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苦境说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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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情天之主

    情天十二重——

    一道令人遐想连篇的帐幕。

    一道令人心生欲念的背影。

    一道令人失魂落魄的媚笑。

    惘川情天十二重,尽是男女欢好之呻吟,阴阳交融之幻影。

    床榻之上,觉察一阵风动,床榻上的范凄凉翻了个身,看向帐幕之外的那道清秀身影。

    “小乐儿回来了。”

    “主人。”

    “先不用说,让吾一猜,佛者一剑,千魔尽灭,更以佛法度化情杀,使情杀放下了对于琴绝弦的执念,转而与养母相伴天伦,本该是三人之间的虐恋惨剧,如今最重要的棋子,却被人截了,是吗?”

    “一字不差。”跛箫乐不正点头答道,“主人从何得知?”

    “缺舟一帆渡,虽是武林的新面孔,却有着不凡的修为和佛法造诣,更兼容颜俊美,气质超尘脱俗,骨箫岂会不在意这样的男子呢。”骨箫浅浅媚笑一声,“佛修者,虽说不是不曾品尝过,但如这般的佛门高僧,实在是……”

    话说一般,骨箫咬住了嘴唇,如白玉凝脂一般修长的双腿

    这般的景象,跛箫也早不是第一次见到,依旧只是躬身于帐外。

    “嗯……小乐儿你说……这样的高僧会是……嗯……什么滋味呢?”

    跛箫依旧低垂着头,面上不曾有丝毫的异状,一如平常般的淡然回答道:“属下不知。”

    “是啊……可惜了……情天……外……嗯……有客人……去帮吾……嗯……迎进来吧……”

    “是。”

    跛箫应了一声,一瘸一拐得往情天外走去。

    “千年共修,缺舟一帆。无边沉沦,法海渡航。”

    惘川情天十二重,骨箫范凄凉之居所。

    苦境这片土地上,沉迷于男女之事的人物不少,如春宵幽梦楼的那位花君,又如眼前这处情天十二重的主人。

    作为一手养育贺长龄长大的义母,范凄凉对于贺长龄可说是了解到了骨子里。

    也正是出于这份了解,骨箫才能一手策划了琴绝弦、贺长龄、情杀三人之间的虐恋悲剧。

    在感情的一局上,自始至终,贺长龄都只是骨箫玩弄的棋子。

    “嗯?”缺舟一帆渡看到守在情天之外的跛足箫者。

    而后者在看到缺舟一帆渡的时候,也是愣了愣神,“跛箫乐不正,奉主人之命,在此恭候。”

    “有劳带路。”

    跛箫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得于前头引路,甫一踏入情天,周遭场景已然变化,靡靡之音回荡天地,美女画皮舞姿翩跹,端是人间极乐之地。

    “阿弥陀佛。”

    缺舟一帆渡衣袖一拂,身后佛光大作,梵唱钟声作响,罗汉弥勒齐诵,一步一响,回荡情天。

    霎时间靡靡欢爱之音消融,无数幻象也土崩瓦解,情天内外,钟声齐鸣。

    “嗯?”

    跛箫微微顿足,习惯了情天往日的场景场面,如今骤然更易的这么清圣干净,却还有些不适。

    就这般,缺舟一帆渡一步一行,一步一唱,情天十二重一景一换。

    金刚罗汉、八部天龙、菩萨佛圣……昔日风情万般的情天十二重,在缺舟一帆渡来至最深处时,俨然已经变成了充溢佛光和诵经声的“佛门净土”。

    前所未有的“圣洁”!

    “大师,好手段。”

    情天十二重,大床上。

    “吾这情天十二重,快被大师化作雷音寺了。”

    “阿弥陀佛,以施主之能,恢复,也只在一念之间。”

    “诶,大师面前,骨箫小小一介弱女子,岂敢造次。”

    “能被平安剑仙列名北武林现如今的十大高手,若施主都是弱女子,那多少人又该自惭形秽了。”

    “哦?”骨箫捂着嘴轻笑了几声。

    “施主该明白缺舟所来缘由。”

    “骨箫明白,只是,该向大师要一个答案。”

    “善因善果善缘,非为缺舟,亦为施主。”

    “罢了,既然是大师亲至,这个面子,骨箫还是要给的,此后情杀安安心心陪老人家养老诵经,骨箫不会再设计。”

    “多谢施主。”缺舟一帆渡诵念一声。

    却在骨箫眼中,身形渐渐消散,直至空无一物。

    “来的慢,去的快,男人,果然得到满足了以后,就是翻脸不认人的货色,谁都一样。”

    骨箫喃喃自语的说道,随后看向一旁的跛箫,“小乐儿,平安客栈的书场,下一次是何时?”

    跛箫微微皱起眉头,屈指算了算,“主人,正是明日。”

    “哎呀,看来时间不多了。”

    “小乐儿,想听书吗?”

    虽是询问,跛箫自明其话中含义。

    “属下这便去安排。”

    “还是小乐儿贴心呐。”骨箫捂着嘴轻笑了几声,情天十二重伤,蓦然箫声响起,重新复现往日靡靡景象。

    ……

    ……

    瀚海边缘,今日飞虫鸟兽皆惊惧,一道覆盖野猪皮,面目狰狞丑陋的身影迈步走出瀚海丛林,腰间悬鼓,浑身血腥泥泞,污浊不堪,再加上那张野猪脸皮,看上去更是似兽非人。

    “平安客栈,白玉衡。”

    野猪脸皮下,男子的声音沉闷且带着无尽的怨恨。

    他是皮鼓师,也是贺长龄,藏在不见天日的瀚海丛林深处,汲汲营营,思索着报复的血腥魔鬼。

    然而不曾料想,竟然有一天,会被人揭露真实的身份。

    “该死,该死啊!”

    功元运转,猛击腰间鼓,鼓声如雷震,扫荡方圆。

    “惹怒皮鼓师,白玉衡,汝已有取死之道!”

    “长郎……”

    听到林内传出的熟悉声音,皮鼓师兽皮的下的脸闪过一抹慌张。

    琴……

    女人,看到吾如今这张脸,你还会……

    不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我杀了骨箫,宰了白玉衡……

    等我大仇得报,皮鼓师……

    如果说一手铸成了他现如今悲剧的骨箫,成了他此生最恨的人。

    那么将他的一切揭露天下的,那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男子,便成了他此生第二厌恶的人。

    该死,都该死啊!

    恨与仇,于此刻迷了心。

    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身后那昔日倩影的声声呼唤,皮鼓师迈开步子,转往平安客栈而去。

    而在瀚海丛林深处,流连数日,都不曾寻觅得那一道身影的水蓝倩影,发出一声幽幽叹息之后,也随之消失于瀚海丛林之间。

    “长郎啊……”

    稍微改了改,总算能发出来了,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