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混在山火救援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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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东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然是傍晚5:45了,便开口问道

    “大哥,附近可有山水相依的偏僻之所?”

    王建军思索片刻,就回道

    “这市中心哪来的偏僻的地方?不过前几年新建了个平湖公园,人们晚上闲逛,或是早上晨练,晚上广场舞都挪那里去了,到是把老旧的水山公园给荒废,那里可以不?”

    文东来微微点头,吩咐道

    “行,时间不多了,大哥下楼开车,我把丘丘和这小子抬下去”

    闻听此话,王建军倒是紧张了,对于女儿他亏欠的太多了,老伴身体缘故,当初胎儿就不太健康,一下生就是双腿残疾,他没好好照顾这个家,没带女儿看过这个世界的瑰丽,总想着,等到有时间想做了,却什么都晚了,他们娘俩谁都没怪过自己,但自己很是怪自己,现在留着丘丘老伴还能有个念想,要是万一这次失败了就什么都没了,他不是不相信鬼神,自从当年他们几个从那个地方出来,他就明白这个世上有很多不是人类能窥测的神异,但是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人力有时尽,天意难违啊!

    他领着文东来走进卧室,双人床边摆着个大冰柜,用白布遮盖着,王建军拉下白布,打开冰柜,

    王建军深深望了一眼冰柜里的女儿王丘丘,心头苦涩难解,文东来见此,也是内心发苦,走近两步,一手搭在王建军肩上,用力按了下,坚定的说

    “大哥,放心,一切有我”

    王建军咬咬牙,看了文东来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大妈张桂芬从双人床底抽出一个黑色的装尸袋,慢慢拉开拉锁,就起身站在冰柜旁,用粗糙的手拂着女儿脸上的冰霜,张桂芬咬着唇,心头很是疼痛,二十多年才怀上的小人,一天天看她长大,虽说她天生残疾,女儿却一直很懂事,总是那么乐观坚强,还时常调皮搞怪哄着自己,可最后还是……一滴滚烫的清泪落在了王丘丘苍白的小脸上,慢慢晕染着冰霜。

    文东来没有打扰,而是放下了手中拎下的旅行袋,旅行袋落在地上时又轻微动了动,似乎里面装的是活物。

    他走到桌边,从风衣内兜里抽出两张黄符纸,平铺于桌上,然后咬破食指指尖,曲指轻弹,几点滴飞向黄符纸,文东来并指点在纸符之上,用细细的在黄符纸上勾勒着歪歪曲曲的轨迹。

    画闭,文东来站定,浑浊的双眸微张,渐亮,双指轻夹黄符纸贴在手臂之上,唇间微动,轻喝道

    “乾坤借法,搬山”

    就见两臂之上的符纸,无风轻颤,一时微蒙红光流动,光晕微微扩散渐隐手臂之中。

    文东来闭眼感知片刻,才动身走到冰柜附近,缓声道

    “大嫂,节哀”

    张桂芬微动,收回手臂,止住哀思,便回转身推了出去。

    文东来这才把冰柜中的王丘丘抱了出来,放进装尸袋内装好,拉上拉锁便单手拎了起来,走进客厅又用另一只手臂夹住郑小钱,轻如无物般,留了一句叮咛就起身出了门。

    “大嫂,把我的旅行袋还有前些日电话里让你们准备好丘丘与汽油拎下楼来”

    哀思中的张桂芬听到吩咐,便走到冰箱跟前,从冷藏室里拎出一瓶大瓶装的可乐,随着张桂芬的走动不停地来回在瓶内撞击着,一时在瓶壁上勾勒出一幅血色的高山。

    张桂芬又进卧室拎出了旅行袋,再拿起墙角的半桶汽油便匆匆下了楼。

    残阳渐隐远山,天色昏暗。一辆商务车停在了水山公园门口,文东来下了车微微一望,就见公园外的围墙已是残垣断壁,墙体倒塌多处,墙间的铁围栏已不知所踪,再往里看,进门是一座断石,石上就剩下一个残破的“圆”字,石后分三条条小路,分别通向近处一座湖泊,湖内飘着三艘锈迹斑斑倒扣在湖面上的小铁船,湖上驾着三座石桥,中间是一座石拱桥,两侧是同样的回廊式小桥,三座石桥都与湖中一座凉亭相连,穿梭其中,尽头是一座低矮的秃山。

    文东来勉强满意的收回了目光,便再次拎起王丘丘与郑小钱快步沿着石拱桥向湖心的凉亭而去,王建军夫妇也拿着剩下之物跟随其后。

    文东来快走到凉亭近前时,就见凉亭上的亭盖已经不见,亭内也是尽是垃圾之物,他微微皱眉,驻足,深吸一口气,微提,双目圆睁,向远处凉亭吼去,一道无声的烈风拂过,亭内垃圾顿飞向远处,文东来这才满意的把郑小钱随意扔在了地上,轻轻的把装尸袋放在另一侧。

    然后转身吩咐道

    “大哥,大嫂,一会丘丘魂魄回来,你们直系血脉在侧,会不肯入阵的,还是回车等我消息吧!”

    王建军听见此话眉间深皱,留恋的再看了一眼女儿,一跺脚,一狠心便拉着老伴张桂芬走了。

    文东来见此,就先打开自己的旅行袋,又细数了一遍所带之物,回想了下师门古策记载的阵,便开始布置起来。

    先是把旅行袋内半死不活的三尾司晨鸡拿了出来,此鸡在师门奇虫录上排第74位,单足,三尾,为赤黄青三色,鸡身,左侧为白,右侧为黑,行走阴阳,封最佳。

    文东来起身进了亭内,双眸微闭,微缓,身后背负的长条袋子轻轻颤抖,突然袋子炸裂,露出了一支巨大的毛笔来,笔身暗青之色,绘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符咒,笔毛纯白无暇。

    他倒执毛笔,暗青色的笔杆点在亭内的水泥地上,文东来双目微闭,手臂轻划,在半空中勾勒着玄妙的轨迹,一时间亭内沙沙作响,片刻方止。

    文东来低首瞧着水泥地上半指深的刻痕,一眼看来平滑自然,再细看却是歪歪斜斜,晦涩难懂。

    心下恍然,他收回目光,抓起身边半死不活的三尾司晨鸡,指尖尾挑便划出一道口子,慢慢放着血。

    鸡血缓缓滴落在刻痕里,慢慢流动,妖艳的红色,闪着冷光,缓缓充斥着整个法阵当中,文东来见此,便把三尾司晨鸡扔在一旁。回身打开装尸袋把王丘丘抱了出来,轻轻放在法阵的右侧,然后从旅行袋内取出七盏黑漆漆古旧的灯碟,放在王丘丘身侧,头顶一盏,双肩各一盏,双手各一盏,双脚各一盏,一一摆好。

    文东来又把装着汽油的鲁花豆油桶拿了进来,把汽油均匀洒,再次出了凉亭。

    他手指轻划,划断了塑料油桶,把可乐瓶装的都倒了进去,之后才转身打量被扔在角落里的郑小钱。

    文东来微微盯了一会,便轻轻一跺脚,地面微震,郑小钱被弹到了半空,文东来两丈之外轻轻拍出一掌,掌风拂过,郑小钱。

    文东来执笔,纯白笔毛伸进塑料油桶里,笔杆上的细小符咒渐起蒙蒙青色光晕,。

    抬笔,跺脚,郑小钱再次弹飞,文东来一步迈出,手臂微动,一笔一笔在光溜溜的郑小钱身上画着诡异的符咒,文东来闪转腾挪,时在左,时在右,笔间光华尽染,一气喝成,可画到郑小钱右侧时,他微微停留片刻,细眉轻挑,嘴间发着轻笑

    “有趣”

    就见郑小钱右侧有几道歪歪斜斜的疤痕,若细看便能看清,上面刻着:

    左青之石三寸三

    文东来画完收笔,拎着满身画满密密麻麻细小符咒的郑小钱进了凉亭内,把他放法阵左侧,然后站定,郑重其事的从风衣内侧掏出一个长条的红色锦盒,他轻轻打开,里面摆着一段灰白色的丝线。

    文东来小心的拿了出来,把丝线绑在了郑小钱与王丘丘两根食指之上,这才挥手划开郑小钱食指,一滴滴鲜慢慢流了出来。

    这时灰白的丝线一下一下轻颤,似有生命般股股吸着鲜嫩的,妖艳的红色一点一点侵蚀着灰白,不久之后,整个灰白的丝线发着蒙蒙的红光,似是醉酒般在二人的两指之间慢慢的晃动着。

    文东来见此很是满意,跳出凉亭外,抬眼瞧着昏暗的天色。

    残阳已要隐于远山,还剩最后一丝光亮留于世间,文东来心道:正是晨昏定省,阴阳相交之时,刚好。

    他便站定,立于凉亭之外,双眸微睁,指尖轻动,时而慢,如流水绵延,时而快,如清风逐月,单手掐诀,微微向向亭内一指,轻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