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沛沛猛地打了个寒颤。

    乔夕辰阴森森地附在她耳边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从你身边的外人那里拿到把柄，捉到真凶，以告我在天之灵，否则我说到做到，这辈子都缠着你，让你今生无法安宁……”

    “不要！”

    余沛沛尖叫：“我……我一定帮你找到真凶，让，让真凶付出惨痛的代价！你别缠着我，我保证……”

    乔夕辰收回手，咧嘴笑了。

    血淋淋的脸，血淋淋的血盆大口，比青面獠牙还要骇人。

    她笑着，满意地笑，然后飘向窗口，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

    余沛沛的精神早就崩溃，一口气没上得来，终于成功地晕了过去。

    窗外。

    老太太连忙安排人用升降机把乔夕辰接了下来。

    一行人来匆匆，去无踪，行动敏捷，现场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

    老太太等人刚刚离开，晕倒在床边沿的余沛沛从床上跌落了下去。

    “噗通！”

    一声闷响，把屋外死困的佣人惊醒了。

    她连忙起身，推开房门一看，惊呼出声：“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余沛沛还在昏死中，完全没反应。

    楼下睡沙发里的傅燊城被吵醒，迷糊两秒后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里跳了下来，三两步冲上楼。

    同一时间。

    主宅老太太的房间。

    老老小小三人一回到房间，关上门就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

    老太太直接笑倒在沙发上，颤着手指了指乔夕辰，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你个丫头，还有演戏的天分。”

    兰姨也道：“我们在监控里看到太太被吓得面容失色，小便失禁的模样，真是……”

    一言难尽。

    平日里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优雅华贵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会这么的……狼狈不堪！

    简直难以想象！

    乔夕辰笑够了，把头上戴的隐形摄像头取下来，关掉。

    “不是我演得多好，而是做了坏事的人都心虚。再加上我这一身……”

    她撩了撩被颜料染的粘成一团，显得血淋淋的头发。

    “保证她从今往后见到我都会以为见到的是鬼，有心理阴影了！”

    老太太和兰姨又无法自控地笑了起来。

    折腾了一晚上，乔夕辰心里亢奋，但毕竟顶着个恐怖的大肚子，精神上还是难免疲惫。

    但看到老太太玩得开心，又觉得这一通折腾又值了。

    她自嘲打趣：“哎，没想到，我也有装神弄鬼的一天。”

    老太太让兰姨去给乔夕辰放水去了。

    她敛了笑道：“有时候，法律是真的拿一些人没办法。既然如此，我们就做一做地下判官，也算殊途同归嘛。”

    乔夕辰重重地点了点头，朝老太太竖大拇指以示赞同。

    兰姨从浴室出来。

    老太太立即赶人：“行了行了，别皮了，赶紧去洗洗你这一身的颜料，看得我瘆得慌。”

    转向兰姨又道：“她大着肚子不方便，你帮衬着卸妆，洗头什么的。我让人送些吃的来房间，别把我的小曾孙们饿着了。”

    老人家满眸慈和关怀，一点也不像刚刚对儿媳使了坏的坏婆婆。

    听到“小曾孙”三个字，乔夕辰心里又暖又涩，藏在颜料下的小脸红了，眼睛也红了……

    ……

    乔夕辰收拾妥当走出浴室时，吃的已经送到了房间。

    老太太招手：“快过来吃东西。”

    这么闹腾了一晚上，乔夕辰也确实饿了。

    她没有客套，走过去坐下端起一碗燕窝燕麦粥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粥不冷不热，是厨房早就准备好一直温着的，吃起来正好。

    乔夕辰吃得心满意足。

    老太太旁边笑眯眯道：“你慢点，不够还有。”

    乔夕辰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老太太八卦道：“今天这事好玩吧，刺不刺激？”

    乔夕辰狠吃了好几口，饿慌了的低血糖感才压了下去。

    “确实刺激！”

    老太太一副得心应手的模样：“以前没玩过吧？所以感觉消耗有点大？”

    乔夕辰：“……”

    不太饿后，她喝粥的动作放慢了许多，看起来也斯文优雅了很多。

    乔夕辰调皮地朝老太太眨了眨眼，调侃：“奶奶年轻的时候肯定没少这样收拾过坏人！”

    “咳！”

    老太太掩饰地轻咳一声，诚恳无比道：“那倒是没有。虽然一直很想这么做，但年轻的时候吧，有心没胆。后来倒是有胆了，但又架不住年纪大了，有心无力。所以才让你帮我去过过瘾嘛……”

    乔夕辰差点被呛了。

    她一直知道老太太是个顽皮的老小孩子，没想到这么……孩子气！

    老太太连忙递纸：“我知道这粥好吃，那你也慢点。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把燕窝给你送过去，反正都是阿行弄来给我的，我又不爱吃，正好你全部带走。”

    顿了下，她笑得诡异，精明的眸子闪啊闪：“他说了那么多不中听的话，这个算是他给你赔不是，你就别跟他生气了，啊？”

    “我没生他的气。”乔夕辰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当时是有点郁结，可后来看他那么护她，那点郁结也就消散了。

    放下勺子，她道：“相反，我有点担心他的状态。他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这样操劳。说来也奇怪，按理说，我师父出手，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前段时间他眼睛都能看到一点光了，腿也比以前软了点，神经系统应该恢复得不错。怎么这两个月下来，反倒没了进展呢？”

    乔夕辰开始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老太太却没想那么多。

    她相信老神医的医术，自家孙子好起来是迟早的事。

    只要她在这期间将他保护好，别再发生早前的那种事就好……

    老人家眼底蓄满笑意，耐心地听乔夕辰絮叨着傅燊行的身体，目光不动声色瞥过一旁的绿植盆景。

    细密的植株叶杆间，一个小小的心点闪了闪。

    那是乔夕辰刚刚摘下来的针孔摄像头，老太太趁乔夕辰洗澡时让兰姨打开了藏那里的摄像头。

    老太太往那个方向偷瞄，兰姨也顺着看了眼。

    收回目光，两个老太太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