶了过来，学校那边倒是损失不大，只是有一间教室的后墙被冲垮了，但木板还在，只是冲进来了好多的泥沙，明天上学大家清理一下也就可以了。

    村里还有一户，也是在山边，家里的一个成年妇女，在晚上下雨时出来收拾东西，被从树上掉下来的一节树技扎到了身上，一边肩部和手有轻微的搓伤，头上有扎伤，不过，伤势都不大，已经用草药给她包扎好了。

    另外一个，也是在昨天晚上，因为雨太大，出来去看自己田里的情况，结果走到田边时，被大水冲进了沟里，万幸的是，没有被洪水继续冲走，他抓住了水沟边的一根小树根，结果也在水里站了起来，然后就自己把自己救了。左膝盖有搓伤，右手小指骨折。可能等一下要一起送回医院。

    当然，还有的田土、房屋、山林和庄稼受损失的，还要作进一步的核查和登记。估计损失也不在少数，村里人都说，这已经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洪水了。

    现在，大家说出来，都还在心有余悸。

    现在，也就是侯云云这边的事情了，这个寨子，可都是从各地方搬迁来的人，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姓氏，各人之间没有太亲的亲戚关系，也只是大家住在一起，相互间称呼什么叔呀婶呀大伯呀之类的，有的住的时间长了，相互间就的一些转折亲戚而已。

    现在，像侯云云的这种情况，大家也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现在他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再就是一个在外面打工的二十岁左右的哥哥侯天天。像家里这样老人过世的大事情，就这么两个小孩怎么也处理不来的。而且，侯天天都还不一定知道这事。这时，李村长也才想起来，就问侯云云：

    “云云，你跟你哥说这事了吗？”

    “刚才，我跟江老师一起，用警察叔叔的对讲机对外面说了，叫外面的人跟我哥联系，现在，他应该知道了吧。”

    “啊，昨天暴雨，所有的电和手机信号都没了，也不知道怎么跟外面联系，那你们联系上你哥就可以了，等明天有信号了，我再跟他说一下。”

    说完，李村长又看着大家，说：

    “现在，大家听好了，侯家奶奶的事，现在她们家也就只有两孩子了，大家不可能等两孩子来跟大家怎么安排了，而且哥哥侯天天现在都还在外面，知不知道这事都还不敢说，从现在开始，大家就把这事当成自家的事来做了，和原来村里其他家老人过世一样，自己能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太为难两孩子了，大家做事都主动点。”

    “哎，村长，你放心，都是一个寨子里住了好几十年的邻居，我们会尽力的。”

    “那就好。”村长把话刚说完，侯云云又走了出来，走到大家面前说：

    “各位爷爷、伯伯、叔叔，我奶奶不在了，我什么也不会做，我哥也还没回来，就请大家帮我一个忙，我谢谢大家了！”说完又深深一躬，这一躬，躬得大家都有点心碎了。说完，侯云云又回到江北雁的身边，两手不停地抹眼泪。

    “云云，家没了，过几天才能把家修好，这几天还要完成奶奶的事呢，你就去住在学校我的房间吧！”

    “谢谢江老师，我不用住了，这几天，我就在这里陪着奶奶。”

    “那你也总要休息呀，不可能一点都不睡觉呀？”

    “困了，我就靠在奶奶的身边睡一下就行了。”

    江北雁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她只能再一次紧紧地把侯云云抱在了她的怀里。

    警察们要走了，他们还抬着刚才手已经骨折了的伯伯，要马上送到医院去。

    江北雁真的不忍心现在离开侯云云，就跟南飞和思明他们说了。南飞和思明刚才也陪着这个小姑娘流了好多的眼泪，也就答应江北雁留了下来。

    警察叔叔们已经走远，侯云云还在向他们挥手。

    远处的山上，一处处的伤痕累累，连小鸟的叫声都带着哭泣，那不该有瀑布的地方流出的瀑布，可是这山里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