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又走出了一段，南飞慢慢地在田边蹲了下来，“呼”的一声，一个影子从田间窜起，吓了南飞一大跳，原来是一只白鹭，它也好像是受到了南飞吓着一样，一使劲飞出了好远好远。

    南飞扒开刚才白鹭飞起的地方，水稍稍有一些混浊，水里又发出了几声水响，几条小鱼，从南飞的眼前窜了出去。南飞暗暗笑了，默默地对它们说：

    “幸好我刚来到这里，要不，你们就成了白鹭的早餐了。”

    几只小鱼又游了回来，在南飞的面前吐着气泡，尾巴也在不停地摆着。看到南飞注意到了它们，它们就又用力一窜，又游走了。

    南飞就这样，在山里、田间跟这些山间、路边的精灵们来了一场有趣的游戏，好久才慢慢地回到小学校前。

    学校正是下课的休息时间，孩子们都来到了小操场上，或打着球，或跳着绳，或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做着连南飞也叫不上名字的各种游戏，由于南飞距离他们还有一点远，所以也还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南飞把脚步停了下来，没有再朝前面走，他怕他的出现，又引来孩子们的围观。

    他不是大猩猩，也不是大熊猫，他不想享受那种待遇。

    上课铃再次响起来，孩子们飞快地跑进了教室，接着就响起了孩子们的歌声——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爱祖国，爱人民

    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不怕困难，不怕敌人

    顽强学习，坚决斗争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

    第一间教室里，是那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就是好几次在医院门口看到他和江北雁一起的文天举老师，他正在专心地跟孩子们读生字，南飞从窗外走过，好像他也看到了南飞，他转过头来，微微有些吃惊，但没有露出更多的其他表情。几秒钟，在还没被孩子们发现时，他已经转过了脸去，继续教孩子们读着。

    南飞也小心地走了过去。

    第二间教室，是江北雁正在教孩子们英语，孩子们跟着江北雁在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读着，完全没有发现窗外的事情，南飞看了江北雁一眼，江北雁给了他一个眼神算是回答，南飞笑了一下，没有再在教室门口停留，加快步伐，走上了楼梯。

    南飞轻轻地扭动挂在门上的钥匙，房间里一股好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那是南飞非常熟悉的味道，可在这山里，又是刚刚在外面闻了好多的自然清新的空气味道，再一次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南飞有点陶醉了。

    室内的光线稍微暗了些，那也只是和南飞刚从外面来，在强烈的阳光下而比较的。等南飞慢慢地适应了室内的光度后，才看清了屋子里的一切，房间的正面是一张不大的单人床，天蓝色的被套，紫罗兰的蚊帐，被套是折成四方形叠在一起放在床的中间靠里的位置的。

    可能由于江北雁也没经常住在这里，所以，床上看起来有些空旷，床头的书架上整齐地放着一排书籍，枕头是斜斜地躺在一边的，看来是哪天江北雁正在靠在上面看过书，还没有把它整理过来。

    沿着床过来，是一个学生教室里用的凳子，凳子上放着江北雁那只箱子，上面盖上了一张薄薄的彩色塑料布，上面也是用几本书压着的。

    再过来，是一个简易的、可以拆装的那种塑料衣柜，拉链处开了约有十几厘米的口子，从那里可以看到，里面就是江北雁带上来的一些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里面。

    南飞开门的窗子边，是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一个小小的台灯，台灯下面也是一排书籍，然后是两摞的学生作业本，上面还放着课本和教案。

    一张可以遮盖住半截桌子的玻璃板，板下是一张彩色的山水画，也压有两张照片，一张就是南飞和江北雁一起今年春节回家时照的合影，另一张是江北雁和几个小女孩一起的，那应该是她现在的学生吧。

    南飞随手翻了几页学生的作业，有些是江北雁已经改过了的，学生的字不是写得很好，可每一颗字都是很认真的，随便翻了几页都是几个“100分”。

    这时，下课铃又响了，江北雁没有和孩子们一起走出操场，而是回到了寝室。

    “下课了？”南飞从江北雁坐着改作业的凳子上站长起来。

    “你都逛了哪地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也没逛什么，就是在田边地角的转了一下。”

    “田边地角的，也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吧？山里的孩子可都是在这些地方玩的，那里也有很多让他们觉得好玩的呀。”

    “嗯，是，看到了一些东西，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你坐吧，我还有一节课呢，我也只是回来换一下教本，马上又要上课了。要不，你躺下休息一会吧，我上完这节课就是放中午学了，你也可以和我们和孩子们一起吃饭了。”

    “没事，你去上你的课吧，我在这里没事的，别耽误了你上课。”

    “那我就下去了，再见！”说着，江北雁走了出去。

    楼下的铃声和歌声又一次响起，老师和同学们又钻进了书本里。

    南飞坐了一会，确实觉得有些疲倦，就走到江北雁的床上，靠着那个立起的枕头，慢慢地躺下，然后顺手从后面的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书翻了起来。

    刚一翻开，就从里面掉了一样东西出来，南飞捡起来一看，是几张折叠好的信纸，南飞慢慢地把信纸打开，一个男生流利的手写体字慢慢展开来——

    江北雁老师：

    你好，请恕我冒昧地以这种方式给你写这封信，你我都是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这所学校，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也许是我被久久地关在这山里，没有看到太多的人吧，别说是女孩，就是一般的人，这几年来，我也没有多看到几个，自从你第一次来，我看到了你，你的美丽、漂亮、大方和活泼开朗就打动了我，甚至让我感觉到有那么一丝贾宝玉初见林黛玉的感觉，是否我们也曾在什么地方见过，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在梦中，抑或是在前世——

    江老师，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有多大的距离，但我相信我的内心是真地喜欢上你了，我也不敢就这样跟你求爱，但是，但是，既然缘分给了我们机会，我只是想说一声，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然后我们再慢慢发展，可以吗？

    我等你的消息！

    如果没有可能，请把它撕毁。

    文天举

    **年*月*日

    南飞一看到后面的名字，一下子想起了好多次江北雁和文天举一起坐车回去和在医院门口等着的影子，他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为什么，是江北雁欺骗了他——

    是那小子，近水楼台了——

    是江北雁有了新的选择了——

    南飞没有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他恨恨地把书丢在了床前的地下，把那几页信纸撕了两把也抛在了地上，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没有告诉江北雁，直接一个人走着回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