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角色卡,走向幸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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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嘴硬的是谁我不说

    “可别勉强自己。”

    “放心,我至少不会拖累到你。”

    “好嘞,等我给你变个魔术。”说罢,高言合上左眼,右眼上泛起蓝色法阵,“寻魔感知”已被开启。

    随后扭过头,对着恩西扬了扬下巴,“走喽?”

    恩西看着浮在高言的眼上的法阵先是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高言一看她这样也不再多说,迈步就朝楼上走去,恩西则紧随其后。

    在“寻魔感知”的视野中,第一层依旧显露出一片黑暗,只映出少许建筑物的轮廓,地面上的痕迹倒是不少,蓝的红的杂乱无章,很明显,这里曾经爆发过与下面几层一样的混乱。

    高言也没心思对地上的这些痕迹进行细分,这样太浪费时间,且没有意义,恩西已经告诉过他,这第一第二层的“感染者”们已经变异成了许多连监管者也不曾见过的怪物,自己再对着这些痕迹细细考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二人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第一层的地面,只见这里灯火通明,各个牢门大敞四开,人类的血液被毫无规律地溅染在每一段墙壁,每一块地砖上。

    看着那些或是仰倒,或是靠在墙壁上的尸体,高言摇了摇头,这层没有活人了,至少他的“寻魔感知”是这么告诉他的。

    恩西一眼就认出了地面上瘫倒着的被啃食过的部分尸骸,上面残留的制服碎片她再熟悉不过了,不过到底是能独身一人在这地牢里挺小半个月的人。

    这些天的遭遇使得她的悲恸全部被压埋到了心底,此刻见到这些尸体,少许的悲戚就已是全部。

    不过这位女书记官清楚的知道,这看似麻木的表现只是彻底的表象,无论是愤怒还是悲伤,都不过是在等一个愤怒的时机爆发罢了。

    高言当然也看到了那些惨不忍睹的尸骸,他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恩西说道:“等我们出去找到了人,就把这些牺牲者都抬到地面上去,让他们入土为安。”

    “好。”只听恩西用干涩的声音回了一句。

    “嗯……我发现了个大家伙,并且痕迹还很新鲜。”高言点了点头,随即抬步向前,在一个才留下不久的痕迹前停下了脚步。

    恩西紧紧跟上,望着那空无一物的地面,没有多言,而是静静地等待着高言的下文。

    “这东西……说实话,我并没有太多与怪物打交道的经验,我把看到的东西尽量用语言描述出来,你看看你有没有印象。”

    “好,开始吧。”恩西没有探究高言为什么能在那除了鲜血之外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看到所谓的“痕迹”,更没有探究他眼上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像她没有探究他的具体来历一样,只是选择了相信。

    这样简单的信任是因为席柳娜的保证吗,应该是吧。

    “好。”高言点了点头,随即蹲下身子凑近了点,开口说道:“这道脚印足足有我两个脚那么长,有我两个脚那么宽,对,横着放,有很明显的四只脚趾,关节宽大,脚趾骨细长。”

    即使高言的描述非常的抽象,具有极高专业素养的恩西还是很快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了大概的形状。

    “而另一道脚印在离着我三个手掌那么远的地方,对,还是竖着放。”如此比喻也实在没有办法,他从小就数学不好,实在无法像别人那样做到一眼就能估算出大概距离。

    再说了,谁知道这罗恩王国的度量衡和自己那里的有什么区别。

    可要不说身旁有个专业人士跟着就是好,只见恩西已经随着高言的描述在旁边的墙壁上用手勾勒起来,她手指翻飞,墙壁上没有留下任何印记,而这道脚印的主人也在她的脑海里有了模样。

    根据脚印间的距离估算身高,根据脚掌的宽度估算体重……

    不过片刻,就听这位女书记官沉吟一声,随后便冲着高言说道:“应该是凶蛮者,主要羁押在第五层和第六层的一种怪物。”

    “可第四层以下不是被封上了吗……那当时从第三第四层冲上来的东西里有它吗?”高言一边问,一边看了看恩西勾勾画画的那堵墙,这下轮到他看着那空无一物的墙壁,感叹知识的力量了。

    “我记得很清楚,没有它……”恩西摇了摇头,只要有用,她并不避讳回忆起那天的记忆,倒不如说她这一辈子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全都聚集在那一天。

    “抱歉。”

    “害,道什么歉,那应该就是在第一二层的“感染者”们中新变异来的。”

    恩西点点头,回忆了片刻,又开口说道:“一般来说,凶蛮者身高三米,身宽两米,体型臃肿,并且肤色也发生了变异,变成了藻绿色。”

    “那可真是个大家伙。”高言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左轮,随即又问道:“那这种东西的具体能力呢?有没有弱点?”

    “巨力,无限制的巨力,正因为它那仿佛永无止境的蛮力,才得名凶蛮者,第五第六层的牢房也针对它的这一特点做了特化。”

    “至于这东西的弱点,我们观察到它的蛮力似乎受到它的情绪的操纵,当它愤怒过后会陷入一段很明显的疲乏期,而那时即使是监管者的新兵都能轻易制服它。”

    闻听此言,高言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道:“哦……原来如此,那只要把他惹急眼了就行了,对了,它的愤怒会持续多长时间?”

    只见恩西收起匕首,抱起双臂回忆了一下,随后缓缓说道:“从一个小时到一天不等。”

    一……等等!一天?高言猛然睁大了眼,随即舔了舔嘴唇,自己可没有那个实力跟这么大一坨大块头耗上一整天,这玩意儿皮糙肉厚的,“圣光左轮”都不一定打得穿吧。

    “你们当时是怎么应对它的愤怒的?”

    “派人压制,一个不够就十个,十个不够就一百个,总之不能让它冲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去。”恩西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们做过记录,当凶蛮者愤怒的时候,至少需要十个最精锐的王国骑士才能将它制服。”

    “真是沾满了鲜血才拿来的弱点情报啊……”高言托着下巴感叹一声,按照短暂相处以来他所能看到的恩西的性格,这“一个不够就十个,十个不够就一百个”估计压根就不是一个修辞。

    想到这里,高言再次把“圣光左轮”掏了出来,又从物品栏里召唤出一枚“水银子弹”,一起放在手中,递到了恩西的眼前。

    “这枚水银子弹装到这把左轮里,能够无视聆听者的硬脑壳,一击毙命,对待潜影者也只需最多三枪,用它对付凶蛮者,要开几枪。”

    恩西接过枪与子弹,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采,“只要这样一枚小小的……子弹吗?就能破开聆听者的脑壳?”

    “对,就像弓弩一样,站在远处扣动扳机,那小怪物就会应声倒下。”

    恩西低下了头,比上一次更加认真地摩挲起这“圣光左轮”的枪身,又拿起那小小的一枚“子弹”放在眼前看了又看,然而半晌后她竟是叹了口气,抬起头对高言说道:“抱歉,高言,我无法估计。”

    “我们对付聆听者,刀剑与弓弩在狭小的空间内往往太受限制,并且会伤到它,往往需要三位监管者一起上才能成功制服,它实在太敏捷了。”

    “潜影者的收容与控制我也遇到过几次,几乎每一次都会有一位监管者失踪或是受伤,而现在这种小小的……子弹,竟然能毫不费力地就将它们击倒……我这里实在没有能与它作比的东西,自然估计不出来。”

    “不过,它一定能对凶蛮者造成很大的威胁。”

    恩西叹了口气,脸上同时充斥着羡慕与遗憾的神采,将手中的枪与子弹递回给了高言,“不愧是神明的造物,如果我的同僚们能有这种造物的话……即使遇到突破羁押的情况,也一定不会出现伤亡。”

    “如果一开始就对这些怪物实施处决的话,其实也不一定会到现在这个地步。”高言接过枪与子弹,说道。

    恩西苦笑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可不算晚。”高言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圣光左轮”

    “这东西可不是神明的造物,这是人类自己就能造出来的东西,只不过是被神明赐福过罢了,让它能伤到那些邪祟的东西。”

    “说到底,整个世界都是被人类所定义的,只要人类有信念,敢于醒悟,敢于弥补,什么事都能做得成,什么事都不算晚,哪怕是天裂了,都能被咱们重新用手补上。”

    恩西听着他说的话,不自觉地眨了下眼,竟是有些被触动,只见这位女书记官也笑了笑,盯着高言的脸轻轻说道:“你总是能抛出一些非常新鲜的观点。”

    “嘿嘿,我就是马后炮罢了。”高言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圣光左轮”上好子弹,“好嘞,我有预感,这凶蛮者咱们肯定是要遇上的,况且就它一个的痕迹这么新鲜,肯定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留在了这地牢里。”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说不定就堵在咱们和去往地面的出口中间,跟它打一场应该是在所难免了。”

    “嗯。”恩西点了点头,又掏出了自己的那支匕首。

    “到时候我会不计代价的开几枪,看看那东西的反应,如果这货能硬抗水银子弹,咱们就要把重心从打到它放到绕过它了。”高言一手“火锯剑”,一手“圣光左轮”,向着恩西叮嘱了一句。

    我就不信五十发子弹全招呼给它,它难道连个趔趄都不打?

    “还有,如果到时候事态紧急,我会掩护你先出去,我有的是办法在地牢里周旋,主要是我出去也没用,不认得路,有什么用?当然,前提是莫洛尔城没有沦陷,化作怪物的乐土,那你还不如回来找我……”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缘故,高言一时间竟是有些絮叨。

    恩西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一边点着头,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用一双淡棕色的眸子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对他说道:“不用紧张,高言,咱们会成功出去的。”

    “走吧!”说罢,也不管突然愣住的高言,恩西便一马当先,向前方走去。

    高言甩了甩头,也赶紧追了上去。哥们儿这是被一个女生给安慰了?不对啊,她怎么看出哥们儿紧张来了?我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从容的呀?

    “高言,罗恩王国负责司法方面的书记官要阅读大量的书籍,经过大量的实践之后才能成功任职,经分析,恩西只是表面清冷,实际上是外冷内热,以她的阅历,你被她安慰,实属正常。”

    “不是,怎么你总在这种时候蹦出来?”

    阿银的声音“适时响起”,惹得高言一阵“羞恼”。

    “经分析,高言,每个人舒缓紧张情绪的方式都不一样,而你的方式便是进行大量的讲话……”

    “嘿,你这纯纯马后炮了,明明是人家先看出来的。”高言落开恩西一段距离,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跟阿银说着话。

    “阿银认为你在嘴硬。”

    “你这词儿哪学的?小心我……算了,下回再跟你计较!”

    眼看恩西久久没有等到他跟上,已是回头看来,高言赶紧停了与阿银的对话,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