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尸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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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昆仑铜柱5

    天际皓月,印入亘古的湖泊。

    陆归途和三余又再次站到白天他们埋行李的地方。

    眼前白天湛蓝色如宝石般的湖泊在月光下泛起细闪般的光泽。

    湖边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他虔诚的匍匐在地上。

    “那里有人!”陆归途指着那道黑乎乎的人影惊呼道。

    三余用力背起地上的行李道:“应该是附近的牧民。”

    “他在干什么?”

    “在向雪山湖泊祈祷。”

    “祈祷什么?”

    “祈祷亘古永恒吧......”

    “我们过去看一看。”三余率先跳下了碎石堆。

    站在石头堆上看,距离很近实则距离很远。

    等到陆归途他们赶到湖边,那黑乎乎的影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很震惊的看着陆归途还有三余。

    “你们是人还是恶魔!”对方说着一口塔克方言。

    “别紧张,我们是人。”三余道。

    对面的黑影听到三余字正腔圆的汉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用蹩脚的汉语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晚在这里?这里不是晚上能来的地方。”

    “我们白天和队伍走丢了,想在湖边露宿一晚上。”三余脸不红心不跳的在瞎说。

    “晚上住在湖边太危险了,你们和我去我们家住。”

    “麻烦了,怎么称呼?”

    “不碍事的,叫我铁木尔就行。”

    铁木尔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矫健的马儿从远处狂奔了过来。

    这只马通身乌黑,像是黑夜里的精灵。

    铁木尔的家离喀喇库里湖不到一公里,是在一片金黄色的草滩上。

    陆归途对铁木尔夜晚在喀喇库里湖边祈祷的事情非常疑惑,所以她问道:“请问您是为什么要大晚上到湖边祈祷?”

    铁木尔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叹了一口气:“我的儿子他不好了。”

    “我的儿子他割礼后回来疼的直哭,我的心都痛的没法跳动,他的母亲为了照顾他也好几天没有合眼。”

    铁木尔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他的确是为了儿子事情乱了手脚。

    所以才想到神湖边祈祷,以求儿子的平安。

    远处一顶透着微弱光芒的地方应该就是铁木尔的家。

    羊儿们的叫声在辽阔的草滩上显得有些突兀。

    但也很真切的勾勒出夜晚的昆仑,寂静无声。

    “请进。”铁木尔推开了房门。

    他们家的门没有上锁。

    铁木尔的妻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美丽的灰褐色眼睛里全是忧伤。

    “请喝茶。”就算如此铁木尔的妻子还是给陆归途他们上了一碗奶茶。

    温热的奶混着砖茶的香味,让在碎石堆中吹了一天冷风的三余无比放松。

    “能让我看看你的儿子吗?”三余道:“我是一名医生,让我看看吧。”

    当三余说出他是医生的时候,陆归途的眼睛都快睁圆了,三余师叔不是开推拿店的吗?怎么就成了医生?

    铁木尔大喜过望道:“好兄弟,快帮我看看我的儿子。”

    铁木尔将三余迎进了里屋。

    陆归途也想跟进去看,总不能让三余师叔给人家瞎治疗吧!

    结果她在门口被铁木尔的妻子拦住了,铁木尔的妻子摇了摇头。

    陆归途挠着脑袋,她有些尴尬,因为她忘了塔克人的习俗。

    这种用单层砖块垒起来的屋子膈应效果不是很好,所以她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屋子里的对话。

    “红肿,血液不流通,后期没有很好的照顾,所以感染了。”“不过不用担心,待我给这孩子扎两针疏通一下,再按时吃上消炎药就没问题,不过你们一定要按时给他清洁换药。”

    铁木尔连连称是。

    三余施了针以后,铁木尔的儿子明显感觉到不是那么疼了。

    铁木尔和他的妻子非常感激。

    “明天早上再看具体情况,只要消炎及时就没有什么问题。”

    当天夜里,铁木尔的妻子一直坐在他儿子的床前在祈祷。

    陆归途打着哈欠问:“三余师叔,你不是开推拿店的,怎么就成医生了?”

    三余手中拿着酒精在仔细的给银针消毒:“我学过一两天中医也算医生,你总不能让我看着这个小男孩痛的直哭。”

    说完他就叹了一口气:“这里的卫生条件太差,在没有任何消毒措施下贸然进行割礼,不会发炎感染才怪。”

    陆归途也跟着感叹了几句。

    屋外和屋内截然是两个世界,屋外呼啸的寒风和屋内温暖舒适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高原上的早晨,凛冽而粗犷。

    铁木尔的妻子虽然一夜未睡,但她的笑容都快溢了出来。

    “多谢你们,我尊贵的客人。”铁木尔深深的鞠了一躬。

    今天早上起来他儿子就已经消肿了,恢复的很不错。

    三余摆了摆手表示医者仁心。

    招待他们的早饭是铁木尔妻子精心准备的羊汤和馕。

    “喀喇库里湖的水还有自家羊的肉。”铁木尔掰了一半馕递给三余:“好吃,多吃点。”

    塔克人向来好客,更别说三余刚救了铁木尔的儿子。

    对方恨不得请他们在这里吃上十天半个月的。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三余连忙摆手拒绝:“你要是一定要感谢我,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铁木尔问道。

    “你有没有见过张智这个人?”

    “张智......”铁木尔陷入了思索中:“我听我父亲说起过他,那时候我们还住在昆仑山口,父亲总是念叨着他。”

    “后来呢?”

    “我听我父亲说,张智后来退伍回了老家。”

    陆归途和三余面面相觑,回老家?这和他们从张智队友那里的得到的消息不符。

    “哦,对了,我这里有他和我父亲的合影。”铁木尔连忙跑进屋里去翻箱倒柜的找。

    那张照片被他夹在了一本书里头,这本书年代久远,上面写着什么什么语录。

    泛黄的彩色照片被他从树里头拿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人,剃的小平头,笑容几乎要咧到牙齿根后头去。

    “这个就是张智。”特木耳指着那个小平头的男人。

    三余掏出手机礼貌性的问了一下:“我能拍一张吗?”

    “当然可以。”铁木尔回答道。

    对于铁木尔父亲说张智回老家的说法三余是不认同的。

    因为在疏勒城里张智的老战友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拿着这个,他或许还会见你们一面。

    他们一定是在最近的某一段时间见过,否则张智的老战友不会这么斩钉截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