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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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 水师大捷,下一步便是灭国之战

    可恶!原来魏狗早有预谋,难道先前也是有意示弱,打算扮猪吃老虎,如今立刻扭转战局,倒要对我军赶尽杀绝么!

    刘信忿恨的念着,立刻嘶声咆哮着喝令道:

    “立刻转舵!趁着敌军夹击过来之前突围出去。挥旗鸣金,传令各部船队自顾向东北面退去,不可收拢阵列,以免得成为魏狗的靶子...今日这个栽也只得认了,唯有尽可能保存兵力,以图重整旗鼓!”

    在刘信的指挥之下,他所处的斗舰立刻开始减速减速与调整航向,然而几拨魏军船队从前、左、右三个方向加速行进,粗暴的顶开了在江面上打转的轻舟,朝着吴军的主舰包抄了过来。

    方才还是吴军的船队犹如江水中成群的食人鱼一般,扑咬猎物,不断试图从战船普遍更为高大的魏军舰队那边咬下一块块血肉...眼下却是楼船那等庞然大物为先,还有艅艎、门舰等大型战船紧紧相随,布署于两翼的艨艟、海鹘等中型战船,乃至走舸、轻棹等小型战船则张开阵型,犹如张开的两只大手,朝着前方挺进过去。

    刘信咬牙切齿,来回张望,注视着规模浩大,且不断追击过来的魏军舰队。飘散在长江水面上众多吴军战船大火滔天,浓烟密布,大批坠入水中的士兵仓惶地游泳,就算有些人得同僚搭救,攀上驶过的船只,但是保不准又有几颗猛火弹呼啸着砸来,暴起一片片烈焰,反倒还不及在江水中飘荡来得更安全些......

    一部分船队已经完全丧失战力,刘信又见魏军的舰队势不可挡的包抄过来,他声嘶力竭的喝令斗舰加速行进,却依稀望见周围敌船上的士兵来回走动,搬运炮弹,舰船也开始转向,将密布在侧舷的那一排抛石机朝着这边对准过来之时,便登时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魏军培植的投石机有效射程为一百多步,这也是在反覆斟酌猛火弹的制式大小,考量能对敌船所造成的伤害程度,以及投石器具是否轻便,可以成排装配在战舰上等因素所得出的结果。

    但是眼下经过瞄准校正,虽然还不算是最佳射程,但是舰队从三面合围过去,猛火弹也足以触及刘信所处的斗舰。准头不够,火力来凑,当然也是要趁着敌军打头阵的将领撤离战场之前,争取一举取其性命!

    高大巍峨的楼船上第五层飞庐遍布矛戈旗幡,几队甲士肃然矗立,柴再用正盘坐在当中的一把交椅上。如今身为藩镇节度指挥舟师,进行的又是水战,他也不必像当初征战沙场时那般,还须时常亲自赶赴最前线杀敌搏命。

    大致望见前方那一拨敌船正中的斗舰上打出的旌旗,又有亲随军校确认称那的确是一艘有敌军将领坐镇的战船,柴再用遂点了点头,旋即抬起手臂,以掌为刀,便朝着前方用力一劈。

    楼船前侧,张武这个川渝出身的水军名将提刀在手,昂然屹立,脸上也始终挂着昂扬的笑意。确认柴再用下达军令之后,他也立刻高声下令道:

    “校准方位,准备再发射猛火弹!”

    陡然间战鼓擂鸣,帅舰上令旗摇动,在张武的调度之上,迅速合围过来,呈品字形夹击吴军船队的前列大舰上的投石机纷纷施发,破空之声,凄厉响起。

    在这一刻,刘信望见从三面合围过来的敌军战舰发射的飞弹密集如雨,直向这边激射而来...他气急败坏,双眼也似快喷出火来,又不住忿恨的念道:

    老子被算计了!也当真可恨,没有想到魏狗的火器如此厉害,可之前却未曾听闻过半点风声,合着今日就是要拿我试手...若不是敌军倚仗这等利器,老子又怎会败得如此狼狈!?

    虽然大量的猛火弹砸入江中,立刻激起一道道水柱,但是也仍有不少飞弹相继命中刘信所处的斗舰,层甲板上顿时腾燃起来,溅射的猛火油一沾明火,在那一瞬间便爆起丈高的烈焰...处于火弹打击下船队的火势汇聚在一处,身临其中的吴国水军,大多甚至还来不及纵身跃入水中,便置身于火海,也几近于灰飞烟灭!

    西南面的另一处战团,同样也有吴军战船有火势蔓延。毕竟单凭血肉之躯,也根本无法承受被烈火吞噬的那般痛楚...在烈焰的炙烧下,不但大批士兵不得不仓惶弃船跳水,奉徐温钧旨投入战场的吴将李涛,也已舍弃本来所处的战船,慌张的登上了小舟,只顾尽快要逃离出这片战场;

    另一侧白刃相交的船舰之上,但听杀声如潮,不断的有魏朝水军跃上敌船,在甲板上势不可挡的涌杀过去。刀光霍霍、血花激溅,一个个本来鲜活的生命,或是扑倒毙命,或是坠落江中,待殷红的血水濡红了江面之时,这艘战舰上的吴军将兵也已所剩无几了......

    另一个奉徐温军令,统领舟师本来意图缠住魏军舰队,而为火攻船队扫清障碍的吴将曹筠面色一片惨白,同样遭受猛火弹的打击,由他统领的水军顷刻大乱。待双方战船纠缠在一处,眼见战事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曹筠遂抛下手中佩剑,直接跪倒在甲板上,并大声疾呼道:

    “我等愿降!乞望勿伤性命!”

    吴国方面,投入战事的水军将领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余众更是溃不成军,士气也都降到了极点。魏军舰队则是旗号展开,甚至朝着南岸吴军水寨的方向推进了过去。

    “这...魏军竟然有这等火器!又当如何是好!?”

    吴军帅舰之上,名义上统领水师的主帅李德诚面色发白,惊骇得失声念道。周围一众军校兵卒也开始骚动起来,其中有胆怯者也开始下意识的向后退缩了几步。

    李德诚完全是因为在吴国军中资历深厚,徐温用他也放心,才被选定为统领水军的主帅...可是按其过往的战绩,李德诚虽然也曾于沙场上建功,但往往也都是担任打辅助的副将。这次名义上虽然挂帅,可调兵遣将、筹谋部署等事宜也都是由徐温亲力亲为。

    结果己方水军败得实在太过突然,但见魏军各式的战船犁开江面,波翻浪滚,排成层层叠叠的阵列,朝着这边开拨过来...李德诚瞧得心惊胆战,早已是六神无主,在这等形势之下,若要其从容冷静的临阵指挥,的确算是赶鸭子上架,也太过难为他了......

    所以李德诚的第一反应,并非喝令坐镇大寨的水军将兵不得慌乱,而是立刻转过了头,眼巴巴的望向后方旱寨中树立起的高台...他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中直叫着连珠苦,又暗念道:

    徐公!魏军的火器实在太过厉害,我军水军被杀得个措手不及,难以应对,这场仗已是注定无法取胜...如今魏朝舰队又趁势杀来,按说已是硬拼不得,既然尽快撤兵,您也须赶紧下令才是啊!

    而南岸旱寨上的吴军的阵列已耸动起来,遥望士气如虹的魏军舟师,有些人惊诧得难以置信,而更多人也已面露惧色...至于向来老谋深算的徐温,则一屁股又瘫坐在交椅上,他怔怔的朝着江面望去,三魂七魄却似是被抽走了一般,已经因心里备受冲击,而惊骇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