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夫君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需要用钱的时候，工部可以退钱？”

    李松说：“钱都拿去修路了，工部哪里还有钱可以退？”

    公主说：“既然如此，夫君为何说没问题呢？”

    李松说：“是这样的，工部打算建立一个交易市场，想要卖债权和买债权的人，都可以来此报价，如果价格符合双方要求，就可以成交了。那些卖债权的人，就可以拿到现钱了。”

    公主有些不解：“还有人愿意买债权？”

    李松说：“怎么没有？等以后工部的这个交易市场闯出了名声，自然有很多人来这里，买和卖的人都有。”

    在现世界里，债券可以自由交易，而且每天的交易量还不小。想卖债券的人，只要价格上稍微让点步，很容易卖出去，所以李松并不担心债权不能变现。

    但是公主不了解这些情况，她总觉得，虽然有这么个可以买卖的地方，但是有谁会来买债权呢？不过既然是何夫人提出的问题，应该先问问何夫人的意见。如果连何夫人都不满意，那别的人肯定也差不多。

    果然不出所料，何夫人听了公主的转述后说：“我不懂工部这个交易市场是做什么的，我只关心当需要用钱的时候，能够尽快拿到钱。安宁侯说的办法，并不能保证我能拿到钱。”

    公主有些无奈地说：“好吧，我再问问我夫君。”

    晚上，当李松回到家，公主转告了何夫人的话。

    李松寻思：这个时代的人从没见过债权交易，担心卖不掉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们无非是希望需要用钱的时候能马上拿到钱，那么只能由工部来兜底了。

    在现世界里这样做当然不合规矩，发行债券的公司在没到期的时候，可没有义务将债券买回。但是在这个世界里，目前这种情况下，为了能借到钱，只能根据实际情况做些调整了。

    毕竟，债权人急需现钱属于小概率事件，最多只是偶尔发生，金额应该不大，工部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想到这里，李松说：“好吧，你去跟她们说，如果需要现钱，可以先到工部的交易市场将债权卖掉。实在卖不掉，工部承诺接手，但是只付给本金，没有任何利息。”

    公主说：“为何没有利息呢？”

    李松说：“道理很简单啊，这就好比你答应借钱给我几年，但是你突然毁约了，提前把钱收回去，当然要承担一些损失了。不然的话，人人不都可以随便毁约？”

    公主说：“夫君的话有理，那我就这样转告她们吧，看看这回她们能否接受。”

    李松点点头。

    公主把那10多个熟人又找到了一起，把李松的话对她们讲了一遍。

    何夫人说：“我也只是希望，万一需要用钱的时候能拿到钱，没什么事谁会甘愿损失利息呢？现在就没啥可担心的了，我愿意借钱给工部。”

    公主高兴地问：“何夫人能借多少？”

    何夫人说：“我的那些金银珠宝，应该可以值个2万两吧。”

    公主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感谢何夫人。”

    何夫人说：“不必感谢，我也是有利息拿的，又不是白白借给工部。对了，我想问一下，每年的利息怎么支付给我啊？是要我自己到工部来拿么？”

    公主说：“不必。我听夫君说过，每满一年，工部都会派人将利息送到你们家里。”

    何夫人说：“这倒是挺周到的，我以后的零用钱就靠工部了啊。”说得众人都笑了。

    何夫人对其他人说：“这两年，多亏了公主给我们看病，这里很多人拖了好些年治不好的病，经公主之手，情况好多了，这份恩情可不能忘了。这次大家能帮就尽量帮吧，再说不是还有利息嘛。”

    大家都点头称是，纷纷表示愿意出钱。公主统计了下，光是这10来个人，就可以筹集30多万两银子了。

    何夫人见公主并没有显得很高兴，于是问道：“公主怎么啦？”

    公主说：“工部希望能筹集500万两，这还差得远呢。”

    何夫人说：“公主给那么多人看过病，可以请她们也帮帮忙啊，每个人出点力，钱就不少了。”

    公主说：“这倒也是。”

    到了次日，公主特地邀请了她曾经看过病的熟人都来一趟，把情况又介绍了一遍。大家都很卖公主的面子，每个人都愿意拿出几千两到2万两不等，总共可以借给工部200万两。

    当公主说已经筹集到了200万两银子时，李松有些惊讶：“娘子好厉害啊，没花太大功夫就借到了这么多钱，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李松随即派人过来一一登记，收下了每个人的银两或珠宝，然后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凭据，上面记录了债主的姓名、住址，以及借钱给工部的金额、时间等内容。

    这张凭据代表着债权，是以后获得利息的依据，同时，持有者也可以拿着这个凭据，到工部的交易市场卖掉债权，获得现金；万一没能卖掉，工部承诺将兑付本金。

    不过，离目标还差300万两，缺口还不小。

    这一天，束皙对李松说：“大人，咱们工部也有几百号大小官吏，让大家都借点钱给工部吧。”

    李松说：“这样做不好吧？”

    束皙说：“工部的事，工部自己的人都不表示支持，像话吗？再说，这个钱又不是白借的，不是还有不错的利息嘛，怎么也不像是让大家吃亏的事。”

    李松想想也是，以前在现世界里，他也遇到过这种“摊派”的事。当时江城第三医院为了从某银行获得一大笔贷款，强制要求医院员工把自己的钱尽量存到那家银行。对于医院员工来说，反正钱存到哪家银行都差不多，而且还能帮到医院，所以大家倒没怎么抵触。

    想到这里，李松说：“好吧，那就由你去跟工部的这些同僚们说说吧。”

    束皙说：“为了修这条马路，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当吧。”

    李松说：“你也不能说是恶人。我打算在工部建一个交易市场，万一这些同僚需要用钱，可以通过交易市场转让债权，拿到现钱。”

    束皙说：“好的，这样的话，我就更容易说服同僚们了。”

    不过，工部的同僚们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工薪阶层”，这么多人也只凑了50万两。

    李松没有办法，只好把目光转向同朝为官的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