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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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盯梢

    ‘女’眷们都在老夫人带领下陪着何夫人与表姑娘在‘花’厅的西偏厅共用晚宴,何文竹偶尔在无人注意她时瞟一眼西厅与正厅的槅扇‘门’处,完全想不到不远处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从鹤年居正房出来往‘花’厅去时,皇甫惜歌便‘抽’空给跟在她身后的璎珞使了个眼‘色’,随后又瞟了瞟何文竹。心里笑道还好今儿跟来的是璎珞,既会察言观‘色’又看得懂她的暗示,流苏相比之下还是太厚道了。

    与其揣测他人的用意,不如自寻对策。无论身边有多少潜在的对手或者威胁,必须强大自己的身心,才好如三郎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璎珞完全看懂了主子的意思,因此之后那何文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她的眼中,只等晚宴结束回到清苑禀报给主子。在别人看来很是无聊甚至婆婆妈**事儿,她却做得津津有味。

    晚宴还不待结束,管事妈妈邓嫂子便禀过孙妈妈,兰园已是归置好了,只等何夫人宴罢携表姑娘入住。皇甫惜歌微笑着,兰园是客院,离着正经内院可不近,就算坐着翠幄碧油车过来也要一刻钟还多些。何文竹表姑娘那般柔弱,当初听得要住到远远的客院去、心头委实不大高兴吧。

    晚宴用罢,‘花’厅‘门’口的碧油骡车已经备好。皇甫惜歌陪着老夫人将何夫人与何文竹送至兰园,又陪着何夫人粗略看过兰园内问过是否满意,才回到正房明间里坐下用茶。

    何夫人此次来殷州只带了一个妈妈一个大丫头,而何文竹那随身的小丫头想必才不过十三岁,走路说话无一不是畏畏缩缩。好在这兰园里本就配着两个粗使婆子四个洒扫丫头,何夫人因此婉拒了老姐姐要再派两个丫头过来暂时服‘侍’的话。

    何文竹一直都低着头恭谨的立在何夫人一旁执意不肯落座,皇甫惜歌却从她那偶尔翕动的睫‘毛’看出她的忿忿不平。这位表姑娘,实际上是想来萧府享福的?

    何夫人从来都是个伶俐人,又因了官夫人的身份带着些许圆滑,为何并不拿这身边只有一个笨丫头的何文竹当回事儿,一口便回绝了添人服‘侍’的好意?难不成这表姑娘不是正室夫人生的?不应该啊。

    从兰园回鹤年居的路上,老夫人的几句话便解开了皇甫惜歌的疑‘惑’。何文竹果不其然并不是庶出,否则怎么会被祖父母一直视如珍宝的养在身边。可她的生母嫁进何家后为人肆虐骄纵暂且不说,待何文竹的父亲青年早逝后、更是反出家‘门’般改了嫁,全然不顾年老的公婆苦苦哀求挽留,更不顾唯一的‘女’儿尚在蹒跚学步中。

    可这表姑娘毕竟是姓何的,她亲娘何等作为也不该迁怒与她、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啊。怎奈这丫头与她那亲娘年轻时长得是丝毫不差,令爽直的何夫人每每见到她都想起那个一丝情意与脸面都不给堂哥嫂留、甚至整个何氏家族都被她累得丢脸的‘女’人。

    “咱们四郎也到了议婚的年龄了,你那老糊涂三婶娘如今有了孙儿,更不将四郎的婚事放在心上了,因此祖母才叫你姨祖母将这丫头带来、留她多住些时日,若她争气学成了她祖母的一二成敦厚与温顺,并不像她那不懂事的娘,虽说她比四郎大了两岁,却也是个亲上加亲的好事。”老夫人喁喁而谈。

    何文竹比四郎大两岁?那她不是已经十六了?这表姑娘为何都十六岁了还没许配人家?还要等个堂姑祖母可怜她、来个亲上加亲?

    老夫人也不等皇甫惜歌将疑问问出口,便叹气道:“有那么一个生母,这姑娘谁人敢要?她祖父母又舍不得将她远嫁……”

    若想不被生母臭名所累,便要远远地嫁出去?难道便没有只重人品的人家儿么?皇甫惜歌想到这里倒有些可怜起了何文竹,可往深一想又想起她那形形‘色’‘色’的目光与神情,嘬着嘴角儿偷偷笑起来。

    将老夫人送回鹤年居‘门’口,老夫人不叫皇甫惜歌再下车,吩咐赶车的婆子直接将三‘奶’‘奶’送回清苑,皇甫惜歌也不推脱,说了句祖母早些歇着便放下车前纱帘离去,不想车才到了半路,三郎已经步行着迎了过来。

    喊停了骡车伸手扶下妻子,萧孟朗又赏了那赶车婆子两个银角子,将那婆子喜得嘴都合不拢,连连屈膝给三爷三‘奶’‘奶’道谢。小两口迎着夜‘色’中飘来的晚香‘玉’‘花’香,缓缓散着步回到清苑。

    萧孟朗这一路上也想给妻子说说关于何文竹的故事。可这与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何区别?惜儿已是他的妻了,何况两人还有了禹哥儿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何文竹么,不过是曾经的一个过客。

    再说了,那不是**年前的事儿?他不过是个略带怜悯的小小少年,青涩文静,而何文竹才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懵懂害羞,虽是表哥表妹的称呼着,却无关风月与……‘私’情。

    皇甫惜歌等不到三郎的解释也不急。她与三郎的想法一样,左右三郎是她的夫君,谁也抢不走,谁也离间不得‘插’足不得,就算谁心甘情愿做小都不成。若说之前也有过八婆心思,呈呈口舌之快传传小道消息耍耍小‘女’人威风、哪有小两口之间的恩爱来得重要。

    两人这般各怀着心思回了正房,皇甫惜歌想起去鹤年居路上时三郎说的话,似乎是说过染坊的预算出来了,能省很多银子?于是一脸迫切的拉着三郎问起来,又挽着他的手臂进了西书房,叫他将那预算给她说来听听。

    萧孟朗暗自庆幸着,小妻子是猛然想起了生意上的事儿,还是给他个台阶儿下?若说她什么都没瞧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只说在鹤年居明间里那何文竹的眼神儿,惜儿便不可能没瞧见。

    小两口依旧头抵着头看了一会儿帐,不想明明是看帐又看出许多蠢蠢****的情绪来,账本不知何时被抛到一边,什么身上的汗味和粘腻也早都顾不得了,长书案变成了鸳鸯榻,几本游记变成了鸳鸯枕……

    待‘激’情过后两人收拾起了战场,又险些打翻了油灯酿出一场火灾。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外头流苏禀报说吴妈妈与君眉求见。皇甫惜歌尴尬羞臊的低头瞧了瞧自己一身皱巴巴的衣裳,再伸手‘摸’了‘摸’散‘乱’的青丝,简直是无地自容。

    还好曾经觉得好玩、学过自己盘圆髻的手艺,她羞臊过后利利落落的放下满头长发,迅速挽了个大圆髻又叫萧孟朗给她别好发簪,再抻抻纱衣转了个圈儿叫他看看可有不妥。

    萧孟朗几乎惊呆了。这手是怎么长的?为何只是将那长发拧了几拧又转了几个圈,一个整齐利落的圆髻便盘在脑后?见妻子叫他看看衣裙可还有皱褶,他细心地帮她抻了抻后腰处,皇甫惜歌这才沉声唤流苏请吴妈妈与君眉进来。

    妻子回了东次间,萧孟朗苦笑着收拾书房里的惨状。灯油洒了一书案,还好那乌木书案油水不浸。只是可惜了那本山海经,被灯油浸透了一大半,之前还做过惜儿的枕头呢…

    吴妈妈携着君眉进了东次间给主子行过礼,便低声将小竹笛这些天的出入和举动讲了讲。皇甫惜歌听着吴妈**话,眉头越皱越紧,方才在西书房的愉悦全都被这会儿的恼怒赶跑,抓着细白瓷盏的手指也逐渐泛起青白‘色’。

    怪不得内院的巡夜婆子们都说已故婆母是死在萧林氏手里的,六郎都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他的娘恐怕更是狠毒得紧!再想起墨儿当初出嫁前的夜里,提起萧林氏来那恨之入骨的眼神,想必白芍之死与萧林氏也逃不掉干系。

    六郎这小小年纪,除了心肠狠毒不说,竟然会用‘先要了小竹笛去服‘侍’他、待大些后收了做通房’为‘诱’饵、叫那丫头帮他给禹哥儿的‘乳’母投毒?就算对她对三郎有何不满,为何不对大人来,倒‘欲’祸害刚出生的禹儿?

    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就算六郎不是三郎的一‘奶’同胞,毕竟也是同父兄弟。可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将黑心的主意打到禹哥儿头上来啊!若是禹哥儿被哪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施了黑手,她皇甫惜歌绝对佛挡杀佛,魔来斩魔!

    “这些事是小竹笛‘交’待的?还是东拐西歪打听来的?”若是打听来的还好,还能静待小竹笛真正下手时抓个现行,再将事儿立刻闹得满府皆知,‘逼’着老夫人大老爷甚至是三郎将六郎逐出萧家。

    当初六郎闯清苑,结果本就是轻饶了他。他不但不知悔改,还将脏心烂肺使到了才出生的禹哥儿身上。这种狼崽子再继续留着他,萧府以后将永无宁日。

    吴妈妈听了主子的问话低声回道:“君眉将小竹笛的异样讲给老奴听后,老奴也不知为何便想到了六爷身上去。老奴……当时还觉得这想法儿有些逾越,毕竟六爷也是三爷的兄弟不是,哪里做得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儿来。”

    谁知方才天才一擦黑,小点灯便匆忙的来找吴妈妈,说小竹笛叫她帮忙盯着差事,不知是要往何处去呢,君眉姐姐偷偷告诉她跑来请吴妈妈赶紧给出些主意。吴妈妈灵机一动,便唤了防风与小点灯悄然尾随着小竹笛,哪里知道这一跟便跟到了六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