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抉择！？

    灵魂里矛盾的情感与情绪相互碰撞，搞得王空狼狈痛苦，这种时候特别想要找个人解惑。

    即便心知这种问题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

    我视之如生命的东西，他人眼里也许只是粪土，甚至连粪土都不如。

    ……

    即便如此王空还是想要找个人问问，纯粹当成一种倾述，将问题抛出去给别人，是好是坏多少能缓解心里的苦痛，比独自纠结最终深陷黑暗而不可自拔要好。

    灵魂里有一段被镌刻得异常深沉与清晰的灵魂印记，让王空感到心悸与害怕。

    ……

    不

    再也不要回到那个时期

    成为那个至暗时刻的胖子

    胖子正是什么都默默忍受，不懂与人倾述排解抑郁，才会最终连房门都不敢踏出。

    那段吃喝拉撒睡，全在房间里的日子。

    恐怖

    ……

    当下，在王空心里能充当这个角色的，只有神秘人，只是不论他怎么呼唤，神秘人都没有回应他。

    于是他又企图找陌生人，但是抛出问题的陌生人不知原何竟然不予置评。

    这种感觉如同被抛弃了一般，让王空意识到这件事只能靠自个。

    害怕，恐惧，难以取舍等等负面情绪的冲击下，似乎整条情绪线完全偏向了负面的极端，当这个极端达到一个临界值，正面的情绪力量终于扣响了反击的扳指。

    哒哒哒哒——

    如同手持UZI冲锋枪，将弹夹里仅有的25粒子弹，疾风骤雨间倾囊而出，要将这负面情绪彻底击碎。

    一时间，灵魂里两种对立的情绪来回碰撞，互相牵制与拉扯，整得王空更加痛苦不堪，恨不得来一套无双秘笈斩尽苍生。

    不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问题如此难受，不，这仅仅只是一个假设不是吗？”

    这问题甚至很可笑不是吗？

    类似女朋友和老妈掉水了，要选择救谁的可笑段子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干嘛要自找苦痛，这份纠缠着灵魂的苦痛，完全是自找的啊！

    只要不去想就好……

    “嘿嘿。”

    陌生人感受到王空圣品阶灵魂那强烈的波动起伏，感到很满意。

    强烈的灵魂波动，正是陌生人想要的结果，恐惧与抗争正是刺激欲望膨胀的良药。

    每个智慧生灵的欲望，都有正与负两种属性，正是这两种天然处于二元对立的属性，推动着智慧生物的生存演化，最终缔造出各种有趣的文明。

    而文明与掠夺正是用来装逼的最佳辅助，不是吗？

    嘿嘿，这便是他创造异世界并乐此不疲的让文明诞生而又顷刻间覆灭那些玩腻了的文明的原因所在。

    欲望是灵魂的本源能量，它能带来成功，同样欲望也带来毁灭。

    因为，因为这种灵魂能量如同本源一般，一旦出现便不会停止膨胀，正与负两种能量从诞生始便注定要在互相碰撞中不停增强。

    任何走向任何极端的灵魂能量，最终只能堕落成“无极”，死物而已。

    所以，

    每个单独的智慧生灵都是欲望的结合体。既有至圣的一面又有邪恶的一面。

    拥有纯粹的至圣和永恒的邪恶，这两种智慧生灵根本不可能成立。

    哪怕将至圣当成“本心”，也只是走向一条不断挑战内心邪恶的修炼之路，而心中的邪恶会随着内心的善念一起成长。但，只要维持住至圣本心，世人眼里就是一个至圣者。

    正如欲望是灵魂能量的本源，想要掌控这份危险的能量，便需要一颗在欲望海里如同中流砥柱一般的“本心”。

    本心可以是一件灵魂的防御装备。

    拥有本心这件装备，才不会被不停膨胀与对立的正、负欲望，吞噬与毁灭。

    而拥有本心正是超凡入圣的关键，真正的圣品阶灵魂不仅能掌控内心两种对立的灵魂能量，凭此更能操控游荡在天地间的阴阳本源。

    源本性空。天地万物皆是阴粒子与阳粒子的聚散离合，掌控阴阳本源，便能踏上无限可能的修炼之道，拥有造物主的能力。

    “嘿嘿。”

    但是，作为一个不停膨胀的欲望集合体，两种对立能量的碰撞，自然会衍生各种不可化解的矛盾。

    有些矛盾看起来，充满正义性又同时充满邪恶性，至少在人伦道德上，这种情况屡见不鲜，而有个创世存在，那就是灵异西游的创世神，陌生人不堪回首的前女友，便是一个极度喜欢玩弄这种人伦道德的创世存在。

    如，

    有人可以用自我牺牲来保证子嗣繁衍，同样为了保护自我又有人可以冷酷无情的拿起屠刀来互相伤害，哪怕那个人上一刻还跟你称兄道弟，只要危及利益与自我的生存，屠刀就会砍出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来，事后，心中竟然还会留有愧疚，甚至企图找到救赎。

    ……

    好与坏之间

    善与恶之间

    只要出现一个貌似不可解的难题，凡人就会因为这层看似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而自寻烦恼，甚至化成恶鬼又或者舍身成仁。

    ……

    陌生人静静注视着陷入矛盾的王空。

    感受着王空的灵魂从常态到活性化到极端情绪再到剧烈波动。

    欲望所牵扯和衍生的情绪，以及情感与情感之间的剧烈波动愈演愈烈，这刺激了圣品阶细胞组织的快速成长。

    原本只是单细胞结合体的细胞组，中心地带结出了细胞核，从肉眼不可见的圣品阶细胞组升级到极端情况下肉眼可见的圣品阶核细胞组。

    圣品阶核细胞组的体量，相当于一束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阳光里密密麻麻悠然飘荡的某一粒灰尘。对，王空现在终于成长到跟灰尘一样“高大”啦。

    对于王空的快速成长，陌生人显然喜闻乐见，神秘人更是乐见其成。

    成长历来都伴随着苦痛。

    神秘人也好，陌生人也罢，显然对问题和答案本身，并不看重。

    陌生人要的只是结果，神秘人……只想省事。

    至于陌生人想要的结果，毋庸置疑当然是阻止王空塑造本心。

    让异世界走向崩坏，更是危及他永恒生命的王空，必须死！

    当下，陌生人的目的是阻止王空真正的超凡入圣，成为一个真正的圣品阶灵魂。

    而达成这一目标的灵魂武器，虽然让他有所抵触和讨厌，但为了创世存在的尊严和永恒的生命，陌生人还是决定用“矛盾”，这个让他回想起前尘往事的灵魂武器。

    灵魂越是矛盾，波动就越大，消耗的能量就越多，能量消耗的越多灵魂贪婪的本能就越是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更多的补充，所以吞噬的进度就会加快，吞噬越快自然成长越快。

    当圣品阶躯体达到完美定型与灵魂完美融合后，那时便无法塑造本心，一个没有“本心”的伪·圣品阶灵魂，不足为惧。

    宛如遨游在大海里的鱼虾，有和没有“无限可能的修行潜力”的差别，前者有成为掌控大海的海神潜力，后者终其一生都无法脱离大海的束缚。

    鱼游海里，哪怕顶着主角光环、穿越法则和古巨龙图腾，终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一念及此，陌生人更是将陷入矛盾苦痛中的王空晾到一边，完全沉浸式的享受着众女神的细心呵护。

    特别是智慧与美丽的结晶，魔法之神那不情不愿充满羞愧又可耻的轻柔呵护。

    哈哈哈——得意须尽欢！

    他揶揄的瞪了魔法女神的挚爱伴侣，勇敢与刚毅并称于神界的战神一眼。

    眸中亲眼见证着血脉沸腾，妒火滔天的魁梧战神，憋屈的埋下脑袋。

    哈哈哈——爽！

    陌生人舒服的瘫在那张他最喜爱的古董气质沙发上，再度关注起那个渺小如灰尘的圣品阶核细胞组。

    王空的灵魂已经彻底活性化，是时候该让灵魂降降温了，好让精神空出来，好开启一场自我迷失之旅。

    降温这种工作就交给那个老疯子吧。

    “嘿嘿。”

    ……

    陌生人：“老疯子，你的后裔快完啦，你是不是该出马解决啦？”

    “Z～～”

    陌生人：“喂，老疯子听到没，你那个苹果要完啦，死老疯子，听清楚没你的苹果要完啦！”

    神秘人：“真烦，所以说年轻人一点用都没有，简直不堪重用，毛都没长齐，还想挑大梁，真烦，真烦，真烦，最后还不是得我出马给你擦屁股。”

    陌生人：“……”

    陌生人：“你才没长齐，你全家都没长齐，我长得可齐了。”

    陌生人：“……”

    被狠狠揶揄一把，陌生人顿时恨得牙痒痒，不过为了大局，忍了！

    ……

    “不！”

    意识到这份苦痛是自找的时候，王空便极力想要克制住这份痛苦。

    “这种极端的问题，发生的几率根本微乎极微，根本不需要为一个假设如此折磨自己。”

    对，仅仅只是一个假设，干嘛要傻兮兮的代入情感。

    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让剧烈的情绪波动稍微缓和些。

    一个正常人会因为一个问题而如此痛苦吗？

    这简直就像陷入至暗时刻的胖子……

    他平常的时候，可不会这样，至少不会如此轻易就……

    是什么影响了他？

    感觉如同某种力量操控着……

    难道被陌生人算计了？

    无冤无仇怎么会？

    蓦然，王空想到了伽罗和艾丽莎，刚刚那种身临其境仿佛要迷失自我的错位与触动感……

    “没错，那正是放大你情绪开关的重要环节，不要胡思乱想，这都是为了塑造本心。”

    神秘人慵懒的语调，终于响彻圣品阶核细胞组，王空莫名感受到一份静谧的安全感。

    “真烦。”

    神秘人仅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语。

    圣品阶核细胞组躯体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尽管只有这么一句，王空却莫名静了下来，从苦痛深渊里挣了出来。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塑造本心，可是这种方法真是叫人不爽。

    “喂，你还继不继续了！”心中不爽，自然没有好脾气。

    “嘿嘿。”

    陌生人充满正义与宏伟的声音里，显示出一分迫不及待，因为王空的精神已经暂时放下，但是灵魂却还保持着足够的活性化，如此预热正式完毕，真正的好戏终于开场啦。

    一切都晚了，王空羔羊等待你的是一个深渊级别的恐怖试炼。

    它可比心魔要恐怖万倍。

    凭你一介只会吃的死胖子，妄想拥有“本心”这件守护灵魂的“防御装备”。

    无限可能？无限死去吧，永生永世的迷失吧！

    “嘿嘿。”

    陌生人显得很得意，自信之上有自负，陌生人对自己的布局洋洋自得，完全超越了自负的阶段，已经抵达目中无其余创世存在的阶段。

    谦虚这种东西，他心里没有的。

    “王空羔羊，你想要塑造本心吗？”

    陌生人充满刻意装逼的宏伟语调，响彻圣品阶核细胞组。

    “这不废话嘛！”

    “你能不装吗？”

    心情很不美丽的王空，毫不客气的怼了陌生人，语气里甚至有点粗暴，不知不觉间他似乎陷入更年期，对周遭的一切相当敏感。

    情感也异常的丰富与细腻。一点风吹草动便要悲风哀秋。一点小刺激便要挽袖子干架。

    陌生人见此，心中更是暗爽。

    敏感与暴躁，正是灵魂活性化的证明。

    嘿嘿。

    “既然你已经知晓吾的本心是装逼，那么你也该去寻找你的本心了，嘘，稍安勿躁，不要急着回嘴，听吾细细道来。”

    “能不能快点！”

    王空简直气炸了，这个陌生人跟神秘人根本没法比，神秘人虽然一直都在吊书包，但好歹讲的都是干货，这个陌生人讲了半天，尽是胡扯。

    “嘿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的本心，只能你自己去寻找，吾帮不了你。”

    “你……欠揍是不是！”

    “嘿嘿，到人之间去找你的本心吧，吾最后帮你一下，感恩戴德的接受吧。

    “感知全开。”

    陌生人的声音在圣品阶核细胞组里缥缈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王空感觉自个被耍了，整个圣品阶核细胞组差点气爆炸了，眨眼间就膨胀了十倍。

    陌生人的声音消逝了，神秘人的声音同样没了踪迹，留给王空的只有无限静寂。

    静

    太安静了

    静到底下那一个个幸存者的声音越来越吵，

    简直如雷贯耳！

    飘在空中的王空感到一阵诧异，从空中鸟瞰所有幸存者，除了几个人寥寥几句的抱怨和怒吼，更多的人正静静的围在一起，就连刚刚还在争论不休的12名精英团队成员，此刻也全都陷入苦寂。

    明明甚少有人张嘴。

    可是

    这嘈杂的声音是什么？

    为什么会如此噪乱不堪。

    这是心声吗？

    是他们的心声吗？

    他们在害怕凛冬噩梦吗？

    他们在恐惧未来吗？

    他们的心里到底有多不安？

    自从穿越到锦鲤村，独在异界为异客，一切对王空来说都是陌生的，什么职业等级冒险者，这些游戏里和奇幻世界的设定元素，一旦到了现实哪怕神经在大条，某个刹那都会感受到陌生。

    特别是锦鲤村那与地球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与人文，一切如此陌生。

    唯有那场雪让他稍微打开了心门，面对凛冬噩梦，见证了多少人从眼前死去，心里其实没有太大触动。

    可在与小凯撒约定的秘密基地里……

    当一起玩雪堆长城唱《飘在北方》的三个小孩子，那凄惨的模样映入眼帘，差了一步没有能拯救他们的他，至今想起还会怨还会恨还会有愧疚。

    小孩子的秘密基地里，断去一臂的小凯撒躺在血泊中，小怒风那凄惨死去的尸体，还有希尔瓦娜斯那绝望的眼眸，那一副画面被深切地镌刻在灵魂里。

    当时他怒不可歇誓要杀了冰雪女王！

    不是因为接了任务，而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杀了冰雪女王·吉安娜，这个陌生的魔兽BOSS。

    没错，他只想杀掉冰雪女王，对凛冬噩梦象征着什么并没有太深感触也不想去了解，胖爷只要拼命肝就可以。

    作为一个外来人，一个陌生的穿越者，名叫王空的胖爷只能做到身处当下的表面意会，根本无法做到将心比心的心领神会。

    当下，

    噪乱的心声渐渐平缓，并不是因为他们都停止了思考，更不是因为名叫王空的这个灵魂习惯了这份噪乱。

    而是一种类似于感同伽罗和艾丽莎时的那种感觉，仿佛迷失了自我，变成了另一个人，而名叫王空的这个灵魂，现在仿佛化成了这252个锦鲤村幸存者，以及来自鬼人三国的萨恩巴特和风影小狼和来自蚩尤帝国的公孙离。

    他宛如化成了255个人的结合体，不，加上名叫王空的灵魂，应该是256个“人”的结合体。

    不，

    不对，

    他现在到底是谁？

    是男人？是女人？是小孩子？是老人家？

    是勇敢绅士，名叫盖亚的太极圣骑士？

    是胆怯害羞，名叫沐诗的天鹅沐诗？

    是有儿有女有娇妻相伴的史上最强村民土鲁？

    是村花丽丽贝尔？

    是跪在坟头的凯撒？

    是正在给老伴捶背，今年足有107岁的初级战士格鲁尔老爷爷，又或是正在享受老伴捶背的瓦娜丝奶奶？

    我是谁！？

    到底哪个才是我？

    我的心里有很多声音，这些声音甚至都是互相矛盾的，却又同时在害怕与恐惧着冰雪女王·吉安娜。

    我正在因为不安而和身旁的我企图以大声呦呵来缓解恐惧。

    正围坐在土墙之下，与另外11个我，陷入愁眉苦脸的沉默。

    “嘿嘿。”

    似乎又听到陌生人的冷笑，而我在瞬间超越了256个灵魂的结合体，成了257个灵魂的结合体。

    我竟然是我们共同恐惧与害怕的目标

    冰雪女王·吉安娜

    也叫

    春十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