涬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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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回 巧计连环(下)

    正当剡队长和宥玄两人激战正酣之时,城头上的六人也在如火如荼的比拼着。宇文念与四位老将互相配合,加上又占着地利的优势,虽然实力不及暗夜剑少,但也让对方一时无法占得什么便宜。暗夜剑少此前与宇文念已经有过多次对决,但因老将军周围随时都有数名副将守卫加持,一直未能分出胜负,这下再次相遇,顿时激起他的好胜之心,也不管周围的四名老将,持剑直取宇文念而来。

    乌黑的巨剑与细长的银枪立时战做一团。剑身宽大而狠厉,在暗夜剑少的挥洒之下,招招势如千钧,破风之声声声入耳。银枪长而灵巧,老将军虽然看似年事已高,但舞动起来却毫无窒碍,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气劲万千却又无声无息,枪枪直取对方要害。

    “哈!实力不差,汝是吾见过除了大诏府老头外,最强的老者啦!”暗夜剑少挺剑避过刺来的一枪后赞赏的说道。

    “原来沈辞是你杀的!”宇文念听后,眼中怒火喷张,周身真气四溢,紧握银枪的双手青筋毕露。原来沈辞在奉命镇守大诏府以前,一直是宇文念手下的爱将,两人自前朝时就是战场上的老搭档,数十年风雨同舟,结果大诏府一役后却成天人永隔。宇文念自收到沈辞战死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想为自己的老战友报仇,结果此时凶手就在眼前,自是怒气高涨,战意十足。顿时身上红光一闪,第一绝技立时出手。

    “飞龙枪!!”

    只见宇文念将银枪一收,单手持枪一转,手掌一翻,立时将枪在腰间一转,左脚一步踏出,顿时浑身真气凝聚成一座巨大的武神像,笼罩在他身上,此时枪头也从他身后飞刺而出,一道猛烈的赤红色枪痕向着暗夜剑少直刺而去。

    “十字剑痕!”

    暗夜剑少的第一绝技也同时出手。面色轻蔑的他,双手持剑猛然在身前划了一个“十”字,那赤红色的剑痕随即闪耀着绚烂的色彩向着宇文念飞去。

    两招在城头上重重的相撞在一起,激荡出阵阵余威,将四周的将士们都震的远远退开,而剑势的余劲也将宇文念身上凝聚成的武神像震散开来,而宇文念本人也被震的后退数步才停了下来。这一招过后,双方实力上的差距立时显现。

    “注意了!下一招汝就没有那么容易接住了!”暗夜剑少不等对方喘息,身子微微一沉,双手持剑后托,青色真气在周身环绕,一道橙红色的光芒一闪,成名绝技“剑无痕”已经蓄势待发。

    但就在这时,宇文念身边突然跳出四个人来。正是那四名老将,他们分别立在宇文念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手持兵刃,身上橙红色真气怒冲而出,这些真气在四人身边不断环绕,最后在宇文念脚下形成一道橙红色的阵法。随着阵法的凝聚,宇文念在其中不断舞动着手中的银枪,阵法凝聚完成后,他身前已经幻化出了无数把银枪,他的第二绝技也随即出手。

    夜空中,只见一道闪光孤身突进那一片银色的光芒之中,可那闪光却没有被银色的海洋所淹没,而是变得格外耀眼,在其中不断迸发出灿烂的火光。最后,那道闪光突破重围,穿过银色的枪海迎面向着宇文念直刺而来,这一剑眼看就要刺入宇文念的胸膛,但那宽大剑身在接触到橙红色的阵法之时,突然一滞,停止了片刻。就在这片刻之间,宇文念横挡一枪,将这剑势化解,那势如破竹的剑势便与自己有惊无险的擦身而过。

    “唔~~玄武﹒环形阵!!想不到人族之中,也有精通阵法之人!”暗夜剑少一招失手之后,恨恨说道。

    “我大周朝人才济济,岂是你魔族之辈所能预见!”宇文念持枪立在阵中,手捻银色胡须悠然说道。

    暗夜剑少不屑的哼了一声,利用自己的速度不断从各个方向攻击对手。而宇文念也稳扎稳打,抵挡着那四面八方而来的凌冽攻势,身旁的四位老将同样也默契的跟随着宇文念不断变回着位置,但始终将老将军包围在法阵中心之处,充分发挥阵法的最佳效果。

    反观另一端的两位绝世强者,彼此已经非常了解,而且以两人的实力,外人根本无法插手,在经过一番互相的试探之后,剡队长见暗夜剑少在城头之上一时也无法取得优势,便不在保留,饱提真气,绝式尽显。顿时,剡队长身上幽蓝色的真气充斥着整个天空,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天而降,笼罩在整个战场之上。而飘在不远处的宥玄见对手全力施为,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真气提升起来,同样幽蓝色的真气快速扩张开来,两位神人之境顶峰的强者,那恐怖骇人的真气在夜空中不断的冲击碰撞着。

    正在城头上奋力抵抗的人族将士们,实力稍差的都被双方那摄人的真气压的喘不过气来,更不用说拉弓搭箭,防御抵抗了;同样的,拼命进攻的魔族士兵,也无一例外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因为他们也实在无法抵御那令人窒息的威能。就连正在激战中的暗夜剑少和宇文念等人,也逐渐停下了攻势,转身注视着眼前即将开始的旷世之战。

    只见剡手持白色长剑,与自己那白色的身影交相呼应,雪白的长发飘散在空中,红光一闪,他人已来到宥玄身前,一道白光从左至右一划,霎那间又从上至下一划,耀眼的十字剑痕产生的波动仿佛将整个空间都划成了四分一般,这正是剡的第一绝技“十字剑痕”。

    而宥玄的身法也不可谓不快,在剡来到身前之时,他的身体在空中迅速闪退数丈之遥,那红色的华丽刀刃也同时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自己也随着一起攻了过去。

    刀势和剑招眨眼间在空中相遇,撞出一朵绚烂的红色花朵,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劲力所产生的飓风,将城上城下的众人吹的跌跌撞撞,同时激起漫天风沙,火势也被一冲而起,将整个战场照得透亮。

    “呵呵,好狠辣的招式,你那黑衣的徒弟果然也是深得你之真传,只是文采差了点,连自己绝式的名字都懒得想,招招和你一样啊!”宥玄接下对手一招后调侃道。可剡那冰冷的面容并没有一丝触动,身上激荡的真气,代表着他的第二招即将到来。

    “哈,你一直是这样不苟言笑的吗?”宥玄嘴里还在说着,身上的真气却已经随着对手一同激发,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剡队长虽然身在空中,但犹如立于平地之上,一个弓步摆出,将手中长剑收回剑鞘之中,负于腰间,整个身体呈现拔剑之势。周身数丈之内真气激荡,即将爆发的能量宛如雷霆之威一触即发。宥玄见状也不敢怠慢,不再多言,真气持续提升,身旁顿时犹如升起一道熊熊的蓝色火焰一般。只见他双手持刀立于身前,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眼前那即将爆发的白色身影。

    “剑无痕!”伴随着一声淡淡的话语,剡队长身前泛起一道扇形的气劲,其中微微闪耀着一丝白色光芒,不仔细看完全无法察觉,那气劲迅速向着宥玄袭来,前进的过程中还在不断扩大。宥玄知道此招的威力,丝毫不敢大意,同样是第二绝技——“玄刀流﹒赤焰斩”立时上手,身旁蓝色的火焰瞬间凝聚成一把通天巨刃,随着他手中刀刃一劈,那巨刃立时携带着雷霆之怒也向着剡斜劈而去。划过天际的巨刃仿佛将整个夜空分作两半,燃烧着火焰的巨刃之上电光环绕,与那毫无波澜的扇形剑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双方才一接触,巨刃立时将那微微的剑光气劲劈的消散开来,毫无阻拦般的直取空中的剡。剡见那万钧刀势已在眼前,也不惊慌,长剑瞬间出手,细细的白色剑身与那宛如山岳的蓝色刀刃相交,轰然一声,只见剡那白色的身影宛如坠落的流星般,被击落地面。

    眼见自己一招得手的宥玄此刻脸上却没有一丝欢愉之色,而是闪过一阵疑惑后,暗叫一声“不好”!身形一转,立时已最快的速度向身后飞去,但却已经为时已晚。剡那招“剑无痕”,除了被自己的刀势冲散的那一道缺口外,其余的气劲丝毫没有减弱,已经径直来到了营寨城池之上。那毫无征兆的剑气,普通人完全无法察觉,等临身之时,立时就被劈成两半。因为实力差距太大,宇文念只能带着四位老将勉强躲过剑气,想救城头上的千余名将士,也是有心无力。霎那间,整个营寨城池之上顿时变成一片血泊,肢体血肉四散而飞,场面惨不忍睹,就连营寨的城墙也被剑气劈出了一道一丈宽的缺口。

    “原来你的目标是营寨!”宥玄看着眼前被鲜血染红的营寨,转身怒不可遏的瞪着立在众魔兵之前的白色身影。

    剡此时依旧面无表情,用手擦了擦嘴角的一抹血迹。在这强者的对抗之中,任何一方稍有差池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而剡为了要击破对方营寨,将剑招真正的目标隐藏起来,自己却硬受对方一招绝式,这步棋下得着实凶险。不过效果却十分显著,他这一招不单击杀了对方千余名精锐,还按计划击破了营寨,可谓一石二鸟,虽然自己受了一点伤,但却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了解对方真实目的宥玄是绝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的,只见他从空中缓缓降下,立在营寨之前,横刀立马,身上真气充盈,眼神中充满了怒意,那摄人的威压使得近万人的魔军一时之间竟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正当剡和暗夜剑少准备再次进攻之时,自正面战场突然传来一阵连续而尖锐的敲击之声,使得绝式已经上手的暗夜剑少愤恨不已,但当他回首看了一眼队长剡的表情后,也只有无可奈何的虚晃一招,撤离了战场。

    “老头,下次我一定取汝性命!”临走之时还不甘心的留下狠话道。

    近万人的魔族大军,在听到收兵之声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先看看了立在他们身前的剡队长,见他的手轻轻一抬,随即便整齐划一的迅速向后撤退而去,只留下那一缕白色的绝世身影依旧持剑站立在阵前,有他断后,人族的部队果然不敢轻易追击。营寨正面的战场之上,南容在鸣金收兵之后,也迅速指挥佯攻的先头部队缓缓撤离。正面的人族部队见魔军撤离,又无断后的部队,立刻打开营寨大门,冲出一支近千人的先锋骑兵队追杀而去。但部队才刚一冲杀到独峰山下,四周顿时出现四道绿色的光柱,军马脚下立刻陷入一片毒阵之中,正在飞奔中的马匹脚下突然一软,十有八九都跌倒在地,千人的部队瞬间人仰马翻,一片混乱。原来是南容在撤军之时,在后方设下了“青龙﹒毒锁阵”,进入此阵,要是不及时退出,轻则意识昏迷,重则毒入肺腑而亡。发现误入毒阵的千人骑兵队,也顾不得倒地的马匹,只有在统领的指挥下,迅速向后撤出,但之前冲杀的过于勇猛,致使马匹人员倒地时互相踩踏误伤,损失过半。

    待人族众人安然回到营寨之时,魔军也已经全部安全撤回到了夜郎城中,此时剡队长才收剑入鞘最后撤离了战场,只剩下那一片狼藉的防线、破损的营寨和满地尸体,以及不计其数的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