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魔法,但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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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翻篇之后

    水管内的水很快流尽,溪马也没有再次爬起来,一切都结束了。

    彻底放松下来的杨泛从口袋中取出了手机,确认没有被水泡坏后,拨通了电话。

    趁着对方接电话的这个间隙,他重新捡起了刚才掷出的水管,背对着溪马,毫不设防。

    “喂?你那边怎么样了?”

    电话打通,杨泛对着电话问道。

    “还在路上,你怎么催我们都快不了。”

    “是是是,你再慢点我衣服都干了。”

    趁着他在闲谈之时,溪马........又一次动了起来。

    “我们也差一点就到了,挂了吧。”

    随着溪马费力地抬起脑袋,杨泛的脚下,开始涌出水流,下一刻便会喷出水柱。

    “那行。”杨泛微微一侧身,躲过脚下喷涌而出的水柱,利落地挥动手中的水管,随着一阵刺耳的破风声,将郑百马的额上长出的马头被生生削断。“先挂了。”

    结束了通话,杨泛再去看脚下的溪马.......

    那已经不再是溪马了,当然,也没有变回郑百马。

    “呵呵,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郑百马的口中,发出了他爷爷的声音,样貌逐渐模糊,开始变得衰老而丑陋,变成他爷爷的模样。

    “分别有两点”杨泛俯视着他,语气漠然“第一点,是你在水下的时候——当你为了模仿溪马而在死前对我冲锋时,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因为不像传说中的动物吗?”

    “像,但唯独不像马。遇到了危险,逃跑便是马的本能,而不是拼死抵抗。”

    “呵呵.......”郑百马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他爷爷独有的邪性笑容,令人不寒而栗“第二点呢?”

    “当然是你模仿郑百马求救的时候。”

    “那里居然有问题吗?我自认为装得相当完美呢。”

    这次是杨泛冷笑了........

    “不,我也被骗到了,可惜的是你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

    仗着这具不人不鬼的身体正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杨泛将脚直接踩在郑百马爷爷的头上,踩在这位传奇般的诅咒师的头上。

    “可惜,之后你对我下了死手,着重攻击了我的要害,这就让我确认了两件事——第一,你不可能是溪马,因为溪马不可能知道人类的要害在哪。

    第二,你不是郑百马,他不敢杀人,哪怕他只残存有本能,也不可能杀人。

    综上,如果我面对的既不是溪马,也不是失控的郑百马的话,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你说是吧?”

    杨泛的论述结束,换来的,只有对方癫狂的讥讽。

    “郑百马不敢杀人?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觉得他不会杀人!”

    “我成为魔法师以来,见过不少这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清楚?这小子是我养大的,你有我清楚?”

    不满于说话被打断,杨泛的脚加重了力道。

    看着脚下的这张脸,杨泛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森冷:“我他妈说的是你,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了.......你向郑百马展现了最直接,最残酷的死亡,使得他比普通人更恐惧死亡,更害怕杀人,这便是我认定他不会杀人的原因。

    我再清楚不过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敢认定郑百马受了多大的创伤.........呵呵,若不是你这条老不死的贱种,你也不会输得那么惨,多亏了你有好好地教育你孙子啊........”

    他沉默了,完全没有脸去正面反驳杨泛。

    他的确输的彻底,在一个魔法师不动用魔法的情况下被打败了,被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完全没法起身。

    “我说........来谈个条件吧。”

    “哈?曾经最强的诅咒师,想与我求和?”

    不知杨泛的话里的哪部分刺激到了他,原本完全脱力的身体开始挣扎起来,持续了一会,很快又放弃了。

    “你........你只要........”

    “你也配和我提要求?”杨泛的脚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大有把脑袋踩爆的趋势。“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郑百马一起死;要么把郑百马变回去,然后滚。”

    生怕脚上的力道不够有说服力,他还接着补充:“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就死,所以我很快就会破解你的诅咒,到时候别说是你,我会连你背后的神也一起碾死。”

    很快,郑百马身上的马头与马腿都消失不见,他的爷爷连一句话都不敢回,就这么消失了。

    正巧,楼下传来了急刹车的声音.......帮忙善后的人来了。

    “.......这下应该结束了吧.......”

    .........

    在朋友的帮助下,杨泛终于结束了整个早上的忙碌。

    然后.......还没结束。

    会议室内,只有演讲台上亮着灯,两人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演讲台的灯光之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台下唯一的一人——杨泛。

    而杨泛,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身上那件湿漉漉的西装还没来得及换,手上还被带上了手铐,要问原因的话,他也不知道。

    那群家伙喊着处刑啊,惩戒啊,就冲上来把他铐住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么,第十二届杨泛处刑大会,开始!”

    喊话的那人留着一头披肩的长发,眼角和脸上已经开始长出些许皱纹,看上去不怒自威,象征着他正步入中年,从他胸前的工牌可以得知他的姓名——包明。

    “怎么就十二届了,为什么我没听说过前十一届啊.......”

    “肃静!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包明大吼着驳斥杨泛的吐槽,随即把头扭向一旁的人“把他的罪证列举出来吧!林文宏!”

    被包明称呼为林文宏的人则一脸懒散的样子,顶着一头杂乱的棕色卷发,非但没有打领带,还敞开了衬衫的的口子,更没有别工牌。双眼有些小,看起来像是眯着眼一样,与其说穿着西装,不如说是被西装裹着。

    在场的三个人.......一个人浑身湿透,模样狼狈;一个人行为散漫,连领带都不愿意打,还有一人干脆留了个长发,一副职业牛郎的样子。令人不得不感慨于他们对于西装造型的无情抹黑。

    “我只是来摸鱼的,包大人你随便玩,当我不存在就好。”林文宏则干脆找了个角落玩手机去了。

    “好!”包明颇有气势地答应了下来。

    “人家都不鸟你了,这还好毛线啊.......”

    “少废话,杨泛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罪吗?”

    “额.......我想想.......”杨泛把尾音拖得老长,大脑飞快地转动“那什么.......错误估计了行业生态,对于就业新方向的开辟经验不足以支撑垂直领域的内容生态闭环.......还有就是........”

    “停!我不是要听这个!”

    “是!我知道了!”杨泛果断地起身,声音铿锵有力“对于今天的事,我,杨泛,感到非常抱歉!”

    随后便是标准的90°鞠躬,动作之流畅令人赞叹。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装傻到底了.......”包明从台上一跃而下,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杨泛,双眼中的杀意如同火山那般喷发。

    “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在我休假的时候打我的电话,逼着我加班!”

    什么啊.......杨泛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假期生活才生气的啊,还以为翘班摸鱼的事被发现了呢。

    “那.......那个,因为你的名字在通讯录的上面,所以我情急之下就拨了你的电话,当时情况紧急嘛,见谅见谅。”

    “关于这个.......”刚才宣称要摸鱼的林文宏突然插入话题“你虽然说情况紧急,但我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发动法术残留下的痕迹,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

    没有任何法术发动的痕迹,和杨泛在现场的感受一样,感知不到任何施法的痕迹。

    “就是字面意思,我完全感知不到任何与魔力有关的痕迹,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一时间,几人陷入沉默。

    “那个郑百马呢?他身上有什么线索吗?”半响,包明才发话。

    “不知道,他现在还在昏迷,只能等他醒来再说了。”

    现在郑百马身上的事由杨泛全权接管,既然他说没有,剩下两人也不好多问什么。

    “哼,既然这样,那也别想就这么算了,你今晚给我留下来加班,给我把档案给归类好!”

    “.......是.......”事已至此,杨泛也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下达完命令后,包明头也不回地走了,看得出来他非常生气。会议厅里只剩下杨泛与林文宏。

    “我说,你有这玩意的钥匙吗?”杨泛抬起手,向林文宏展示了腕上的手铐。

    “这东西是情趣玩具来着,用力一点就能挣脱了。”

    “这样啊,谁买的?”

    “包大人买的呗。”林文宏仰起头,回想了一会,再度补充道“据说是用来缓解中年危机的千年神器之一来着。”

    “那为什么会戴在我的手上。”

    “好像是因为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太过磨磨唧唧的,被她老婆嫌弃了,一直冷战到现在。”

    “就因为这?”

    杨泛解开手铐,嫌弃地随手丢掉。

    “她刚刚劝住老婆的时候,就接到了你的电话,结果又被老婆数落一顿。”

    林文宏的像是在感叹什么似的,语气间令人唏嘘。

    难怪那家伙火气那么大,原来是倒在了收集千年神器的道路上啊.......

    人生的本质在于运动,中年危机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