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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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随着树一点一点的生长,树根也获得了更大的力量,更容易穿过坚硬的地层。仅仅过了十几分钟,树就长了一倍大。

    纳图梅看到树开始成长,也完全消除了内心的迟疑,更加坚定的与艾佐伯拉斯战斗。

    对慕冬来说,这也是最佳的学习时机。

    伊尔唤灵人的战术相当的卑鄙。对于强敌,纳图梅使用的是车轮战术。

    数不清的战斗人偶一个接一个地持续攻击,而且不断变换着攻击的角度,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空间。如果不是因为有好几条触手,艾佐伯拉斯已经被切成碎块了。

    但即使凭借着一身触手和无死角的眼睛,艾佐伯拉斯也渐渐不支。

    还以为马上就要取得胜利,但慕冬注意到远处的天空竟然开始聚集起漆黑的毒云。

    想起被毒云和毒液覆盖的埃尔达,慕冬又紧张了起来。

    “不能让这东西出现在这里!”慕冬决定不转移纳图梅的注意力,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瓦解敌人的计划。

    看到世界树已经相当粗壮,凌秋也召唤出两朵食人花防御,慕冬也放下了心,带着自己的小队向毒云飞了过去。

    没想到竟然有一队纳图梅的战斗人偶也跟着慕冬一起行动了。这样慕冬感到十分安心。

    飞到毒云所在的地方才发现,兽人在那里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祭台,正在举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

    祭台中央是一个大火坑,四周刻着混沌旧印,火坑内燃烧着邪恶的黑紫色火焰。

    兽人们押着一群人在火坑前排着队,这群人的种族很复杂,有精灵也有小个子的矮人。他们被兽人押到火坑边上,在胸口烫了混沌旧印的烙印,推下火坑。

    随着痛苦的惨叫,祭品被黑火变成了一股黑烟,弥漫向天空,成为了毒云的一部分。

    凄惨的景象让慕冬想起了被毒云覆盖的埃尔达。

    想到那里的精灵可能都遭遇了相同的命运,慕冬就对艾佐伯拉斯的士兵充满了憎恨。

    “布伦希尔德,保护那些人。亚尔薇特和诗蔻蒂消灭敌人!”慕冬指挥自己的女武神展开攻击,同时给自己的小队加上增益效果。

    纳图梅的战斗人偶仿佛和慕冬女武神有沟通一样,也积极执行着慕冬的命令。

    亚尔薇特和两个人偶高速俯冲,冲散敌人。布伦希尔德打开保护罩保护无辜者。诗蔻蒂和另外两个人偶使用魔法将敌人消灭。两个小队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敌人被消灭之后,光芒闪过,一队专注于保护的人偶来到人群周围,负责定点保护。

    天上的毒云也开始渐渐消散。

    慕冬心领神会,继续向周边巡逻,寻找其他的祭台。

    果然,除了兽人的祭台之外,附近还有牛头人布下的一个祭台,守卫祭台的竟然还有两个独眼巨人。

    就在慕冬感觉兵力不足时,身边就又多了两队战斗人偶。配合慕冬的女武神展开了攻击。

    慕冬转过头,明明看到纳图梅还在与艾佐伯拉斯激战,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分心帮助自己做“支线任务”。

    第三处祭坛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一大群哥布林刚刚把最后一个祭品推下了火坑,看到人数不够,哥布林士兵脱下铠甲,在胸口烫了混沌旧印,跳下火坑,自己当起了祭品。

    慕冬被这种扭曲而荒诞的情景惊呆了。

    没有需要保护的祭品,战胜敌人就更加简单。

    诗蔻蒂举起法球,而同行的战斗人偶竟然都能转换攻击模式,召唤出法球同时施法。一瞬间就将祭坛轰成了齑粉。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慕冬又巡逻了两圈。

    好在相对平坦而荒芜的地表让他更容易确认情况。

    确认不再有祭台之后,慕冬带着小队返回支援。

    随着周围士兵的减员,艾佐伯拉斯看到自己的计划受阻,心生退意。

    但他的对手是纳图梅,只要内心有一点点的动摇,就会被抓住机会。

    光剑划伤了艾佐伯拉斯的身体。

    手臂伤的两只眼睛被划破,仿佛被捏爆的葡萄一样喷出了紫色的液体。

    艾佐伯拉斯痛苦地叫了出来。

    面对强大的对手,一旦露出了破绽,结果就是彻底失败。

    战斗人偶仿佛一道道光划过艾佐伯拉斯,他身上的触手被削掉,每只眼睛都被刺破。艾佐伯拉斯浑身都被紫血覆盖。

    最后,他连漂浮的状态也无法维持,跌落到了地上,被持长枪的人偶刺穿了身体,死死地钉在了地面。

    “老朋友啊……”纳图梅说,“你诱使整个文明堕落成为你的士卒,不断的入侵其他的文明,杀戮无辜献祭给克苏拉奥,造成的这一切痛苦和毁灭,究竟让你得到了什么?力量?为了向族人复仇?”

    “没错。”艾佐伯拉斯在痛苦中回答。

    “最先犯了错了的是我们,我们应该做的是赎罪,朋友,而不是复仇。”纳图梅说着摇了摇头,“但对你来说,已经没有赎罪的机会了,对吗?你永无止尽的杀戮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但当你失败时,你又要用什么偿还你欠克苏拉奥的债?”

    “一切……”艾佐伯拉斯说。

    说完,他的身体就渐渐腐败,和树洞中的其他魔物一样,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烟尘,消失了。

    周围的传送门也因为艾佐伯拉斯的死而相继崩坏。

    战斗人偶依旧在天空中巡逻着,猎杀艾佐伯拉斯的士卒。

    慕冬睁大了眼睛。

    “啊……传送门……我们……我们要怎么回去?”

    “别担心,孩子,你看这个。”纳图梅捡起艾佐伯拉斯留下的晨星环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像艾佐伯拉斯这样打开传送门,艾佐伯拉斯是寻路人,这是他的晨星环。”

    “太好了!”慕冬说。

    “稍微等一会儿,等这棵树再长大一点,当树脉的魔力足够强,形成魔力漩涡的时候,我就可以用艾佐伯拉斯留在晨星环里的技能送你们回家。”

    “可是,晨星环不是只能装备一个人吗?”

    “啊,对了,你的晨星环。”纳图梅摘下晨星环,还给了慕冬,“这副晨星环曾经属于我,但是星云已经将它赐给了你,所以这是就你的晨星环。我只是借用而已。这副艾佐伯拉斯的也一样,我可以拿来借用,之后我也想交给你,希望你可以为它找到合适的主人。”

    “可是……要多久啊……我爸妈要急坏了……”凌秋摸着树干,努力地帮助树根生长,但还是因为在这里滞留过久快要急哭了。

    “呵呵,别担心,这里是致远星,是一个孤星星系。它不属于任何星云,也不靠近任何其他的大质量星体。时间在这里的流逝非常非常慢。”纳图梅说,“问问你的晨星环,它会告诉你故乡的时间。”

    凌秋向晨星环再次确认,现在是上午11点。她早晨7点告诉父母说约了慕冬晨跑中午一起吃饭,用这个借口赶来帮助慕冬。现在也不算太晚。

    凌秋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能集中精力帮助树苗生长了。

    “我看你们还有不少疑问,有什么想法尽管问吧。”纳图梅望了望天空,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天空,天空之中没有月亮也没有几颗星星,漆黑一片。

    “我是有很多问题,但都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慕冬挠挠头。

    “那我就从头讲吧。”纳图梅说,“我们所在的这片宇宙,是一个物质与魔法的奇妙的结合体。物质世界的存在证明了一个事实,在远离人们感知的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从无到有,形成了一切的一切。”

    “我们把这一切的起源叫做伊西斯。她原本独自沉睡在虚无之中,是一片由纯粹的能量构成的海洋,静静地向四周延伸,试图把虚无填满。然后,她醒了,思维的火花点燃了能量之海,产生了一道道绚丽的波纹,光芒迸发、斗转星移,一切都被重组,物质世界随之诞生。她就是我们的宇宙,在她的领域里,万物都遵循着她的法则,我们叫【伊西斯法则】,在你的故乡,人们叫它【物理】对吗?”

    慕冬点了点头。

    “有了光,然后就有了树。”纳图梅说,“树的创造者,我们叫他【尤德奥鲁】。他宛如一颗彗星穿梭在宇宙中,不断向星球播撒着种子。一枚种子就可以孕育一整片森林和草地,改变星球的面貌,成长为一棵巨大的树。我们把这棵树叫做尤德奥鲁之树。你们叫它世界树吧?”

    “对,世界树。”慕冬点了点头。

    “世界树是魔法的产物,它的存在违反了很多伊西斯法则的规则。这让我们意识到在伊西斯的领域之外、在我们认知之外,还存在各种各样的界外魔神。他们绝大多数存在于完全不同的次元,很少与伊西斯又交集,但也有尤德奥鲁这样的魔神,能够被伊西斯允许进入领域内,孜孜不倦地重复着他的工作。”

    “还有其他的界外魔神,他们被伊西斯阻挡在领域外,却对宇宙万物有着极大的兴趣,混沌之主【克苏拉奥】就是其中的一位,他既是外神,也是宇宙旧日的统治者。他自称侍奉阿撒托斯,没有固定的本体,但所有形象都与恐惧与黑暗相关。克苏拉奥奉行混沌原则,致力于将尤德奥鲁的一切都化为灰烬。为了达成目标,他愿意与信徒分享自己的一部分魔力。”

    “有了世界树后不久,就有了我们。”纳图梅说,“我们把自己称为【伊尔】,生来就受到世界树影响具备魔力,靠着魔力的帮助,我们建立了自己的国度和文明。晨星环是伊尔的杰作之一,它可以让所有人的思维连接、同步。只要在星云之中,不论身在何处都不会感到孤独。”

    “借助世界树,我们将文明和血脉传播到宇宙的各个角落。一旦新文明建立,我们就会动身离开,前往另一个星球。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但是我们之中有不少人受到了克苏拉奥的诱惑和侵蚀,犯了错,于是被剥夺了力量,成为赎罪人。伊尔律没有死罪,赎罪人会带着一颗种子被流放到一颗致远星,让种子在那里生根发芽,直到那颗星的气候被世界树完全改变,适合生存,奈尔的才能完成赎罪,重新获得使用晨星环的权力,回到星云之中。我就是这样一个赎罪人。”

    “您犯了什么罪?”

    “唉……孩子,你的故乡就是我曾经工作的地方。我在那里种了树,看着万物的繁荣,看着你的祖先一步步走向文明。”纳图梅痛苦地回忆着说,“然而我听信了克苏拉奥的谎言,被他蛊惑,昏了头。我亲自烧掉了我种的树,将晨星环丢入大海,召唤出洪水和坚冰,将地球冰封。还破坏了星云的锚点,然后逃离了地球。”

    “艾佐伯拉斯那时就是我的伙伴。我们一同堕落,一同被流放。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守在这颗树苗旁,直到你们找到我。”纳图梅说,“这就是我们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