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汉代当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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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旧仇(二)

    对面为首的那男子开口了,他少了先前那人的豪爽地一笑,沉声呵斥道,

    “陈孺子,这就不劳你操心,本尊自有分晓。”

    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平记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而且还不止一次的那种。

    那人骑行着往陈平处走来,近了,借着火光,陈平才看见,那人居然就是韩王信!

    韩王信老了!

    他的霜鬓斑白,眼神也不复先前的那般犀利,皮肤就像是经过风刀刻画过一般,不再是养尊处优的模样。

    昔日的旧人好些已然不在,即使先前韩王信有诸多让人不齿的地方,陈平见了他也诸多亲切,

    “韩——王——信!”

    那人在半道上停了下来,

    “嗯。难得你还记得。

    这许多年不见,塞外的风把我蚀刻成了石头。你看看你,肥了不只一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刘邦给养成猪了呢?”

    陈平的神色一凛,对方显然把对刘邦,对大汉的怨气一并算到自己头上了。

    但同时陈平也感觉到身边的老军等人的士气却提升了不少。毕竟,现在离楚汉之争的时间不太长,在汉军中还有关于韩王信好几次投降,又好几次回到刘邦身边的传说,把他本来很有战斗力的事实都给遮过去了。

    这是件好事。

    对方的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不过这都不要紧,关键是时间。

    陈平相信,只要把时间拖住,对方的破绽就露得更多,对己方就更有利。最重要的是,援军的到来也需要时间。

    时间对于陈平一方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是绝对的真理。

    陈平呵呵一笑,“猪也好,石头也罢。

    你我都是垂垂老矣的存在,这些个气话都不重要了。”

    陈平本来想问韩王信“想家吗”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狐死首丘,哪有不爱自己故乡的人?

    只有回不去的无奈,哪有不想回家的人?

    要是那话说出口,激怒韩王信的可能不是一般化地大。

    韩王信的心思和刘邦、韩信还有张良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他有些歇斯底里地狂笑道,

    “垂垂老矣?我再垂垂老矣也比刘邦那老狗好得多。

    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呢,在这天地间自由地徜徉,可他呢?

    有了天下又怎样,还不是死了,没了,就在那巴掌大的地方躺着,永远也起不了身。

    哦,我说错了,他现在连老狗都不如,老狗还能到处走到处跑,他跑不了了,成了一堆肉,一堆臭肉、烂肉。

    哈~哈~哈~哈~哈”

    韩王信一阵仰天狂笑。

    他的话激怒了陈平身边的很多人,那老军更是头上的青筋条条暴起,想要跟对面的韩王信等人拼命。

    陈平还要跟韩王信周旋,不方便把意图跟老军说得太直白,心中正着急时,只见张丽微不可察地提示了老军一下下。

    那老军稳重机敏,立马会意,以他特有的方式安抚了运粮队伍中的众人。

    那种方式,和当年守敖仓的周勃等人的完全不一样。陈平这才知道,大汉立国经年,军中和当年的又有所不同了。听说这些个常年往返于代地和长安的军人,经朝廷特许,也在守边的代军中磨炼过的。

    陈平心中大定,继续周旋道,

    “谁都有一死,到最后封土堆一埋,都一样。五十步笑百步,没意思得紧。

    我说韩王信,你好歹也是故韩国王族之后,说起话来比边塞的最有资历的老军还要粗鲁,全然和长陵邑的那些个韩王室后裔不一样,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也不怕辱没了你韩国王室的尊严!”

    韩王信大怒,“还不是刘邦那老狗害的?

    与匈奴周旋是我的错吗?我守不住,他就能打得过了?

    是谁在白登被围了七天七夜的?

    守土之道,除了兵事,还有外交。

    他非得逼我去送死,害得我天天在塞外喝带沙的风,有家不能回,怪我咯?”

    陈平知道韩王信说的是事实,刚刚立国的汉朝的确难以征服匈奴,他的对策也没问题,可问题在于,刘邦是怎么想怎么看的。

    韩王信错得最离谱的是,他背叛了大汉,彻底成了匈奴攻打大汉的马前卒。

    陈平身后,那牛车燃烧的火渐渐地小了。陈平等人也慢慢地隐没在黑暗中。

    到现在,对方都没有出手,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韩王信不是一个磨叽的人,这一点陈平再熟悉不过。

    陈平隐隐觉得有哪不对劲突然,一只利箭划破长空,一箭穿过韩王信的胸膛。

    紧接着“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喊杀声震天,陈平对面的那群匈奴骑兵四散奔逃开去。

    老军点燃了火把,陈平上前扶起韩王信,只闻见他玄色的衣服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陈平再捞起他的衣服,只见韩王信的身上满是伤痕,刀枪剑伤不一而足。

    陈平这才明白了,刚才这群家伙之所以没有攻击运粮队,是因为他们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战斗,大败之后逃窜途中刚好遇到了陈平等人,本想通过恫吓等手段把陈平等人劫为人质,谁知道刚好老军等人是少有的人间冷静,阴谋并没有得逞。

    过了好一阵子那些个匈奴兵才被代军一一诛灭,代军为首的人看见老军,顾不上身上的血腥味,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熊抱,

    “老哥哥你受惊了。今天早就看到了你们这边的火光,叵耐我们那头被这股流窜到代国腹地的匈奴人给缠斗上了。

    那头刚刚结束战斗我们就过来了。看到你们都还平安,甚好,甚好!”

    老军把他引荐给陈平,“这是代国的郎中令张武,是我以前在塞上戍边时的上司。很多年的交情了。”

    陈平:“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张武有点懵,老军笑着对他说道,

    “这位就是王上的慎夫人的父亲,也是朝中最得陛下和皇太后倚重的曲逆侯陈平陈孺子。”

    张武这才豪爽地笑着说,“你就是那个一直跟在高祖皇帝身边,数次助高祖脱困的陈平吗?

    我们军中之人好多还说你有神鬼之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今日见,够我回去吹嘘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