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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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琉璃郡主

    相比于一楼藏书的杂乱无章和寒碜的数量来说,二楼就要显得规矩气派很多。

    只见沿着一条笔直的长廊,两侧一排排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籍,一眼望去,简直是眼花缭乱。

    曹止礼看得直咋舌,不愧是南方儒家文脉之首的金陵书院,这等藏书数量,可比自己家的藏书阁要厉害太多了。

    这剑经阁的剑法秘籍摆放也极有讲究。

    从门口开始,越往里走,剑法等级便越高。靠近门口的自然就是一些普通剑法,而最里面的自然就是那些世间顶级剑法了。

    虽说前面的那些功法远不如最里面的,但以金陵书院的眼光来说,这里面的任何一本书放到江湖上,只怕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毕竟几千年来积攒下来的家底,没有不厚的道理。

    只不过那是对于那七境初期就算绝世高手的普通“江湖”来说的。

    要是扯上了那些至少有七境巅峰或八境宗师坐镇的山上仙家势力来说的话,还是得里面的那些顶级功法,才能引起他们的觊觎。

    毕竟现在所谓的“江湖”,说到底也只是朝廷所圈养的一方小池塘罢了。

    曹止礼沿着长廊向前走去,发现此时剑经阁的人并不算多。

    一来此时大多数的学生都在下面讲习堂听夫子讲课,二来大家都习惯了将书借走浏览,并没有几个人会留在剑经阁看书。

    顺着长廊往里,书架上的书不再同之前那般列得满满当当,开始逐渐变得稀少了起来。直到曹止礼走到最后一排之后,书架上的书也变得零零散散只有十几本了。

    不仅如此,曹止礼还感受到了那十几本书上分别散发着十几道截然不同的剑意,想来应该是书院所设下的另一层禁制。

    这点楼下阳老头不知为何,丝毫没有提及。

    曹止礼一走近,便立马感受到了那道熟悉的剑意。

    顺着那道剑意,曹止礼很快便找到了散发着这道剑意的那本书,果然是那《流水剑法》的剑法秘籍。

    他这下有些明白这些剑意禁制的用处了。

    剑意的强弱,跟天赋有极大的关系。所以说飞剑剑修需要极高的天赋,便是因为飞剑术需要极强的剑意才能发挥出飞剑的最大杀伤力。

    但这并不是说剑法就不需要剑意了,只是相比于飞剑术来说,长剑术没那么注重剑意罢了。

    但若是长剑剑修也能拥有充沛强悍的剑意的话,配合上长剑剑法的强横剑气,杀伤力一样不会弱上多少。

    顶多就是攻击距离稍微逊色一筹罢了。

    在猜到那些剑意禁制的用处之后,曹止礼便心里有了底,体内真元随心而动,沿着自己的内功法门脉络,缓缓运转起来。

    其他的剑意还是如之前那般,静静地环绕在所对应秘籍的四周,但那道流水剑意一感受到了曹止礼的内功法门之后,便变得无比地欢呼雀跃,裹挟着那本《流水剑法》自动飞到了曹止礼的手上。

    曹止礼轻轻一挥手,那道剑意便回到了书中,不再外显。

    曹止礼这时才发现原来这剑意禁制还有另一层功效,那便是帮助书院学生辨别书中剑法适不适合自己的内法。

    例如现在,只有像《流水剑法》这等极其适合自己内法的秘籍才会主动解除禁制,而其他的那些剑法秘籍则没有丝毫的动静,便是此理。

    毕竟自己所修行的灵飞内经,便是与这《流水剑法》为同一套的内功法门,自然是完美契合。

    曹止礼没有细看书中内容,毕竟自己对于这剑法早就烂熟于心了,而是翻到书的最后,果然找到了一本薄薄的笔记。

    说这是一本笔记其实也不算正确,因为其前半部分明显被人撕去了,只留下了这后半部分,尽是些晦涩难懂的句子,哪有人能看得懂?

    然而当曹止礼看到那本残缺的笔记上的字迹之后,眼前顿时一亮,竟然真如他猜想的那般,是那本笔记的下半部分!

    虽说他当年没能将上半部分从家中带出来,但是其中的内容他早已熟悉无比,倒背如流了。

    曹止礼神色有些激动,将那笔记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将那本《流水剑法》放回了原处。

    此时他是心情大好,心中都乐开了花。

    毕竟那本笔记据他估计,应该是一位宗师境巅峰的剑仙所写的练剑感悟,这等好东西可是不可多得的,让他凑齐了一本,怎能不高兴?

    曹止礼心满意足,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向三楼走去。

    他有些期待三楼的那些飞剑剑诀了。

    然而就当他楼梯走到一半之际,突然从上方走廊蹿出了一道黑影,二话不说,直接就朝他的脑门扑来。

    曹止礼此时心神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反应自然也慢了半拍,而那黑影来势又迅猛,曹止礼躲避不及,脑袋结结实实地同那黑影撞了个正着。

    曹止礼眼前顿时一黑,随后一个踉跄,后脚一踩空,便整个人连同那道黑影一起,顺着楼梯哐当哐当地就滚了下去。

    “啊,你没事吧?”楼上顿时传来一道惊呼声。

    听声音,好像是个妹子。

    ……

    曹止礼揉了揉还有些疼的额头,睁开眼睛朝上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红色华美长裙的女子正站在楼梯尽头,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午后的暖阳从窗户照射进来,撒在她的身上,将她发髻与长裙上的那复杂繁丽的银饰,点缀得如同白日出现的点点星光一般,无比美轮美奂,就像是位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曹止礼呆呆地望着她,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那女子见他还盯着自己,不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喂,小子你谁啊?我怎么之前从没在书院里见过你?”

    曹止礼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移开眼神,抬头望向天花板,然后才开口说道:“我是昨天才进书院的旁听生,你当然没见过。”

    “嚯?”她挑了挑眉毛,语气不善地说道,“我懂了,原来你是和江宁城的那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伙的,也是专门跑来金陵书院当这护花使者来的。”

    那女子朝着他气恼地说道:“我说你们烦不烦啊,怎么我都躲到剑经阁了你们也要跟过来。还好本小姐的飞剑厉害,专杀你们这些登徒子,一戳一个准。”

    曹止礼被她这番言论弄糊涂了,满脸疑惑地问道:“你在说啥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哼,还装?”那女子手中捏出一个剑诀,只见曹止礼身边刚刚那道同他相撞的黑影又挣扎着慢慢浮空,歪歪扭扭地砸向曹止礼。

    曹止礼随手一抓,便轻松地将其握在了手中。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那是一柄手掌长度的木制飞剑。

    曹止礼望着手中的木剑有些哭笑不得。

    虽说胡桃木作为最易与神识产生共鸣的材质,用其做的木剑不仅轻巧,而且还易于操控。

    但他此时手上的这柄飞剑,怎么看也都是给初学者练习用的吧。

    而她还用得这么糟糕……

    仿佛是猜到了曹止礼的心中所想,她有些恼火地喊道:“喂!下面那个登徒子,本小姐的剑诀有什么好笑的,快把我的飞剑还给我!”

    曹止礼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是登徒子,也不是江宁城的富家子弟。”

    “那你怎么还不把我的飞剑还给我?”她双手叉腰,冷冷地开口说道,“哼,等本小姐结成剑丹之后,一定要用飞剑把你们一个个地给揍一顿,看你们话敢不敢来烦我。”

    曹止礼和她争论不通,只得叹了口气,右手随意捏了个剑诀,随后神识外放,准确地连在了手中的木剑之上。

    只见那柄木剑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如一条在水中的鱼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悬停在了那位女子的面前。

    她此时被曹止礼的这一手飞剑术给震惊到了,一时间竟是忘了去拿面前的木剑,而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你你不是也才三境么?你不是还没结成剑丹么?怎么能把飞剑控制得这么好?”

    “简单,”曹止礼笑着说道,“只要你神识足够浑厚,剑意足够强大,即使没有剑丹,也一样能够熟练地操控飞剑,就如同我这般。”

    说完他还伸出食指,轻轻在空中划了几个圈。

    而那柄木剑则随着他的节奏,乖巧地绕着那女子也转了几个圈,最后悬停在了她的面前。

    那女子好奇地看着那柄在她手中从不“乖乖听话”的飞剑,望向曹止礼的眼神中少了几分敌意,试探性地问道:“你……真不是和那群纨绔子弟一伙的?”

    曹止礼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曹止礼。”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食指勾起,轻轻地敲击着自己的下巴,在脑海里思考着什么。

    等她在脑海回忆完,发现自己确实没在江宁城听过有这么一号人,便点了点头,语气还是有些存疑地开口说道:“看来你还真不是那些登徒子啊。”

    曹止礼无奈地摊开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好啦,”那女子接过面前的飞剑,开口说道,“我叫朱琉璃,刚刚是我错怪你了。”

    “朱琉璃?”曹止礼有些疑惑地说道。

    朱琉璃瞪了他一眼,撇着嘴说道:“怎么啦?对本小姐的名字有意见啊?”

    说完她气鼓鼓地朝着曹止礼比了比自己的拳头。

    曹止礼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哦哦,原来你就是渊亲王的女儿,琉璃郡主!”

    朱琉璃傲骄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没错,正是本小姐。怎么,知道了我郡主大人的身份还不跪安?哼哼,小心我待会儿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哦。”

    曹止礼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无奈地拱手行礼说道:“草民拜见郡主大人。”

    “哈哈哈,和你开玩笑的啦,”朱琉璃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不着这么当真。”

    曹止礼极为狐疑地望着她说道:“要是我不行礼的话,只怕是又会吃你一记飞剑吧?”

    朱琉璃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开口说道:“这你都能猜到?”

    “……”

    朱琉璃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嘛小伙子,很上道。这样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保证你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真有这么好?”曹止礼一脸的不相信。

    “那当然。”

    “我不信,”曹止礼摇了摇头,“肯定还有什么坑在等着我跳呢。”

    “这怎么能叫坑呢?”朱琉璃笑眯眯地望着他,“只是附带有个小小的条件嘛。”

    曹止礼立马说道:“我能不答应么?”

    “哼,当然不行。”朱琉璃说道。

    曹止礼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开口问道:“什么条件?”

    “教我练飞剑!”

    ……

    对于练飞剑这种事情,曹止礼还是有些自信的,没有太多的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二人就这般肩并肩地沿着三楼的走廊朝里走去。

    曹止礼随口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剑诀?”

    “燎原剑诀。”朱琉璃随口答道。

    “燎原剑诀?”曹止礼的神色有些古怪,“你怎么会选择练这门剑诀?”

    朱琉璃有些疑惑地说道:“因为这是我家的家传剑诀啊,很奇怪么?”

    “你家的家传?”曹止礼有些糊涂了,“我怎么听说这剑诀是王家的?”

    “你傻啊,”朱琉璃跳起来敲了下他的脑袋,“王家就是我姥爷家啊。”

    曹止礼这下终于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那王院长岂不就是你家长辈了?”

    “对呀,”朱琉璃点了点头,“虽然王院长他其实是出身并不好,只是王家的一支偏远旁系,但他凭着自己的努力,已经让自己父母的牌位进入了王家的宗祠。所以按照辈分来说的话,我确实得叫他一声舅父了。”

    曹止礼这就有些疑惑,不禁地问道:“那为什么你不让王院长教你练飞剑啊?”

    朱琉璃撇了撇嘴,回答道:“因为我是文苑的学生嘛。”

    “巧了,我也是文苑的学生,只不过是旁听生,”曹止礼笑了笑,接着有些不解地问道,“但文苑弟子不也能来武苑听课么?怎么就不能练剑了?”

    朱琉璃撅着嘴说道:“还不是我爹说女孩子要贤惠,怎么能整天舞刀弄剑的?然后就不让我练剑了。书院那些夫子听到这话后,还哪敢教我飞剑?就连王院长也只敢偷偷放我进剑经阁。”

    曹止礼此时有些欲哭无泪了,开口说道:“连王院长都不敢教你飞剑,那我教你练飞剑的事实如果被你家里人知道了,岂不是哪天人说没就没了?”

    “哪有那么可怕,”朱琉璃吐了吐舌头,“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的话,那谁会知道啊?”

    说完她还朝着曹止礼眨了眨眼睛。

    曹止礼无奈地摊了摊手,继续说道:“可我也不会燎原剑诀啊。”

    “没关系呀,你会啥飞剑剑诀就教我呗。即使品阶不高也没关系,你只要教会我怎么练飞剑了,以本小姐的天赋,自然是一法通,万法皆通嘛。”朱琉璃信心满满地说道。

    曹止礼想了想,然后心中便大致已经有了方案,带着朱琉璃径直来到了书架的最后一排。

    他静心凝神,体内的真元随心而动,立马顺着经脉运转了起来。

    和他预想的一样,只见那书架上一本散发着熟悉剑意的秘籍立马漂浮了起来,欢快地飞到了曹止礼的身边。

    曹止礼接过书,伸手递给了朱琉璃。

    朱琉璃接起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落花剑诀》四个字。

    “可以啊你,”朱琉璃望着手中的秘籍啧啧称奇,“没想到你还能引动落花剑诀这等顶级的秘籍,还不赖嘛。不错不错,就学这本剑诀了。”

    “我这等不世出的剑道天才,配上顶级的剑法和剑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曹止礼笑着说道。

    朱琉璃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还练剑法?难道你是剑术和飞剑双修的?”

    “对啊。”曹止礼点了点头。

    朱琉璃不禁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我听说那些绝世大剑仙都是剑术和飞剑皆为精通,可我又曾经听王院长亲口跟我说过,连他都无法做到剑术飞剑双精通呢。”

    曹止礼连忙摆手说道:“我只是有这个想法罢了,其实还差得远着呢。”

    “有这个目标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呀。”朱琉璃笑着说道。

    曹止礼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之间开始说好话了?”

    “废话,”朱琉璃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能成为绝世剑仙的话,那你还怎么把我教成大剑仙啊。”

    ……

    等到曹止礼同朱琉璃简单讲完一些修行知识之后,太阳已经是低悬在西边了。

    曹止礼同朱琉璃二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去了。

    在经过二楼的时候,曹止礼停下了脚步,最后还是决定将流水剑法放了回去。

    等到二人走到一楼的时候,曹止礼见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正站在一楼书架前,翻来覆去地看着书架上本就不多的那些秘籍功法。

    曹止礼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这才想起来他便是下午在讲习堂上举手提问的那名学生。

    当时还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来着。

    那人感受到曹止礼的目光后转过头来,虽然他没见过曹止礼,但还是朝着他点头笑了笑。

    随后他又看见了曹止礼身边的朱琉璃,立马正了正身形,恭谨地行了个礼。

    曹止礼对着他点头回了回礼,然后笑着对朱琉璃说道:“看来你在书院还是个风云人物啊。”

    朱琉璃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当然,我可是郡主呢。”

    那人也没有太多的拘谨,行完礼之后就转身回去继续翻书去了。

    曹止礼见他看得十分仔细,便走到了阳老头那边,好奇地开口问道:“阳老前辈,这一楼放的是什么类型的功法秘籍?为何数量如此之少?”

    阳老头依旧在地上那堆书里挑来挑去,头也不抬地指了指一旁的书架,然后开口说道:“那些,再加上地上这些,都是些书院搜集而来的江湖武夫所创的功法秘籍,再细细挑选。所剩下的,就是这些还算上得了台面的了。”

    曹止礼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那些都是前辈挑出来的江湖武夫秘籍。以书院的能力,想必每年都能搜集一大箩筐的秘籍上来。这么多年来,即便百里挑一,也能把这一楼摆得满满当当的了。但那书架上的秘籍还是如此之少,看来前辈的眼光着实很高啊。”

    阳老头笑了笑,开口说道:“那你可想错了。我在剑经阁守了三十多年的大门,也在这里挑了三十多年的江湖秘籍。但这三十年间,我放进去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其他的那些,都是前人放上去的。”阳老头有些感叹地说道。

    “这么严格?”曹止礼有些吃惊地说道。

    阳老头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当然,单是需要有望修到八境这一条,就足以刷下绝大多数……不,几乎所有的江湖秘籍了。”

    “有望?”曹止礼捕捉到了这一点,“那谁来评价这些功法理论上能否修到八境呢?”

    阳老头呵呵一笑,没有接话了,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拣选起了地上堆积起来的书籍功法。

    曹止礼微微点头,心中了然,随后朝着阳老头行了个礼,就准备同朱琉璃一起离开剑经阁。

    就在此时,一道蕴含着愤恨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刘佳奇,原来你藏在这儿,可被我找到你了!”

    曹止礼与朱琉璃回头望去,只见几名穿着武苑修行服的学生已经团团围住了之前的那位学生。

    曹止礼看着为首的那名学生,立马便认出了他正是那课上被夫子训斥了一顿的袁秋泉。

    那几人来势汹汹,将刘佳奇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而袁秋泉气焰更为嚣张,直接一手钳在了刘佳奇的颈脖之上,恶狠狠地盯着他,开口威胁说道:“你害得我被夫子训了一顿,还抄了十遍的《浩然正气内法》。这笔账,要怎么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