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选择
海面的飞鱼成群结队,欢乐的一次又一次的跃出海面在空中滑翔,它们没有飞向远方,居然一直绕着游艇,几乎将游艇围了起来,游艇驾驶员早早的就停住了游艇。
飞鱼们可能是在好奇,为什么这个庞然大物一动不动也没有危险。它们绕着游艇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江铭扬也被围着,不过围着他的人都充满恶意。
不知何时,天空中出现一朵乌云,遮住了照向游艇的阳光。
飞鱼也都向远处游去,远处依然阳光灿烂。
江铭扬低着头,不敢看起哄的同学们,更不敢看凌晓茜,他想不通为什么,大家不是一起来看飞鱼的吗?
江铭扬一直是透明的,在学校里,大家仿佛看不到他。
现在更透明了,他的心思被大家一览无余。
大家的目光如针尖般细的小蛇,刺入江铭洋的毛孔,通过血管游向他的四肢百骸!他浑身不自在,内心拼命挣扎。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呼出,他决定了!
江铭扬抬头,攥紧双拳,看着凌晓茜,目光罕有的坚毅:“晓茜,我喜欢你。”这时,天空飘起了细雨,宋思雨抱着刚临摹几笔的画板跑到了遮阳棚这边来,看着蒙蒙细雨,小嘴翘得老高。天气预报果真不可信。
江铭扬避无可避了,他决定勇敢!四周都是大海,他想逃都逃不了!
一说出口,如释重负!
“其实,我知道的。”凌晓茜也呆在了原地,她双手抓紧白色的裙摆。
左星河昨天联系了凌晓茜,让她把江铭扬也叫上,理由是大家都是同学,孤立其中一位很不好。
江铭扬暗恋凌晓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何况江铭扬那拙劣的演技。
让凌晓茜约江铭扬,他一定会来!
但是,凌晓茜就是单纯的以为同学们要照顾被孤立的江铭扬,可以让他融入集体。她觉得这是好事,就答应了左星河。她万万没想到大家居然这么针对江铭扬。
听见了凌晓茜的回答,江铭扬也谈不上特别失落吧,他失落惯了。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啊。
那这算什么,算是拒绝吗?
昨天的江铭扬还以为老天待他不薄,孤单了十几年,自己暗恋的女孩就毫无征兆的找上了自己。
他还记得刚喜欢上凌晓茜那会儿,他在班级群里找到凌晓茜,鼓起勇气申请添加她为好友,没想到凌晓茜居然同意了,他打开聊天,在输入法里磨蹭了十分钟才憋出了你好两个字,凌晓茜也礼貌的回复了你好。
正当江铭扬要继续发问,你在干啥呢?吃饭了吗?凌晓茜的消息先他一步发到江铭扬的QQ里,“我正在跟着妈妈一起做饭呢,等会儿聊。”
贤妻良母四个字浮现在江铭扬心头,他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劲儿的傻笑,此生拥有你,了无遗憾!
又过了很久,江铭扬估摸着凌晓茜应该是忙完了,他点开凌晓茜的头像,发现凌晓茜的头像变成了灰色,都晚上10点了,凌晓茜早就睡了…
此后,江铭扬常常打开QQ,看看凌晓茜有没有在线,可是,凌晓茜很少在线,不像江铭扬QQ天天挂着,等级高的离谱。
直到昨天,被江铭扬设为特别关注的凌晓茜主动找上了他,他自然是死也不会想到,这居然会是美人计!
三年前,江铭扬鼓起勇气申请添加她为好友。
今天,江铭扬鼓起勇气当面跟她说我喜欢你。
江铭扬表白时没有结结巴巴。若非后方无路,甲板无洞,他估计会逃之夭夭吧,哪怕会后悔一辈子。
因为他一紧张就会犯怂,那是刻入他骨子里的本能。
没有退路了,他反而勇敢了。
“那你愿意接受我吗?”江铭扬这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继续追问了下去。
凌晓茜站在江铭扬面前,有点不知所措,她不是没有被男生表白过,她也收到过很多很多情书,大多数被她直接扔掉了,有一小部分被她交给了老师。
她应该直接拒绝的,但是又有点不忍心。
江铭扬盯着凌晓茜的眼睛,再次问道:“你愿意接受我吗?”
“我…我谁也不喜欢,至少…至少不是那种喜欢…对不起…”凌晓茜她必须要做出决定了,虽然她不讨厌江铭扬,但是她也不会为了害怕伤害到江铭扬就接受告白。
“没关系的,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接受,是你的自由。”江铭扬一点也不伤心,他感觉自己解脱了。全世界又不止他一个人表白被拒绝,没心没肺惯了,被拒绝太正常了,这才是他江铭扬。
“江铭扬,你也太衰了吧,这就放弃了?俗话说得好,烈女也怕缠郎,你不努努力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机会呢?”
“就是啊江铭扬,我要是你我怎么也得请人家吃个饭啊,看个电影啊什么的,要是你一表白人家就接受,这不显得人家女孩子不矜持吗?”
“江铭扬,你是不是没钱跟女孩子约会啊,你跟我说啊,我借给你,哈哈哈。”
标配二人组和庞洪亮他们一直在旁边以说教的口吻阴阳怪气。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江铭扬又没有惹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你们再这样我生气了!”凌晓茜真的要生气了,她是语文课代表,语文老师就是班主任,得罪了凌晓茜就等于得罪了班主任,只要被她抓住一点把柄,她就可以去班主任面前给你穿小鞋。
“不会吧江铭扬,你还要女生保护你?躲在女生背后?”庞洪亮不依不饶。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得罪你们了吗?”江铭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庞洪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嘲讽自己,他和庞洪亮几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际,他还没有教室里的饮水机有存在感。
江铭扬看着旁边这些人,当他瞄到左星河时,发现他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琪琪和宋思雨站在一边不明所以,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们只不过是在教你怎么追女孩子啊,晓茜那么腼腆,不下点功夫怎么追得到?就算她也喜欢你,你觉得她会主动跟你表白吗?”庞洪亮嘴角挂着阴险的笑。
“江铭扬,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上你一起来吗?全班谁不知道你喜欢晓茜,我们是为了成全你啊,为了给你牵红线啊,我们早就知道,让晓茜叫你来,你百分之百屁颠屁颠跑过来,你要知道,我们也是用心良苦啊。”沈成博在一旁道出了真相。
江铭扬楞了,原来,根本不是凌晓茜要约他出来,而是他们在后面指示,自己还真的就早早的到了学校门口等着,简直太可笑了。
但是,江铭扬还有一点没想明白,他们把自己约到海上来干嘛呢?看飞鱼?还是真的就如沈成博口中说的一样为了帮他追凌晓茜?还是说,就为了羞辱他一顿?
“你们真的够了,这样子好玩吗?左星河,是你让我叫上江铭扬的,你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凌晓茜也觉得不对劲了,自己好像被利用了,而且出来看飞鱼也绝对是借口,飞鱼都不见了,左星河他们自始至终就没看过一眼。
左星河依然微笑的看着江铭扬,他慢慢的向江铭扬走来,一只手搭在江铭扬肩膀上:“江铭扬,我挺佩服你的,从小没了父母,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还一直暗恋晓茜,都三年了,你打算憋一辈子吗?你说你掩饰的好也就算了,你看看谁不知道你喜欢晓茜?”
左星河慢慢的围着江铭扬绕了一圈,手依然搭在江铭扬肩膀上,然后在江铭扬耳边轻轻的说:“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是来杀人的!”
江铭扬不可思议的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杀…...杀…...杀人?!开…...开玩笑的吧...…”
“我没必要跟你开玩笑。”左星河一把将江铭扬推倒在甲板上,大声道:“来吧,江铭扬!选择吧!”
江铭扬被左星河推到在甲板上,他想立马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四肢!
他惊恐万分,因为他看见有两道黑影从游艇侧面跳了上来,两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穿行在几位同学之间,所过之处,应声而倒,两个黑影拍晕了除左星河与江铭扬之外的所有同学!
江铭扬心里惊涛骇浪,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身体还能动,估计也吓得站不起来了。
“江铭扬,刚刚我说了,我是来杀人的。现在我可以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你觉得你能活着回去吗?”左星河指着无边无际的海面:“喏,我们的城市在那边,你要游回去的话可不要迷失了方向。”
江铭扬虽然动不了,但是完全不影响他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禁,他已经完全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了。
左星河走过来蹲在了江铭扬面前,拍着江铭扬的脸:“吓傻了吗?江铭扬,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怂啊。听说,是人都怕死,你怕死吗?”
“我…..怕…...”江铭扬终于说话了,再不说话,他真害怕将他丢进海里,他现在连方向都不知道了。
“那我给你个选择,说不定可以不用死!”左星河站了起来:“你不是喜欢晓茜吗,那我现在来考验考验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黑影走到凌晓茜跟前,单手一扬,晕倒的凌晓茜凌空漂浮起来,最后飘向了海面之上。
“江铭扬,想活着很简单,你只需要说我想活着,我就不为难你,但是晓茜可就不好说了,从这里丢下去,尸体都找不到!你如果不想要她死,那么,你就代替她跳下去!”左星河依然微笑着:“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