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汉代当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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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背誓

    这是一波啥操作,陈平有些看不懂。他不知眼前这些个小贩们的来路。

    按常理说,朝廷早就知道来人的出处,不用这么费劲地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才对。可假设他们是和来人一伙子的,也犯不着把脸露了个全。

    陈平一时猜不出,他也懒得去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个卖漆器的一看,倒是后退了两步,

    “呦,是个女的,长这么高个头,还以为是个男的呢。就说嘛,哪个男的会干出随身带个女护卫这么骚包的事?

    算了,算爷晦气,后边那丫,以后说话注意点态度,把人惹毛了容易被抓去生孩子的。”

    陈平能觉察到身后的剑鞘处又紧了几分,他可以想象得出,如若不是后头这人想要拿稳自己,恐怕卖漆器的早就被捅成一滩泥了。

    前头那人对着陈平身后说道,“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赶路要紧。”

    那人干脆取下了黑纱,把一个钱袋扔给漆器商,然后径直地往东走去,陈平跟在她身后。身后那人的剑鞘却始终没有放下过。

    走了好几步远,陈平还听到身后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前边那人却好似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的一路往前走着。

    直到到了城门处,直到到了郊外。

    陈平看到了一辆牛车,跟前的那俩人与她一起进了牛车。他暗中瞧了下,眼前这牛车的车夫个头虽不高,倒也墩实得很。

    坐下之后,陈平这才看清,刚才身后的这位,不但是漆器商口中的女的,长得还比一般的男子精神,但是,绝对是个不出二十的美人。

    陈平轻瞟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眼神。

    后头这位没好气地看了陈平一眼,

    “看什么看?先把你的债务理清了再说吧。到处招摇撞骗,也就是我家小姐这样单纯的还相信你那不入流的东西。

    吃喝嫖赌,说的就是你这玩意了吧?”

    陈平什么都没说,就招来这人连环炮似地一通数落,心里难免有些堵,想要捞开车窗帘透透气,却被前头那人一把拽住窗帘的下摆,

    “得先蒙住眼才能开窗帘。”

    陈平只得作罢。

    车里静默了一小会儿,前头那人说道,

    “你不是老黄,老黄是个小混混,没有你这么气派的长相。”

    陈平依然袖着手,没有吭声。

    他在心里暗自揣度着前首这人的话是否只是试探性质的。

    结果是没有结论。沉默或许才是最好的回答。

    不料身上却传来一阵钝疼,身后那人拿她的剑鞘戳了陈平一下,

    “我家老大问你话呢。别哑巴呀。哑吧算咋回事。”

    戳得很痛,陈平拿手抚了抚后腰处,有怒气却不敢撒出来。

    前边那人看了他俩两眼,就又恢复了刚上车时的神情,不说话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转了多少个弯,牛车停下了。掀开帘门时,陈平只看到了一处篱笆围成的农家小院,进了篱门,走上甬道。

    这条石子铺就的甬道是这处宅院唯一显得与普通农家不同之处。

    推开甬道正对的明间门时,陈平却看到满地精致的木板铺就的内室地面,心里暗自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眼前。

    烛火一下子被点得通明。

    陈平这才看清楚,堂上最深处跪坐着的那贵妇人身上穿着的长安城当下最时兴的绮罗,一脸庄严相。

    先前走在前边的那人很驯从地走到了她的跟前跪下。陈平这才看清,前头那人极有可能就是她的随身侍女。

    不过侍女在体貌形态上,倒是比她这位当家主母要胜出几分。

    后头那人扔过来一坐垫,想要让陈平跪。陈平却无动于衷。急得身后那人脸通红。

    上首的贵妇人大概也感知到了屋内情形不对劲,她抬头看眼堂下的陈平,顿时吃了一大惊,好半天才问道,

    “不知左相驾到,蓬荜生辉,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她的话让跟前的几人都吃了大惊。要说最令人吃惊的,莫过于陈平本人,如果一定要用什么词什么话来形容他此时的震惊的话,莫过于“打死我都不信。”

    后头那人很给力,又取出了一只更精良的坐垫给陈平摆在客位的最上首处。

    陈平笑着揉了揉腰,不认生地埋怨道,

    “敬什么敬,就差没在我腰子上直接捅两刀了。说吧,你们究竟想要干啥?”

    那人微笑着说道,“既然你是来接洽的,如果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信吗?”

    一杯热茶上了陈平面前的案几处,陈平把弄着茶盏,想了一会儿,才从胸口处摸出一个小布包,交到上首跟前的贴身侍卫处,再到了这家的当家主母的手中。

    那当家主母的脸色惨白,为自己辩解道,

    “我也不一一定非要如此。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非如此我儿的余生都将在地狱里受煎熬。

    这要怪都只能怪她的阿爷。记得当初她相中了吕䘵,吕䘵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我跟前,信誓旦旦地说,他这辈子心里都将只有我那苦命的孩子一个。”

    陈平听到这,才知道那吕䘵把对女孩子的誓言都当成了口头禅一般地随意。说到底,他发妻与谷小蛮的这场争执,都是由于一个薄情郎的不负责任引起的。

    不过,陈平仍在继续听着。

    “当时那吕䘵给我的感觉只有油头粉面不务正业,还有就是不稳重,心里一直疙瘩着。无奈我孩子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的,非他不嫁。

    我丈夫相中了吕家的权势,一心要想让我夫家更上一层楼,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我孤掌难鸣,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陈平大概也知道了眼前这位的难处与幽怨,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这箱暗操作,是她一人的主意。

    之后的事,不用她说,陈平都知道了,是吕䘵安安生生地过了几年日子后,对谷小蛮一见倾心,把先前的誓言忘记得一干二净。

    陈平有些迟疑地问道,“吕夫人,她现在还好吗?”

    上首贵妇人的眼中有了些许安慰,却不回答陈平的话,用手拿起那包东西,说道,

    “如果我得逞了,你也是共犯。有朝廷的左相兜底,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