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就见一个陌生的女人抱臂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肩膀上还披着顾岁岁的外袍。

    她观察了一下氛围，见人人脸上都有几分凝重，难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散漫，她一边朝他们走一边道。

    “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看了看濮阳，一眼就看见濮阳身上金线绣花的衣裳，做衣裳的布料也是上好的，她拢一拢身上顾岁岁的外袍，脸色微微窘迫，垂下头去不再四处看。

    顾岁岁向濮阳解释了方才发生的事。

    濮阳听了，顿时恼怒，恨恨道:“这野牛精着实太过嚣张了！”

    卫瑾书站的远远的，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顾岁岁对肃宁道:“既然这般，我们就去看看吧。”

    肃宁看了看卫瑾书，见他并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只得道:“既然这样，那便明天去看看吧。”

    顾岁岁点头，回身拍拍李珠珠的肩膀，柔声道:“你不必怕，只是引那个野牛出来。还需要你的帮助。”

    李珠珠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突然又氤氲上了水雾，她连连摇头:“宋姐姐，我不要，我害怕。”

    说罢，又泪眼朦胧的看向卫瑾书:“大哥哥，我不想去，宋姐姐这是在逼我去死。”

    卫瑾书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少女的柔弱抽泣声，他就像是一句也没听到，眼皮也不抬一下。

    顾岁岁握着她肩膀的手突然就有几分痒痒。

    逼她去死？

    顾岁岁脸色微变。

    这什么话？眼珠子从进来就黏在卫瑾书身上，她原本不甚在意，倒是这丫头现在说的话……

    顾岁岁搓搓手指，收回放在她身上的手，不甚在意地道:“对呀，那野牛精那般厉害，想要制服他，总得有点代价，不如你就去当了这个代价吧。”

    李珠珠信了她的话，脸色大骇，哭都忘记了，拧巴着一张脸，颤巍巍地道。

    “宋姐姐，我不想死，宋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这个女人从进门就开始哭，声音又时大时小，吵的卫瑾书太阳穴直跳，他捏捏鼻梁，不耐烦地道。

    “宋凝玉，她吵死了。”

    李珠珠最后抽泣两声，低下头去，一点声音没有了。

    肃宁差下人带李珠珠下去，李珠珠扭着腰肢走了两步，还不忘记回头看一眼卫瑾书。

    直到李珠珠背影消失不见，肃宁才搓搓手，不甚好意思地道。

    “这水家村原本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顾岁岁拧眉:“什么意思？”

    “水家村又被人称为……称为……女人村，村里的女人多数为娼，我们之所以未管，实在是因为那个地方不甚光彩的。”

    话音落下，年轻的道士露在面具外头的半张脸微微泛起几分焦急的红色，他不安的拽拽衣服，又道。

    “烟花柳巷之地，原本就不是我们做道士的该去的。”

    顾岁岁挑眉，笑着道:“肃宁前辈，你脸红什么呀？不过说说而已，又没让你去。”

    肃宁的脸更红了，他埋下头，嗫嚅两句:“我……我先回去了。”

    说罢，逃一般飞走了。

    那般速度，把濮阳逗得哈哈大笑:“大燕的道士一个个清心寡欲的，偶然提到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害羞得紧。”

    顾岁岁没吭声，面上却也带着笑意。

    濮阳说到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面色不善地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瞅瞅那个李珠珠的样子，恨不得贴到卫瑾书身上去，你可放心，毕竟是个青楼女子，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顾岁岁点点头，心里却没多在意。

    “随她吧。”

    最好那个李珠珠想方设法地得到卫瑾书，最好是能让卫瑾书喜欢上她，最好最好，这样她顾岁岁就能功成身退了。

    这般想着，顾岁岁安心的去睡了，然而第二天早上一出门，就见卫瑾书站在门口，表情凝重冷漠，身前站着的是一脸娇羞柔弱的李珠珠。

    顾岁岁还没有睡醒，揉揉惺忪的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无名的火气立即冲上三丈高。

    “卫瑾书！你干什么呢？！”

    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