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苦境说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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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三玄音的过往

    琴绝弦的出现,象征着昔日名动北武林的三玄音齐聚。

    白玉衡轻展折扇,象征今日,杂谈将开。

    “今日的杂谈,便说一说三玄音之间的爱恨情仇。”

    “皮鼓师,若是依照平日,白某点评这等私事,合该与当事人确认后再做公布。”

    “但汝很幸运的激怒了白某,因此白某,愿意为你破一次例。”

    “白先生……”

    话音甫落,琴绝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哭腔,垂泪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琴姑娘,是不同意白某点评此事是吗?”白玉衡看着琴绝弦说道,“汝确实是一个无辜之人,若汝不同意,白某也可以进行一些保留。”

    琴绝弦闻言,连连摇头,“白先生,琴绝弦同意先生将我与长郎之事公布,只求先生今日,能够留长郎一条性命,琴绝弦在此恳求先生。”

    说着,琴绝弦跪倒在地,恳求白玉衡道。

    而在一旁的皮鼓师,犹自挣扎着:“你,起来!吾不准你如此的去求他!起来!”

    看着皮鼓师的模样,白玉衡摇了摇头,“贺长龄,汝之人生前半段确实可谓人生赢家,但凡伱能稍微控制内心欲望,你皆不会落入这般田地。”

    “废人,废言。”皮鼓师依旧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白玉衡摇了摇头,对这些言辞充耳不闻,而是转头看向了楼上。

    “骨箫小姐,白某想说的事,你同意吗?”

    “那是范凄凉的荣幸。”

    楼上天字号,骨箫的声音悠悠传出,妩媚至极,在场不少人骨头都酥了三分。

    纷纷不由得浮想联翩,楼上的那位,是何等的绰约风姿,妖娆风情。

    获得了两位当事人的准允,白玉衡点了点头,展开折扇。

    “好,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在皮鼓师还是贺长龄时,可谓气运宠儿,俊美异常,武功不凡,更有佳人在侧,然而,少年人,免不了犯错,只是他却没想到,犯的这一个错,便使得他的人生,走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骨箫生性风流,好男色,虽说贺长龄是其义子,实则也觊觎贺长龄的俊美外表多时。”

    “试想以骨箫之风情妖艳,贺长龄何其难以自持,最终犯下了大错。”

    “若至此时,贺长龄能及时止步,看清自己的内心,与琴绝弦作别,与骨箫相守,虽有违人伦大道,但也算得上一条敢作敢当的汉子。”

    “然而贺长龄选择的却是两端,一方面放不下骨箫的风情,另一方面却又认为琴绝弦乃是自始至终的真爱,行走江湖蛇鼠两端尚且难能讨好,更何况在两个女人之间。”

    “骨箫风流好色,性情更是极端,好听些来说,便是好恶分明,见贺长龄如此举动,便委托他人硬生生剥下了贺长龄的皮。”

    “贺长龄醒来后忍着剧痛和极度悲伤离开了琴绝弦逃入了瀚海原始林,但没有人皮的他身体开始溃烂,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将一只想要吃他的野猪剥皮披上,成为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从此隐居于瀚海原始林,化名皮鼓师。”

    “而琴绝弦在贺长龄消失后遍寻不得,便也就此隐居不问世事。”

    “正是,人间已无贺长龄,世上难闻鼓琴声。便作沧海桑田化,人间难复贺长龄。”

    “噗!”

    本就重伤加身的皮鼓师,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过往的一切被揭露,明明白白的公布于天下,无论是贺长龄,还是皮鼓师。

    他甚至,都还未想到,要如何应对琴绝弦。此刻,他的心,彻底乱了。

    而琴绝弦听到事情完整的真相,也是怔在原地了许久,不愿相信,难以置信,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竟然会作出那样的事情。

    楼上的房间内,却是再闻骨箫言语,满蕴着难以言说的意味。

    “红妆娇艳,恩爱情长,琴绝丫头,你可知道此刻吾看着楼下的你,只余怜悯了。”

    “从头到尾,都被瞒在内中的你啊,对他真正的内在,你又了解几分?”

    “范……凄……凉……”

    地上的皮鼓师,或者说贺长龄,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仿若一头困兽。

    而听书的江湖客,在等到白玉衡将这一段涉及到三玄音的情仇过往彻底揭露以后,已经彻底的沸腾了起来。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脚踏两条船,翻船了啊。”

    “啧啧啧,其实这也不能怪贺长龄,他也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大名鼎鼎的骨箫,一般人也顶不住啊。”

    “怎么,是琴绝弦不好吗?”

    台下如何争论,白玉衡自是不管,一次性将一个瓜说干净明白,白玉衡只觉得神清气爽。

    摇着扇子,白玉衡又对琴绝弦客气笑了笑,“琴姑娘,你的为人,白某了解,今日你想救贺长龄,白某同样破例一回,允许你带他离去,但也仅此一次。”

    若依皮鼓师先前的作为,白玉衡把他千刀万剐都算少的,平安客栈的威严,不容挑衅。

    然而面对琴绝弦,白玉衡也愿开恩一回,就如范凄凉所言的,这是对一个痴情痴心的女子,所有的怜悯。

    琴绝弦闻言,连忙便要下拜,却感觉一股异力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屈膝。

    “好了,先前的便够了,贺长龄也不值得你一再为他屈膝。”

    “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白玉衡摆了摆手示意道。

    皮鼓师在白玉衡看来死不足惜,但琴绝弦却是一个却是一个不错的女子,为难她在白玉衡看来实无这等的必要。

    更何况……

    “龄儿啊,将因他的性格,步入最终的惨淡结局了。”骨箫看着将皮鼓师搀扶起,一步一步挪向平安客栈大门的琴绝弦,脸上流露出可惜、悲悯的神色。

    “以白先生的能为,想必早就算到了这个结果了。”

    “主人何意?”跛箫看向骨箫,一贯平淡无波的面上,罕有的有了一丝疑惑地情绪。

    “有些事,说破说穿了,便没意思了。”骨箫摇了摇头。

    能养得他身,岂不知他心?多爱一个人,多疼一个人,才多想凌迟一个人,世上唯吾了解温柔表相之下的贺长龄,极端的爱憎,毫不留情的残酷狠戾。

    白玉衡,想不到,你也竟然能对人心把握得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