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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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寒酸一幕

    刘琳额头冒汗,今天皇后娘娘来找国君,想必就是为了此事。

    这新闻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熊颉道:“看来真如皇后说的那般,白妃真是胆大包天,公然虐待寡人的儿子,她这个女人,够狠毒的!”

    因为没有惊动任何人,熊颉见到了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幕。

    瓦片上长草,台阶上有青苔,糊窗户的纸都破了,这些在宫中很难得见到的事情,在长缘宫都有。

    原来白妃就是这样对待兴宁的。

    熊颉很是生气。

    他怎么没有早点发现。

    虽然他是不太喜欢这个孩子,但是也不会这样对待他,好歹是他的孩子。

    熊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特别是想到熊兴宁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还熊瑞瑾差不了多少,心里了也颇不是滋味。

    他不去关注,别人就觉得他是讨厌的。

    若不是曹皇后说起,他可能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长缘宫很安静,也不见宫人们在走动,简直像是一片寂静之地一样。

    熊颉看到熊兴宁时,他伏在桌子上写东西。

    屋子内的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其实另一张椅子是熊瑞瑾从凌志宫搬过来的,并不是原本在这里。

    简朴过头了。

    从门进来到里面,什么都没有,连些简单的摆设都看不见。

    熊兴宁用的那张桌子,也是有些脱漆的,看着很是破旧,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了。

    看到这些,熊颉心里头有一团火快要发出来了。

    熊兴宁似乎不知道有人来了,依旧在写着东西。

    刘琳等在外面,也不敢喊人,怕坏了熊颉的主意。

    熊颉到了熊兴宁身后,看着他拿着笔在写东西,一笔一划,专注极了。

    原来是在练字!

    熊颉恍然大悟,他说这小子一动不动的,还以为他在做些其它事情,倒是没有想到他竟是在练字。

    再看他写的子,比给他看的强多了。

    熊颉还以为他是资质平平,却是没想到他比熊瑞瑾还强些。

    小小年纪,写的字已经有板有眼,比别人的强多了。

    熊颉看走了眼,这是还是发生在他儿子身上!

    怕突然出声吓到熊兴宁,熊颉退出了外面,假装现在才到。

    “兴宁,在做些什么呢?”他轻声说道。

    熊兴宁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先是四顾看了看,发现熊颉在门口才站起来,忙着行礼。

    “儿臣参见父君!”

    桌子上的笔掉下,掠过他的衣袍到地上,他的衣裳上顿时沾上了黑色的墨汁。

    那衣裳被洗的有些发白,和平常见到的完全不同。

    长缘宫的一切都是白妃操持的。

    曹皇后不想多管事,便让白妃亲自照顾熊兴宁,以为白妃是熊兴宁的生母就能放心了,看来错信她了。

    整一个蛇蝎妇人。

    熊颉道:“起来吧,你平时就是这样生活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这般?”

    熊兴宁道:“此事,此事和母妃无关,是儿臣,儿臣自己想要清静,不想要太多人打扰的。”

    “父君,您不要怪罪母妃,这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

    他在为白妃开脱?

    联系到白妃上不了台面的作为,熊颉想杀了白妃的心都有,又怎么会因为熊兴宁几句话就不生气了?

    相反,现在他怒火更加旺盛了,不过是掩饰的好罢了。

    熊颉道:“兴宁,你是皇子,即便她是你的母妃,也不能对你如此,你需要记住,你是寡人的儿子,是楚国堂堂正正的四皇子殿下!”

    “寡人平常没空,少不得疏忽了你,但是不是意味着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你。”

    “从今天起,你记住了,要是再有人胆敢如此,你便来告诉寡人!这你可知道了?”

    他的儿子,怎么能在这样简陋的宫殿生活!

    长缘宫,难道和茅草屋等同吗?

    熊兴宁有些害怕,他的声音小小的:“儿臣,记住了!”

    他手里抓住从地上捡起来的笔,手心变黑了也不知道。

    他的衣袍旧,还不如一个寻常的宫人。

    身为皇子,竟然还会没有衣裳穿,真是不能忍受。到底要苛刻成什么地步,才会这样?

    白妃穿金戴银,吃山珍海味,就是这样对待皇子的?

    熊颉扫眼过去,刘琳忙上前去为熊兴宁擦手上的墨汁。

    “诶呦,四殿下,您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刘琳用帕子给他一一抹拭去,幸好染上的时间不久,加点清水便能擦拭干净了。

    “老奴见到您这样,也是于心不忍,您该和国君说才是,不要自己受着委屈啊!”

    这是熊兴宁第一次发现刘琳这个老太监竟然对他热情了。

    熊兴宁道:“多谢刘公公关心,我很好。”

    熊颉道:“好什么,好还变成这样子?”

    “刘琳,你先出去。”

    “是,国君!”

    刘琳退出了门外面。

    熊兴宁道:“父君您要说什么,刘公公也不能知道吗?”

    熊颉道:“这和刘琳无关,寡人问你,身上可有伤?”

    熊兴宁摇摇头,想不承认,但是在熊颉的目光下,他又缓缓点了点头。

    若是熊颉不问,他肯定是不会多说的。

    熊颉道:“寡人看看。”

    熊兴宁又是摇头:“父君,儿臣无大碍,已经好全了,您不用担心,这点伤没什么的!”

    他急于撇清,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想保护身后的白妃。

    熊颉道:“兴宁,听话!”

    熊兴宁垂着头不愿意,但显然他是有些害怕熊颉的,最后还是脱了衣裳给熊颉看背后伤。

    一条条伤痕交错着,看那疤痕,应该是很早就有了。后面又添加了许多,背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鞭伤。

    熊颉看完,脸上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这个贱人竟敢如此对你!你为何不告诉寡人?”

    如果他知道,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熊兴宁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的性子太懦弱了。

    熊颉不由得想。

    事已至此,他再逼迫他也没有用,处理好剩下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好了,你不想说,寡人也不勉强你,但是,她已没有了做你母妃的资格,从今以后,你记到皇后名下。”

    “还有,从现在开始,忘了你母妃吧。”

    熊兴宁似乎有些伤心,又不敢求情,只是默默点头。

    “你宫了的人全部打发了,寡人再也不想看到!”熊颉想到当初揽月宫也是如此,奴才们胆大包天,欺负主子。

    宫人们都不受管束了,是该好好管教了。

    不止是揽月宫,连着长缘宫都是这样。

    熊兴宁道:“儿臣知道了。”

    “这样就好,呆会儿会有新的宫人来,绝不敢再如此对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