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继续道：“因为这件事，大家都说东越大皇子对小姐你是多么的痴心，但因为这上京小报的出现，有一部分人觉得上报上说的是真的，传言是假的，但也有一部分是觉得传言才是真的，小报上写的是假的，刚刚就有人为这个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苏云月睁开眼，虽然打一开始她就料到大家会因为这个产生争执，只是没想到这争执来的这么快。

    “那他们怎么说？”

    见苏云月问起，春华便将那几人吵起来的话又说了一遍。

    “说什么的都有，总之，吵得可凶了，甚至还把什么正史啊、野史啊给搬了出来，不过我仔细听了一下，好像是信小报的人比较多。”春华话落，张大嘴巴咬下一个糖葫芦。

    苏云月点了点头，心下松了口气。以往那些大儒们还会因为一两句诗词吵起来，如今她创办的上京小报是一种新的读物，要是没人吵，那还奇了怪呢！

    ……

    马车快赶到税局书局时，驾车的小厮道：“小姐，水墨书局前围了一堆人，马车过不去了。”

    闻言，苏云月掀开帘子望了一眼，果然瞧见一群人围在水墨书局前，心下不禁有些担心，“那我就从这里下车，你先将马车停到别处吧。”

    “是，小姐。”

    苏云月下了车，和春华一道往水墨书局走，远远的便瞧见小伙计站在凳子上，对着大家摆手道：“大家伙不要着急，耐心地等一等，我们已经叫人印刷了，大家不妨吃了午饭再来，如今已经没有了。”

    苏云月奇怪，对着一旁的女子问道：“劳烦，这些人将水墨书局围的水泄不通，是在做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啊？他们是来买上京小报的，结果书局只印刷了一千份，现在齐掌柜找人加印去了！”

    闻言，苏云月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忍不住又问价格，得知上京小报一文钱一份后，略点了点头。

    小伙计站在凳子上喊了好一会儿，大家伙方才散开，苏云月这才有机会走进书局。

    那小厮以为她也是来买报纸的，蹲在地上哑着嗓子道：“姑娘，上京小报已经卖完了，您要是想买，可以等用了午饭再来。”

    “多谢，不过我不是来买上京小报的，我是来找齐掌柜的。”苏云月摘下头上的兜帽，小伙计这才认出她来，神色一喜，立刻站起身来道：“苏大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告诉掌柜的。”

    小伙计跑进内堂后，很快折返出来，笑着道：“我家掌柜请苏大小姐进去，苏大小姐跟我来。”小伙计做了个“请”的姿势，苏云月笑着点了下头，跟着走了进去。

    彼时，齐然正坐在内堂拿着算盘和账本盘算着什么，见苏云月走进来，友好的点了下头。苏云月也不打搅，自顾自地寻了张椅子坐下。

    等到齐然盘算完，方才收了账本，起身对苏云月施了一礼。

    “让苏大小姐久等了，苏大小姐来，可是为了文书一事，若是……”

    “不是。”不等齐然把话说完，苏云月便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来，不过是想来看看有没有让齐掌柜赔钱。”

    “赔钱倒是没有的。”齐然在一旁坐下，笑容之中带着一丝为难。

    苏云月察言观色道：“虽不赔钱，想来也不赚钱。”端起小伙计奉上来的茶浮了浮茶叶，饮下大半杯，方才继续：“市面上普通的纸张一文钱五张，报纸是一文钱一张，怎么看这个价格都是不贵的，但印刷报纸要浪费油墨颜料和人工，这样算下来，也要不少钱，但一千份报纸不过卖一两银子，这样算下来，怕是连人工都不够。”

    齐然方才就是在算这个，此时听苏云月主动谈及，不免叹了口气，点头道：“的确，将这些都算进去，纵然是每天都卖出一千份，也没有什么钱可赚，更何况还不是每天有卖。”

    苏云月眉头皱起，陷入沉默。半晌，方才出声，道：“齐掌柜，我们可不可以这样，你看，像是上京小报这种读物，跟那些书本画册都不同，并没有什么收藏的价值，大多的百姓看一次也就扔了，我们不妨从纸质入手，比如选择便宜一些的纸，又或者薄一些的，而且，这种东西印刷少了不够，印多了又浪费，不如我们将想要购买的这些人统计下来，看看有多少，这样在印刷的事情上，就不会有太大的短板，而且，我刚刚忽然想到，如果大家都很喜欢上京小报，那我们可以改成每日发新，至于内容，可以鼓励百姓参与，一旦大家能参与进来，便觉得这是一个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东西，就会有更多的购买力。”

    “而且，投稿的内容不限，一旦被选上，可以给些钱，或者给一本书或者一本画册作为奖励。还有，关于赚钱的问题，我觉得，等上京小报在上京城传播开来，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划出来一个区域，用来赚钱，比如，有的店铺位置偏僻，想要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店，又或者说开了新店，想要广而告之的，都可以来找我们，一旦印刷在上京小报上，便有更多的人知道。当然，也可以划出区域，用来做好事，比如说，谁家丢了东西，都可以来找我们，我们把她的信息写到上京小报上，这样，既能赚钱，又能帮到百姓，如果有书生来投稿发表他们的诗词，那就最好了。”

    苏云月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告知齐然，齐然眼神都亮了起来，等两人商讨完，已经到了午时。

    眼看着到了午时，齐然大囧，羞赧道：“一不留神忘了时辰，如今正是午时，不如苏大小姐在这儿用了午膳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就不叨扰齐掌柜了。”苏云月笑着起身，婉拒了齐然的邀约。

    等她带着春华从水墨书局走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到了正南方。

    苏云月用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昂着头往远处望了望，须臾，收回目光，往马车走去。

    赶车的小厮瞧见苏云月出来，忙将马车赶了过来，苏云月踩着上马凳上车，掀开马车的车帘，刚要弯腰走进车厢，便瞧见了坐在车上的墨竹，看到墨竹胳膊上的血迹，顿时一惊！

    而墨竹则冲着苏云月摇头，读懂她的意思后，苏云月松开帘子走了进去，春华紧随其后进来，见墨竹这幅样子，又是一惊。

    当看到苏云月和墨竹的示意后，快速放下车帘，走进车厢，坐在了墨竹面前，挡住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