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这臭丫头，竟然敢不来背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回廊上，阿蛮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前院走，边走边骂墨竹，恨不能立刻用一百零八种诅咒人的法子来对付墨竹。

    “今日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生辰，府上忙的厉害，听说夫人一大早便让人去听月阁和茹梦阁催，想来墨竹姐姐是太忙了，这才忘了来背您。”鱼鱼扶着她，小声的劝道。

    “你到底是谁院子里的？”阿蛮停下来，不满的瞪着鱼鱼，伸手戳了戳鱼鱼胸口，道：“你是我的婢女，不是她们的，干嘛这么维护她们？再说了，我说的是墨竹，又不是两位姐姐。”阿蛮撇嘴，神情有些郁闷。

    “小姐说的是，是鱼鱼错了。”鱼鱼伺候她也有段时间，晓得她是面冷心热，忍不住偷笑。

    正走着，瞧见丫鬟小厮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走过来，忍不住停下脚步，疑惑道：“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旁人给两位小姐送的生辰礼，因两位小姐生辰在同一日，夫人怕两位的生辰礼弄错，便着人时不时把生辰礼分开来送往两位小姐的院子里。”

    眼瞅着丫鬟小厮捧着精美的盒子在岔路口分开，阿蛮一脸向往，说不出的羡慕。

    “原来过生辰礼可以收这么多礼物，鱼鱼，我也好想过生辰……”

    听她语气失落，鱼鱼宽慰道：“小姐也可以过生辰的，只要小姐想起来自己的生辰日即可。”

    “若是压根就不知道呢？”阿蛮扭头看向她，眼神里说不出的落寞。

    鱼鱼一怔，盯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去两个院子送生辰礼的丫鬟小厮走远，鱼鱼叹了一声：“若实在不知，那也是没法子……”说话间，见阿蛮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一慌，忙改口道：“小姐你别伤心，若实在是想过生辰，也不是没法子的。”

    “法子？什么法子？”阿蛮眼神亮了一亮，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小婢女。

    鱼鱼沉吟了一番，道：“小姐既不知生辰，不妨将小姐入尚书府族谱的日子作为生辰，以后每年，以此日为准，为小姐举办生辰礼。”

    “这个好！”阿蛮神情一喜。

    “好是好，不过这个需得老爷和夫人同意，光奴婢说，那是没用的。”鱼鱼蹙眉，继而又道：“不过老爷和夫人如今都很喜欢小姐，小姐只消去夫人面前撒个娇，夫人定是会同意的。”

    “嗯，这个好。”阿蛮嘿嘿笑起来，拍着手就往前走。

    鱼鱼看着她那极为正常的走姿，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

    阿蛮见她没有跟上来，忍不住回头道：“还愣在哪儿做什么？快点儿走啊！”

    “小、小姐，你、你的脚……”因过于惊讶，鱼鱼说话都结巴了。

    阿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下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下一瞬闭着眼睛尖叫出声……

    ……

    “她怎么来了？”

    因男女宾客分开来，待容琛去了男宾处后，苏云月便带着阿珂来了女宾处。

    容珂伸手将厚重的帘子挑开一个缝隙，扫了一眼正亲亲热热说话的拓跋明珠和拓跋雨烟，秀眉柠起，带有几分不悦，松开手拉着苏云月去了一旁。

    苏云月先前为来得及同阿珂解释，待两人走到无人的角落，这才小声的将拓跋明珠问她要请帖的事情说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看就没安好心！”容珂愤愤，咬了咬牙，又道：“我如今看见她就烦，她既在这里，我去哥哥那里。”话音未落，抬脚就要走。

    “这可怎么行？”苏云月一把拉住她，见容珂一脸郁闷，心下叹了一声，道：“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你若去了，她回头必定会跟过去。”

    容珂皱眉，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恼的跺脚，“真是！好好的生辰礼，她来做什么！搅得人心情都不好了！”

    “好了，别同她计较了，她都能这般欢喜地坐着，咱们自然也能的，快进去吧！”苏云月伸手拉起容珂的手，又哄了她几句，这才往屋子里去。

    无论她同拓跋明珠私下里如何，如今拓跋明珠是为她贺生辰而来，单单冲着这一点，她便不能将人家晾在厅堂里不管。

    “你若不喜，等下进去不理会她就是，莫要板着一张脸，叫旁人看了去，会说你是非。”临进门前，苏云月又叮嘱了容珂一番。

    “知道了。”容珂不情不愿地点了头，低低骂了句什么，这才跟着进去……

    ……

    因来的女眷居多，严思禅特意将女眷安排在了最大的清风堂里，苏云月平日里不爱交际，是以，整个儿厅堂里因她而来的也不过容珂和拓跋明珠两人，剩下的小姐们，全都是接了苏云兰的帖子来的。其中位份最高的当属拓跋雨烟、拓跋明珠和容珂三人，因这三人在，众位小姐们都收敛了不少，一个个规矩的堪比在书院里听书的学生。

    “阿珂姐姐也来了啊！”拓跋雨烟正同拓跋明珠玩翻线绳的游戏，自己撑开后，见拓跋明珠一直未伸手来翻，忍不住抬眸，见她望着门口，顺着目光望过去，一眼就瞧见了穿着一身女装的容珂。

    “月儿生辰，我自是要来的，倒是你，不在宫里头好好待着，怎么也来了？”阿珂扫了拓跋雨烟一眼，丝毫不去看拓跋明珠，径直走到两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苏云月则是规矩地同两人见了礼，这才行至容珂身旁坐下。

    清风堂内燃着大大小小十多个火炉，赵梦君站在窗前的位置斜斜地打量了四人一会儿，总觉得这氛围不大对，踌躇了一番后，转头笑对着正同几位小姐说话的苏云兰道：“我记得尚书府院子里种着几支腊梅，如今估计是开了，趁着这雪景，我们不如出去赏一赏吧！”

    几位小姐因拓跋雨烟和拓跋明珠的关系，早就憋闷的不行，闻言纷纷点头附和，苏云兰身子重，自是不想出去走动，再加上下了雪，万一滑了脚，怕是要出大事的。

    见几位小姐全眼巴巴地盯着她，又不好拒绝，棉柔柔地笑了笑，道：“已然腊月，想来是开了的，不过，既是赏景儿，独独我们几个去，怕是不大好，不如，我去问问姐姐她们罢！”

    此言一出，极为小姐立刻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虽是不愿，到底是点了头。毕竟这里是尚书府，同苏云月坐着的那几位又都是身份贵重的，若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出去，终究是不大妥当。

    苏云兰得了几人同意，这才绕过屏风朝着苏云月几人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