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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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兄弟对坐出惊言

    径直往寝宫而去,还没到寝宫,半路上就见季素馨坐在一处凉亭内望着议政殿发呆。

    见到这幅场景,黄尚心中怜爱之意更甚,方才因思虑过度而产生的昏沉无力感顿时荡然无存。

    看到黄尚快步走来,季素馨焦急的心情也稍稍放了下来,待黄尚走近微微一礼之后才关切地问道:“公子伤的重吗?”

    这句话才刚问出口,黄尚就一把抱住了季素馨,这一抱抱得很紧也抱的很久,就这么一直抱着,也不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黄尚和季素馨一起回了寝宫,一回到寝宫黄尚就命人关闭了大门,又屏退左右才说道:“昔日所见蚕安者,乃我之三弟黄黯,难怪你当日就说我们长相相似,没想到竟是亲兄弟,真是造化弄人啊。”

    “公子现在是在烦恼该如何对待三弟吗?”

    “是啊,祖宗礼法对他是不公平的,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没有像普通族民一般,尽到做大哥的义务,对他,我其实是有愧的。可是祖宗礼法就像一堵无比无际又坚硬无比的城墙,令我左右为难呐。”

    “公子不必太过忧虑,既然暂时想不出好办法,就先别去想了。”

    “大致的办法,方才晋忠也提了,寡人觉得可行,只是具体该如何去做,寡人真是拿不定注意。”

    “哦?晋忠统领有什么办法?”

    “晋忠说,先将三弟留于宫中,想办法化解其心中怨恨,只要其不再有刺杀之心,便可隐姓埋名的好好活着,可是...”

    黄尚说到这里又突然犹豫了起来,季素馨如此细心之人,哪里不知道黄尚在犹豫什么,当下便接着黄尚的话说道:“可是公子想替三弟正名,恢复三弟尊位,让他和公子一样,受到万民爱戴,是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王位让给他,同为骨肉兄弟,一个高居庙堂之上,一个苟活江湖之内,天壤之别,这让我,于心难安呐,只不过,这样的话当着三位大臣的面,我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我知道公子一直以来都想改变王位传承中的弊病,何不趁此时机尝试一下呢?如今公子正是气势最盛一言九鼎之时,只要小心应付,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吧?”

    “哦?素馨,你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丈夫为此事烦恼了很久,如果不能趁三弟之事没有决断之前解决此事,我的丈夫肯定会遗恨终生,我只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罢了。”

    听着季素馨关切的话语,黄尚心中感觉十分温暖,待季素馨说完黄尚便点头道:“嗯,只要有你的支持,我就敢去尝试,从小就没有兄弟手足的我,今日突然多了个弟弟,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轻易放弃他,再坏的结果也不会比失去这个兄弟更差。”

    说完话,两人就又相拥在了一起。

    第二日。

    由于黄尚严令封锁消息,黄黯被抓以及黄黯真实身份暴露的消息暂时都还没有传播开来,因此,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也无人提及此事。

    待下朝之后,黄尚就第一时间来到了软禁黄黯的地方。

    见黄尚走了进来,端坐屋内的黄黯也不起身,只是自顾自地品着茶。

    黄黯有这样的举动,黄尚并不感到意外,屏退左右之后便坐到了黄黯对面说道:“这里是当年母妃居所,住在这里应该会有种亲切感吧?”

    “母妃?请大王注意,后威王王妃是大王之母妃,并非贱民之母妃,贱民乃该死之人,不配与大王相提并论。”

    “三弟,祖宗礼法对汝不公,寡人知晓,汝即知礼又能为官,当知寡人这个大王也不过是祖宗礼法之维护者,寡人心中之无奈痛楚并不比三弟少半分,三弟为何非要与寡人这个做兄长的为敌呢?”

    “汝已然为王,就只能尽王者本分,在王权与手足之情之间,汝只能选择王权选择维护祖宗礼法,而我,势必要与维护祖宗礼法者为敌,后尚王,不必再装腔作势了,你我是天生的敌人,不可能改变的,迟早有一天,你会举起屠刀,砍下我的头颅。”

    “三弟,你错了,父王骤崩,寡人不得已而继位,这不是寡人之选择,比起王位,寡人更看重手足之情。”

    “是吗?如果汝今日愿意让位于我,我就相信汝说的是真的。”

    “胡闹!”

    不知怎么的,一直对黄黯爱护有加的黄尚这时突然教训起了黄黯,这让黄黯顿时有些错愕,也让黄尚自己都有些吃惊。

    稍稍镇定了一下,黄尚才继续说道:“三弟啊,汝即知后土礼法,就当知道王位不是寡人说让就能让出去的,其中利害关系如此复杂,汝竟然还说出如此稚嫩之言,着实让寡人这个兄长的有些失望。”

    虽然相认不过一天,但是黄尚早就已经把黄黯当成了亲弟弟看待,听黄黯说出如此幼稚的话,黄尚自然而然的就有种想教训黄黯的冲动,其实这都是一个做哥哥的正常心态。

    见黄黯不言语,黄尚继续说道:“做兄长的知道,汝并非贪图权力之人,而且还是一个真正能为后土社稷着想的有识之士,如果可以的话,寡人也不是不能考虑将王位禅让与汝,只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一个前提,就是要让你的存在被后土所有人认可。”

    此话一出,黄黯心中大感意外,遂说道:“汝疯了?我只是随口一说,汝竟是真要讲王位禅让于我?当我是什么?要饭的?!”

    黄尚一席话,不单单表明了愿意禅让的心迹,而且从他的言辞之中,黄黯很明显的能察觉出来,他已经在开始筹划这件事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作为大王,不但要将王位双手奉上,还在想办法替自己扫清障碍,这样的举动在黄黯看来就是匪夷所思根本无法理解,以至于一向淡定从容的他说起话来都变的语无伦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